“不,準確地說,他們是唐鼎山的手下,有些人為非作歹慣了,忽然聽說組織要從良,就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無法無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然是不愿的,看來我這從良之路還需要做很多斗爭。”
安暖暖的視線落在林振海小腹上的傷口,那是之前林振海為了救她傷到的。
林振海警惕地盯著樓梯的位置,若是有人找到這里,他只有兩發子彈,怎么算都是不夠的,何況還有安暖暖在,他必須想個法子離開。
朝四周看了眼,發現哨卡下面的海灘上,有一條船,他眼前一亮,若是跟安暖暖躲到海上,再跟唐思檬里應外合,那些人插翅也難飛。
“哨卡上有繩子,等下我要帶你從這里下去,怕嗎?”林振海站起來,從包里翻出一個手榴彈,拔出卡子用力朝遠處扔過去。
“轟隆”一陣巨響過后,有人的慘叫聲響起。
“他們在哨卡上,我們過去!”
“走!”
成功把人的注意力從下面引到高空,林振海抓著繩子抱進安暖暖快速朝下滑去,盡管系著安全帶,手里也有衣服裹著,但是抱著一個人依舊不堪負重,林振海只覺得手掌心都快要被磨成兩半,腰也幾乎要被繩子也勒斷了。
掉下去的時候,林振海的傷口撞到石柱上,疼的他臉色都扭曲了,他拿出匕首把繩子隔斷,深吸一口氣,用力拉著林振海快速朝小船的方向跑過去。
“找不到……這里也沒有……”
“他們在下面,中計了,快追!”
“從繩子下去……啊……”
混亂中,有人從斷裂的繩子上直接摔下來,也有人不甘心地朝林振海開槍。
“小心!”林振海用力把安暖暖撲到在地上,這一次,他的腿上重了一槍。
“你沒事吧!”安暖暖用力扶起林振海。
“快上船,往海上劃!”
兩人連滾帶爬的爬上船,遠處不斷傳來槍聲,黑暗里,無數的子彈擦著小船飛到海里,安暖暖顫抖著手,拼命的朝前劃,甚至不敢回頭,她知道,稍微一慢,她就會死在這里,她不想死,她不甘心。
過了許久,直到那些槍響聲被海風給淹沒,安暖暖才停下來,她顫抖著手,驚魂未定扭頭一看,林振海渾身是血,看起來狼狽到極點,就像是那個時候,在金三角,她救了林振海一樣。
人生真是很奇妙,一次心血來潮的旅行,她遇到了兩個男人,從此人生竟然跟這兩個男人一直糾纏不休。
“要我幫你把子彈取出來嗎?”安暖暖沉聲問。
“我記得你會取,不過這里可是連蠟燭和燒酒都沒有的,你想讓我失血過多而死嗎?”林振海失聲笑道:“真狠,好歹這兩槍也是幫你挨的,你就算不感激,好歹也要照顧照顧我嘛。”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陷入這種危機中。”安暖暖默默走過去,那布條幫林振海包扎傷口,現在也只有用這種原始的辦法來止住傷口了。
“難道不是因為江憶城嗎?”林振海眨眨眼,見安暖暖臉色一變,連忙說:“開了玩笑,你這人,怎么這么不經逗。”
傷口很深,包扎上之后,很快又有血滲出來,安暖暖只好又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裹上去。
“為什么會忽然想要改邪歸正?”她問。
林振海直直地看著安暖暖,眼神一瞬也不瞬,“如果我說,我洗白是為了你,你相信嗎?”
“不信!”安暖暖淡聲道:“洗白了就再也不會有人追殺你。”
“就知道你不信,可惜,我洗白的最大原因,還是因為你,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林振海不斷喘著氣,說話也變的虛弱起來,他干脆腦袋一歪,把頭枕在安暖暖的腿上。
“我時常在想,當年要是先跟你遇上的不是江憶城,而是我,那你愛上的那個人,是不是也該是我,我們一起遭受追殺,我對你的照顧不比他少,為何到最后,你恨我入骨,卻反而那樣愛他。”
安暖暖想要推開,見林振海著實虛弱的要命,又放棄了,“我看到了。”
“什么?”
“我看到你給江憶城下藥了,你把他送到一群女人的房間里,然后又想要利用泰成將軍讓我成為你的女人,但是江憶城硬生生的走出來,還把我帶走。”安暖暖不笨,誰好誰壞她很清楚。
“所以你就獻身了?感覺好像是我成全了你們一樣,是不是有點蠢。”林振海輕嗤一聲,“我實在想不明白,我對你不夠好嗎?我永遠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放棄你,你為何非要跟一個偽君子在一起。”
“不,他不是偽君子,他只是,有時候太理智了。”安暖暖垂下眼眸,“你的愛參雜著太多的算計和利用,一點也不純粹,你這個人也太可怕,這樣的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
林振海罕見的沉默下來,片刻后,又說:“沒關系,你現在不接受,以后也會接受的,我是一個很有耐心的獵人,會一直等到你愿意為止,等江憶城跟小妹結婚了,我們也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我有一輩子的時間等你。”
安暖暖手一抖,結婚?江憶城真的會跟唐思檬結婚嗎?那她算什么呢?前妻?他們還沒有離婚呢?
她有點想笑,然后,就真的笑了出來,“江憶城這是重婚罪。”
“離婚協議什么的,我會跟他說的。”林振海徹底冷下臉來。
兩人一時無言,只有海風吹過耳邊,發出的呼嘯聲,偶爾有海浪怕打著船身,小小的船隨波飄蕩著,過了一會兒,遠處有一束光照過來,還有人的喧嘩聲。
“他們追過來了?”安暖暖直起身來。
“別慌!”林振海強自站起來,把安暖暖護在身后,他把手放在唇邊,吹起一陣奇怪的口哨聲,那是海鷗的聲音,但是卻很有節奏感。
“林振海,你在哪里?是我,江憶城,我是來救你的。”
一艘大船乘風破浪,快速朝這邊行駛而來,船停下,從船上跳下來一個人影,站在安暖暖面前,月光下,他俊朗的臉印在安暖暖的眼里,是江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