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涼婧苦笑著搖搖頭,回握住他的手,“再難,這么多年不也過來了么,只要能為穆家報仇,我受的這些苦便都值得!
卿越聽她這么說,心里更加心疼,“你放心吧,我一定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穆涼婧感激地點點頭,二人又閑話了些家常。這里雖然平日里不會有人來,但終究不是久留之地,二人很快便告辭了。
之后的一個多月里,卿越和穆涼婧一直沒有什么見面的機會,偶然在宮中遇到了,也只能裝作生疏的樣子打一打招呼。倒是赫連澈時常會在晚上潛入她的房間,直把她折騰得疲憊不堪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穆涼婧唯一知道的就是卿越在宮中的日子不太好過,因為赫連澈處處與他針鋒相對。穆涼婧已經幾次三番,明里暗里地要求赫連澈不要再針對卿越了?墒悄聸鲦涸綖榍湓秸f話,赫連澈越變本加厲地對付卿越。
為了這個,穆涼婧不知道已經與赫連澈爭吵過多少回了,每次都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她和赫連澈的關系也越來越僵。
這日,赫連毅正在御書房面見幾個大臣,聽他們對最近西岐國一些大事的看法。卿越和赫連澈也在。卿越在場是赫連毅要求的,他雖然不是朝中之人,但是見多識廣,對很多事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因此赫連毅十分看重他的意見。
赫連澈原本對這些政事毫不關心,死乞白賴地參與他們的私人會談只是為了和卿越抬杠。
比如這時皇上問卿越對于歷朝歷代把公主送完敵國和親一事的看法,卿越認為這是一種很卑劣的向敵國示弱的方法,不僅不會換來長久的和平,還會助長敵人的勢力,讓他們變本加厲地侵略我們。這種以公主一輩子的幸福換來短暫的幾年和平不要也罷,倒不如硬氣一點,直接開戰。
赫連毅聽了他這一番話,正若有所思,赫連澈卻一聲冷笑打破了御書房內的寂靜。
赫連毅微微有些責怪的目光看過來,赫連澈卻當做沒看到一般,懶懶地說道:“卿少俠說得輕巧,你可知一旦開戰,有多少百姓要流離失所、生靈涂炭?且不說這個,若不是到了萬般無奈之時,又有誰愿意將公主送到那千里迢迢之地和親呢?我們的軍事實力不如別人,就合該做出讓步,而不是只知道一味地沖鋒陷陣,做無謂的犧牲!”
卿越知道赫連澈這是存心與他過不去,若與他爭辯下去只怕也吵不出個什么結果,寬厚地笑道:“安王爺的看法也有道理,只是與我的見解不同罷了!
卿越如此識大體,赫連澈卻一味地咄咄逼人,“我看你就是逞匹夫之勇,也對,不過是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鄉野村夫罷了,怎會知道行軍布陣的道理!”
眼見著赫連澈越說越難聽,卿越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赫連毅只得出言制止,“夠了,澈兒!你給朕退出去,等你知道該怎么好好說話了再進御書房!”
赫連澈卻絲毫沒有悔改之意,反而怨恨地看著赫連毅,“皇兄,難道你就為了這么一個外人責怪你的親弟弟?”
赫連毅聽了這話,更加生氣,吹胡子瞪眼睛道:“你多次對朕的貴賓出言不遜,現在倒反過來怪朕?你給朕滾出去!近日都不許你再進宮了!給我好好再王府思過!”
赫連澈見赫連毅真的動了氣,便只得恨恨地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瞪了卿越一眼。
諸如此類的事情不勝枚舉,赫連澈只要一見到卿越,就免不了要冷嘲熱諷一番。弄到最后,卿越都對他那些話免疫了,任憑他怎么說,卿越就當做他在放屁,根本不放在心上。
因為卿越并不屬于朝堂,也不屬于宮中,因此他可以較為自由地出宮。他也利用這個便利,時常出宮為穆涼婧調查當年的真相。
可是卻在一次出宮之時,被幾名刺客襲擊了,那些刺客皆是武功高強的高手。卿越雖然也身懷絕技,旁人輕易近不得他身,但是無奈雙拳難敵四手,卿越也漸漸敗下陣來。
奇怪的是,那些刺客似乎并沒有要趕盡殺絕的意思,只是劃傷了他的手臂,將他打成輕傷,便走了。
卿越回到宮中,有意瞞著不讓人知道他受了傷,便日日穿著長袖的衣衫遮擋。
這日赫連毅卻心血來潮攜了穆涼婧一起到練武場,說是要與卿越比試比試,實則是想在穆涼婧面前展示他的男子氣概。
卿越雖然手上有傷,卻還是答應了與赫連毅的比試。赫連毅也算是從小接受了訓練的,武功并不算差,因此卿越一方面是因為有傷,另一方面也不愿意讓赫連毅沒面子,便半真半假地輸了比賽。
這讓赫連毅十分得意洋洋,穆涼婧卻震驚不已,卿越的武功她是知道的,當年正是看中了他是個練武的奇才,祖父才將他送到天君山無君子去學藝的,不可能連赫連毅都贏不過!
果然穆涼婧見他的左臂上隱隱約約地滲出了血跡,便用手捂住嘴巴“呀”了一聲,赫連毅心中奇怪,順著穆涼婧的目光看過去,也看見了卿越手上的血跡。
“這卿少俠你怎么受傷了?是朕剛才傷到你了?”赫連毅連忙問道。
卿越連忙否定,“不是。皇上莫要多心了。是我前幾日出宮,恰巧碰到一伙強盜打劫,因此收拾了他們一頓,沒想到一不小心讓一個盜賊給刺了一劍,不礙事的。”
“卿少俠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不通報太醫院讓他們給你看看呢?”
卿越笑道:“不用了,皮外傷而已,多謝皇上關心!
卿越這句話表面上是對赫連毅說的,實際上卻是對穆涼婧說的,目的就是要她放心?墒悄聸鲦涸趺磿嘈潘睦碛?一般的盜賊如何能夠傷得了他?一定又是赫連澈從中搗的鬼,一想到這里,穆涼婧瞬間覺得滔天的怒火將她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