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喏。”

留香與留昔也不敢把穆涼婧趕走，倒是站在穆涼婧身后的妙笙悄悄地掩住口，輕聲道：“娘娘，后日就是皇上的壽宴了，還是不要在這里耽誤太多時間了吧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完呢。”

“無妨。”穆涼婧吩咐妙笙幫她細細的按摩按摩背部放松，“反正事情已經快要解決了，我在這里躲躲懶，也算是休息了。”

妙笙聞言，低聲應道：“喏。”

見穆涼婧心意已決，留香留昔也只是兩個小小的宮女，沒有主子的命令她們也沒有什么辦法私自做決定。

而自家主子現在剛剛睡著，總不能打擾主子的休息來讓她做決定。哪怕方瑜同意，穆涼婧也是不愿意的。

見穆涼婧疲了，妙笙纖細的手指撫上穆涼婧的肩膀，輕輕地按摩著，一邊輕聲道：“娘娘這幾日辛苦了，方婕妤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醒呢，娘娘也好好地休息休息吧。”

在妙笙熟稔的手法下，穆涼婧也感到了強烈的倦怠之意。

她這幾日把自己忙得如同孩童抽著轉動的陀螺一般，因為只有忙起來她才會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去想那些讓她害怕的事情。

她也是真的累了，很累很累。

穆涼婧的呼吸越發的綿長和緩，妙笙也緩緩的松開了手，給穆涼婧披上了一條斗篷，擔心她在這穿堂風中受涼。

這一主一客都睡著了，可苦了守在她們身邊的小宮女們，一邊是忐忑難安，一邊是擔心擔憂，四雙眼睛的視線時不時的碰撞在一起，擦出不大不小的火花。

若不是穆涼婧在大廳里睡著，這四個人恐怕都會在這里吵起來，到時候一切可就都很難收拾了。

天色一點點的沉了下去，就在妙笙百無聊賴的猜測娘娘是不是準備在這章華宮過夜的時候，寢宮里傳來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留香，水。”

主子醒了！留香留昔都緩了一口氣，臉色都順帶著好看了許多。

“主子，水來了。”留香沒急著稟報穆涼婧的事情，反而慢悠悠的伺候著方瑜起來，“主子，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先？”

方瑜的腦門還有些微微的發熱，雪白的臉頰約莫是因為睡覺的緣故，泛著一抹極為好看的紅暈，顯得那張清秀的臉也帶了些可愛。

“不用了，我沒什么胃口。”方瑜搖了搖頭，的確，她并沒有什么胃口，由于風寒發了熱，她整個人都很不適。

“留香，宸妃娘娘特意來看望方婕妤，你為何不通報？”妙笙抱著胳膊，站在寢宮門口，聲音雖然壓的有些低，卻任誰都能聽出妙笙的不愉快。

什么？穆涼婧來了？

方瑜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極為復雜。平心而論，她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見到穆涼婧，但是就這樣把人拒之門外，好像也并不妥當。

“方婕妤還在想什么？宸妃娘娘都在章華宮的大廳里等了一下午了，還不是念在方婕妤之前的恩情之上？宸妃娘娘聽說方婕妤染了風寒，不知道有多擔心，方婕妤卻閉門不見，真是要傷我們娘娘的心啊！”

看著方瑜表情變幻莫測，妙笙也吃不準這方瑜到底是什么個意思，但是，就憑借著留香留昔這兩個小丫頭的態度，這其中必定大有蹊蹺。

“妙笙，不得無禮。”大概是寢宮前的吵雜聲略微大了些，穆涼婧剛迷迷糊糊的醒來就聽到了妙笙的這番話，不由得呵斥了聲。

妙笙見穆涼婧醒了，趕緊乖巧的退到了一邊，低聲道：“喏。”

“方姐姐，阿笙不懂事，你莫要放在心上。”穆涼婧沒有擅自走到章華宮門口，她擔心方瑜只是為她好所以不想見到她而已，若是強行去了反而把她們之間的關系給僵化了。

聽到了穆涼婧的聲音，方瑜挺直了脊背，表情也浮現出了一絲恨意。

只要提起穆涼婧，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她在陰影處見到的景象，赫連澈那個纏綿悱惻的吻，穆涼婧那羞紅的面龐無一不在她的面前出現。

可是，現在她們還沒有到把關系徹底弄僵化的時候，她可以忍，裝作沒有看到

方瑜咳了幾聲，聽起來甚是嚴重，“婧兒妹妹真是有心了，姐姐并無大礙，只是這病情反復的厲害，若是姐姐這病氣過給了妹妹，讓妹妹沒有精力辦好這個壽宴，那姐姐真的是罪過了。”

穆涼婧打消了心底一絲疑慮，慢慢的走向了方瑜的寢宮。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久，還是站起來有些猛了，穆涼婧眼前一黑，頭也暈了一下。

一看穆涼婧有些不對勁，妙言趕緊上前扶住了用搖搖欲墜的穆涼婧，輕聲問道：“娘娘，沒事吧。”

不過幾秒鐘，穆涼婧已經緩了過來，她輕輕地喘了口氣，也低聲道：“無妨，你扶我去看看方姐姐。”

隨即，穆涼婧聲音微大的說道：“方姐姐，妹妹這里事情基本上都辦完了，就進來看看方姐姐，方姐姐可別嫌棄。”

方瑜也沒什么可以拒絕她的理由，也唯有嘆了口氣，讓穆涼婧進來了。

等她看到了穆涼婧，不由得大吃一驚，只不過是幾日不見，沒想到穆涼婧的神色竟然已經差到這個地步，腳步也有些發飄，一看便知她是強弩之末了。

妙笙看著方瑜的眼神，心底也開始微微的疼起來了。

“方婕妤，我們娘娘這幾日睡眠時間也不過一二個時辰，娘娘擔心有人暗中做手腳，非要親自監工，忙得腳不沾地。工人尚且有三隊人馬來倒騰，可是我們娘娘只有一個人啊。”

妙笙想想這幾日穆涼婧日夜操勞，忍不住紅了眼眶，“方婕妤千萬不要責怪娘娘不來看您，娘娘也實在是分身乏術，恨不得這十二個時辰能當二十四個時辰用呢！”

看著激動地妙笙，妙言也開口道：“方婕妤你要知道，往日里皇后娘娘布置大生辰都是要提前兩個月準備的，這皇后娘娘只給我們娘娘留了七天，分明就是為難我們娘娘！可娘娘仍然愿意在這里等你半天，就為了見你，看看你好些沒有，還請方婕妤見上我們娘娘一面吧。”

雖然心底恨意分明，但方瑜被這兩個小丫頭的話也有所觸動，松口道：“有什么不能見的，婧兒妹妹你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