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攻啊受的,這話分開來我每個字都懂,怎么串起來我就一句都聽不懂了,你最近又看什么奇怪的東西了?”男劇務無奈地說道。
“一邊去,腐女的世界你怎么可能懂,哇呀呀,趙導給江總倒茶了,江總竟然還朝他笑,這絕對有奸情,我敢打賭,江總一定能拿下趙導這個時不時就炸毛的暴躁小受,你看他站在江總身邊,連脾氣都沒有了,又是拿凳子又是遞茶水,整就是一個賢惠的居家好男人。”
不,這絕對不是賢惠,而是被裝甲車給嚇的,要是趙一鴻聽到的話,定會給這么一個回復。
倆人還不知道有人在歪歪自己,紛紛把視線投到安暖暖那邊。
這一幕戲是女主角王雨欣在女兒死后,孤零零的把女兒埋葬在墓園里,一個人抱著墓碑痛哭的畫面,為了配合氣氛,周圍的劇務正在朝天空里灑水,配上陰沉的天氣,儼然跟下雨一樣。
女人捧著小小的骨灰盒,沿著雨幕一點一點的走到墓園里,她句摟著背,好像已經徹底被這沉重的生活給壓垮,臉上帶著未干的淚痕,雙眼空洞的沒有一絲焦距,嘴里不斷的喊著女兒的名字,好像多喊幾聲,就能再見到自己的寶貝一樣。
雨水落在她的臉上身上,打濕了她的衣服,當她踩在一顆石子上,腳下一滑,女人就摔倒在地上,骨灰盒到處去老遠,發出沉悶的響聲,盒蓋散開,里面的骨灰灑的到處都是。
“不!”女人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手腳并用的爬到骨灰盒前,用力把那些骨灰往盒子里捧,但是雨太大了,很快就有一些骨灰順著雨水被沖刷掉,混在了泥土里。
“不要走,女兒,不要走,我現在就把你裝起來,我把你裝起來。”女人驚慌失措地連同那些泥水,努力去捧那些骨灰,但依舊有一些再也找不到了。
她忽然捧著骨灰盒放聲大哭起來,沒有眼淚,只剩下干嚎,眼淚依舊流的太多,再也無法哭出來。
“是媽媽沒用,媽媽沒有保護好你,讓你死的不明不白,現在,媽媽連你的骨灰都保不住了,媽媽真是太沒用了,嗚嗚!”
她嗚咽著,仰起頭發出無聲的咆哮,緩緩地,眼里竟然流出血淚來。
所有的人都被安暖暖的表演給吸引了,放下了手里的活兒,這一刻,他們眼里看到的不再是做為女主角的安暖暖,那就是王雨欣,一個在校園暴力里最大的受害者,受害人的母親。
她的痛苦,她的絕望,蔓延到整個劇組里,那些孤寂和絕望,帶著莫大的穿透力,深深的刺到了人的心坎上,有些心軟的人已經開始抹眼淚,也在為她鳴不平,
江憶城直直地盯著雨幕里的人,眼神閃亮,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安暖暖演戲,第一次在楊家大宅子,他就曾經對安暖暖的演技感到敬佩,還夸贊過安暖暖很有演恐怖片的天分,但直到這次看到,他才發現,自己小看了安暖暖。
她天生就適合站在舞臺上,那樣強大的渲染力,足以讓任何看到電影的人,為她的演技折服。
這樣耀眼的安暖暖,是他的妻子,是他喜歡的女人,真好,江憶城情不自禁的翹起了唇角,心中生出了濃濃的自豪感。
戲還沒有結束,安暖暖終于把那小小的骨灰盒安葬在墓碑下,她抱著墓碑,不斷的訴說著女兒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說道開心事情的時候,就笑著,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說到傷心的時候的時候就大哭一場,最后,她終于支撐不住身體,倒在了墓碑前。
這時,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男人,那是她早已去世的丈夫,這就是一段以回憶做夢的手法拍攝的。
“阿西,我好想你!”安暖暖撲上去,用力抱著男人。
“怎么又哭了,我好不容易來看你一次,別哭了,笑一個好不好?”男人摟著安暖暖,親昵的在她的額頭上蹭了蹭:“瘦了,最近沒好好吃飯,真不乖。”
江憶城看到這里,臉色就不太好了,怎么還有這么親昵的戲份,看的他醋意大發,身上直冒冷氣,扭頭睨了趙一鴻一眼,那眼里的深意,看的趙一鴻脊背發涼。
這尊大神也是夠了啊,好好的干嘛來探班,這拍戲連抱一下都不行,還怎么拍,改天必須跟安暖暖說道說道,拍戲的時候拒絕任何人探班,尤其是這種開著裝甲車手那狙擊槍的,更加不行。
“阿西,女兒沒有了,怎么辦?我什么都沒有了,你們都離開了我,怎么辦?”女人崩潰的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笑,“我去找你們好不好?不要把我丟下,我馬上就去找你們,你們等等我啊。”
“住口,你說什么傻話!”男人忽然揚起手,重重地甩了安暖暖一巴掌。
江憶城咻地站起來,用力推開椅子,眼里殺氣騰騰地,就要朝安暖暖走過去,趙一鴻眼皮直跳,一把將他按在椅子上說:“江總,那是借位,根本就沒打到,你可千萬別沖動,浪費膠片等于浪費金錢。那是安暖暖的錢。”
江憶城仔細一看,果然發現,安暖暖的臉上連一點痕跡都沒有,清咳一聲假裝淡定地坐在椅子上,這事可不能讓安暖暖知道,不然這女人能笑他一個月。
他覺得,以后還是不要來探班的比較好,萬一哪天看到不好的畫面拔槍上前揍人,安暖暖絕對會笑話他整整一年。
“你走了,誰給囡囡伸張正義,她死的那么慘,尸骨未寒,兇手卻還在逍遙法外,你難道不該給她報仇嗎?”男人怒吼著,用打過安暖暖的手重重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好演技,趙導找到的客串該不會是個大牌吧,這動作神來一筆,剛好就刻畫了夫妻之間的感情,安暖暖眼底閃過亮光。
“那我該怎么辦?”她抱著男人的腰,無助地問。
“報仇,找出害死囡囡的真兇。”
“對,報仇,我要為囡囡伸張正義,我要報仇。”女人重復著這句話,眼里閃過濃濃的生機。
男人說著,緩緩的彎下腰,將臉湊到安暖暖的面前,朝她的唇上吻過去。
空氣里忽然彌漫出濃濃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