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司君臨并沒有睡多久。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他就醒來了。
他睜開還未完全清醒的眼睛,在馬車內掃過一圈,待確定鳳輕璃就在身邊的時候,他的面部表情才逐漸放松。
他無意識的勾起了唇,用手輕輕撫了撫鳳輕璃垂在臉頰的頭發,她就那樣趴在他的雙腿上,睡得很熟。
司君臨覺得鳳輕璃臉上的面紗有些礙事,他找到她系在腦后的節,將其解開。
隨著面紗落地,鳳輕璃的半邊臉頰落入了司君臨的視線里。
因為左邊臉頰有傷,所以鳳輕璃睡的時候,都是用側著臉。也正因為如此,司君臨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鳳輕璃臉上那道鞭痕。
和剛受傷相比,這道疤痕淡了不少。但那抹血色,還是刺痛了司君臨的眼睛。
他想觸碰鳳輕璃的臉,可又怕弄疼了他。手停在半空中,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無影!彼揪R撩開車窗的簾子,壓低聲音喊了一句。
因著司君臨和鳳輕璃都還在馬車上,無影不敢離開。所以這段時間,他寸步不離的守在馬車外,只等兩人差遣。
司君臨一開口,無影便察覺了,他立于馬下,姿態恭敬!巴鯛敚泻畏愿?”
“把無風給本王找來。”司君臨一字一頓的道。
無影聽到這里,在心里默默地為無風束了一排蠟燭。
司君臨先把鳳輕璃送回聽雪樓,隨后才往書房走去。
司君臨來到書房,無風早已在里面恭候多時了。
“無風,知道本王為何找你來嗎?”司君臨推著輪椅進門。
“屬下知道!蹦茏屗揪R反常的,除了鳳輕璃還能有誰?沒有保護好鳳輕璃,便是他的失職。
“既然知道便自己下去領罰。”司君臨輕描淡寫的道。
無風道了聲“是”,沒有求饒,直接走出了書房。
無風離開不多時,無影又進來了,他抱拳道:“王爺,絕恨樓那邊唐無恨的余黨已經被清理干凈。”
“讓赤練來見本王,就說本王要送她一份大禮。”司君臨俊美的五官看不到絲毫情緒,只是那說出的話卻怎么聽怎么讓人心驚膽寒。
大禮,只怕這份大禮赤練是受不起了。
“屬下這就去辦。”無影壓下心中猜測,出門走遠。
鳳輕璃不知道在她睡著的這段時間里,司君臨已經將傷害鳳輕璃的人,全部折騰了個遍,
鳳輕璃醒來,天都黑了。
房里點著一盞燈,鳳輕璃張目四望,屋里的陳設是那般熟悉,分明就是聽雪樓。
聽到了床上的動靜,司君臨溫和的聲音傳來!靶蚜?”
鳳輕璃順著聲音看過去,便發現了司君臨。
鳳輕璃從床上坐起來,她身上穿著干凈的衣服,就連手臂上的傷口也重新包扎過了。
桌上擺著幾盤糕點和煮得糯糯的粥。
鳳輕璃今天一天都沒有吃飯,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計。
她走到桌邊,在司君臨旁邊坐下。看著桌上的飯糕點小菜,只覺得食指大動。
“吃吧!”司君臨給她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
鳳輕璃半點都不客氣,端起來,就著勺子,吃進了肚子里。
一碗粥下肚,鳳輕璃覺得自己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絕恨樓怎么樣了?”鳳輕璃又給自己盛了一碗,只是這一次,不再像剛才那樣狼吞虎咽。
“唐無恨被抓,穆煞頂替他成了新的絕恨樓主。至于其他無關緊要的人,當然沒有活著的必要。”
司君臨這話意有所指,鳳輕璃微微一愣,明白過來。司君臨所說的無關緊要的人里,應該有赤練吧!
只可惜,她沒有親自收拾那個女人。
她的容,是白毀的嗎?
像是看出了鳳輕璃的想法,司君臨道:“本王讓人在她臉上劃了十刀八刀的應該夠給你解氣了!”
鳳輕璃瞬間笑開了花,還是司君臨夠懂她。
不過,在她臉上的鞭痕消失之前,她看她也是沒臉出去了。
司君臨就像是鳳輕璃肚子里的蛔蟲,第二天,他便命人把陳殊晏請來了。
自從知道陳殊晏對鳳輕璃的心思之后,司君臨是巴不得他不要再來臨王府。這次找他來,也不過是為了快些治好鳳輕璃臉上的疤痕而已。
陳殊晏一到臨王府,首先不是去找司君臨,而是直奔鳳輕璃的聽雪樓而來。
恰好那時,司君臨也在。
“輕璃,輕璃聽說你受傷了?”陳殊晏風風火火的沖進聽雪樓,哪里有尋常百姓眼中的高冷模樣。
鳳輕璃聞言,向門口張望了一眼,看陳殊晏闊步而來,她面露喜色道:“陳大哥,你來了!
鳳輕璃一喊這聲“陳大哥”,坐在旁邊的司君臨的表情就開始變了。不過,他強忍著沒有發作。
陳殊晏快步進門,看到司君臨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僵了僵,嫌棄的道:“王爺怎么也在?”
“這是本王的府邸。”司君臨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讓陳殊晏認清這個事實。
他有些疑惑,以前陳殊晏雖然說話毒舌,可看著也沒那么討厭。怎么現在就,越看越火大呢?
當然了,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這種情緒叫做吃醋。
陳殊晏別了司君臨一眼,尋思著他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他靈機一動,提議道:“輕璃,你受了傷,不如去我百花谷里住些時日,我也好為你治傷?”
“百花谷?”鳳輕璃明顯來了興趣,連那雙晶瑩的眸子都跟著亮了起來。
“我百花谷里,終年百花齊放,美不勝收,堪稱人間天堂。你去了一定會喜歡上!标愂怅套巫尾痪氲挠握f道。
鳳輕璃被他說的還真有點心動了,畢竟整天窩在臨王府里也不是個事,她去住些時間,也沒有什么不可以。
司君臨一直觀察著鳳輕璃的表情,見她來了興趣,他想也沒想,直接替鳳輕璃拒絕了。“她不去。”
鳳輕璃張了張嘴,她這還什么都沒有說呢!
陳殊晏哼了一聲,完全不買司君臨的帳。“我問的是輕璃,與你何干?”
司君臨不再像曾經那樣被陳殊晏堵得啞口無言,只聽他大大方方的宣布歸屬權道:“她是本王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