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雙被赫連毅打發(fā)走了,赫連毅便把目光轉(zhuǎn)向身旁的穆涼婧身上。
穆涼婧左臂上的傷還未結(jié)痂,但穆涼婧卻并不打算將此事與赫連毅說。
穆涼婧退后幾步,再朝赫連毅恭恭敬敬地伏身行禮。
她婉轉(zhuǎn)空靈的聲音響在正清宮后殿中回蕩著。
“皇上,臣妾之前去護國寺,是為與太皇太后求得平安符。如今既然臣妾并無大礙,那臣妾想去太皇太后的長寧宮,親自將這平安符交予到太皇太后手上。”
穆涼婧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也說的不容赫連毅拒絕。
穆涼婧兩日未回共宮,既是賊寇那她肯定是經(jīng)歷了一番九死一生。現(xiàn)在的穆涼婧雖然還是十足的美貌,身形雖然仍是曼妙,但卻是更加單薄;容貌雖然仍是傾國傾城,但卻是更加蒼白。赫連毅心疼算其一。
其二,赫連毅垂涎穆涼婧美色已久,兩日不見,赫連毅竟覺得自己像是一直失了魂似的。如今穆涼婧終于回宮。赫連毅才將陸無雙趕走,好不容易留在著他們兩人。赫連毅當(dāng)然想好好“疼愛”穆涼婧這美人一番了。
可是這時穆涼婧卻說自己要去交付平安符,赫連毅的心里自然是不甚樂意的。
但是赫連毅即使見色起意,又怎會不顧面子將自己心中真實想法說出來?
赫連毅便拉住穆涼婧,柔聲道。
“愛妃,你在外這兩日,身子可還算好?朕且找個太醫(yī)給你瞧瞧?”
若是太醫(yī)瞧了那還得了?太醫(yī)必然會發(fā)現(xiàn)自己左臂上的傷口,到時赫連毅自然是一番猜忌,穆涼婧自己則自然又得是一番解釋。
穆涼婧急忙搖頭,微笑著回答著。
“臣妾多謝皇上關(guān)心,臣妾身體并無大礙。只是太皇太后的身體,臣妾認(rèn)為她現(xiàn)在很需要著這平安符。”
穆涼婧從赫連毅方才那句話和他的動作,自然知道赫連毅不想就這樣放自己走,赫連毅腦海里正有著些羞恥的想法。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赫連毅繼續(xù)說著。
“那愛妃舟車勞頓,正是需要好好休息。那不如這平安符,由朕派人去為母妃送去,如何?愛妃,朕陪你好好休息?”
穆涼婧當(dāng)然不會答應(yīng),但她也不能直接拂了赫連毅的面子,畢竟穆涼婧日后還要利用赫連毅來氣后宮的其他妃嬪。
穆涼婧面露難色,她猶豫著,緩緩對赫連毅說著。
“臣妾多謝皇上的關(guān)心,只是將這平安符給我的時候,護國寺住持說過:這個平安符,必須是求符之人來為求得符之人親手戴上。所以”
穆涼婧此時的言下之意已經(jīng)很明確了。赫連毅也已經(jīng)明白。
雖然赫連毅到此時仍是有些不開心,但他信佛,太皇太后畢竟是自己生母。赫連毅為了自己作為皇帝的臉面,他只能先暫時放下自己的淫念。畢竟若是將來坊間流言,說他為了美色而耽誤了自己生母的生機,那這,簡直比有人起兵謀反的行徑,對自己還要有害。
赫連毅只能無奈地點點頭,面上保持著十足的威嚴(yán)。
“那既如此,愛妃你便先去將這平安符戴給太皇太后朕還有些公務(wù)急需處理,這樣,等朕批閱完奏折之后,朕便立即去蘭芷宮看望愛妃。”
穆涼婧微笑,表示理解的模樣。
“皇上一天日理萬機,既要為國事操勞,又要擔(dān)心臣妾的安危。臣妾只盼著,皇上能夠輕松一些。”
穆涼婧心中卻是在輕笑著。客套話誰不會,拍馬屁難道她穆涼婧還不能讓這虛偽的赫連毅感到開心?穆涼婧就是要讓赫連毅一天到晚都活在別人的夸贊中,而得意忘形。
到那時,得意忘形的,也不止是赫連毅,還有他所在意的西岐皇位!因得意忘形而潰敗的,也不只是赫連毅,還有在赫連毅通知下趨于朽木一般的西岐!
離開正清殿的時候,天色朦朧開始下著細(xì)雨。一陣風(fēng)吹過,穆涼婧只覺得膝蓋鉆心的疼。
不過經(jīng)歷過護國寺遇襲一事之后去,穆涼婧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忍耐力也得到了很好的提升。至少,她不會再因為鉆心的疼而站立不穩(wěn),幾欲摔倒。
穆涼婧雖然膝蓋疼,忍著只是額間冒出冷汗,但她的腳步依然沒有停歇。
身邊的妙笙發(fā)現(xiàn)了異樣,她發(fā)現(xiàn)自家娘娘的呼吸愈來愈粗重。妙笙扶住穆涼婧時,穆涼婧卻還愣了一下。
“娘娘,你這是怎么了呀?”
妙笙扶著穆涼婧,進(jìn)到一個附近的亭子里。可穆涼婧即使坐下,腿部的膝蓋關(guān)節(jié)卻仍是疼。
“我沒事”
穆涼婧知道這個時候做什么都不能緩解疼痛,也就是說做什么都還是會痛。
時間是寶貴的。穆涼婧深諳這個道理。
她不顧身邊妙笙的勸阻,用手撐著身體緩緩站起來。可左臂上的傷口還未完全結(jié)痂,一用力,便滲出血來。
這下膝蓋也疼,左臂上傷口也疼。穆涼婧癟著嘴,她做事怎么還是這么喜歡逞強,這么欠缺考慮呢?
因穿著深色的宮服,左臂上漸漸滲出猩紅的血也看不出來。只是傷口撕扯間,粘連上了衣服。穆涼婧坐在石凳,愣愣地看著滿天細(xì)密的雨簾。
妙笙在一旁替穆涼婧捏著膝蓋,或許這樣能減緩一些她的疼痛。她知道現(xiàn)在的穆涼婧是因為膝蓋疼而選擇暫作休息,卻沒有看出穆涼婧左臂宮服上的腥腥血跡。
滿天的雨勢,天氣轉(zhuǎn)涼,一陣風(fēng)吹過,穆涼婧下意識覺得有些涼意,便裹緊自己的外袍。誰知無意間又是撕扯到傷口,穆涼婧疼得不住的小聲嘶氣。
不過幸好妙笙只以為她只是因為膝蓋的疼痛而嘶氣。
“妙笙,這是秋雨了么?”
穆涼婧想起了一些事,令她短暫地忘記了眼前身體的疼痛。
妙笙揉捏的動作依舊規(guī)律而有力,但卻偏頭想了一會,才不甚確定地回答。
“應(yīng)該是的。娘娘,‘一層秋雨一層涼’,您膝蓋的風(fēng)濕應(yīng)立即找大夫看看。”
穆涼婧點點頭。
原來真的是秋天了。自己膝蓋落下這風(fēng)濕的傷痛時,卻正是春天的梅雨時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