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山下停著的車輛悄悄的離開,仿佛一陣風(fēng)吹過,從來沒有離開一樣。
慕晨站在半山腰的涼亭上,目送著底下車輛的離開,真正確定了剛剛的人,確實(shí)是黎夜寒。
重生以來,好像有什么事情悄悄的變化了一樣。
黎夜寒,他……
慕晨不確信能像以前一樣的看待他的付出了。
在慕晨看著黎夜寒的時候,不知道黎夜寒也注意到了他。
“打電話到醫(yī)院問一下,小晨出院了沒有?”
“是。”
林正面色未變,心下卻是嘀咕,少爺最近怎么這么關(guān)心慕小少爺了?
該不會這位剛死,少爺移情慕小少爺了吧!
亦或者,把慕小少爺當(dāng)成了替身。
除了同名同姓之外,慕小少爺和那位最近好像有些相似,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進(jìn)林正給醫(yī)院那邊打了電話過去,很快收到了醫(yī)院那邊的回復(fù)。
“少爺,慕小少爺已經(jīng)出院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林正說出出院兩個字的時候周圍的空氣瞬間低了幾度。
“查一下他最近的行程?”
黎夜寒的聲音嚴(yán)肅,林正有些搞搞不清黎夜寒是關(guān)心慕晨還是有旁的心思了。
林正很快著手安排人去查,在拿到行程報(bào)告遞給黎夜寒的時候,林正明顯的感覺到黎夜寒身上的寒氣更甚了。
這回真真實(shí)實(shí)的,不是錯覺了。
慕小少爺?shù)降鬃隽耸裁囱剑吭趺慈堑蒙贍斎绱松鷼饬耍?
此時的慕晨尚且不知,他出現(xiàn)在自己的葬禮上,引來了某人一定程度上的誤會。
不過即使被撞見,慕晨大概也不會解釋什么,他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慕晨離開墓園之后,便去了閻老先生所說的地址找單禮的師父,也就是閻老先生的師兄裴元。
裴元現(xiàn)在居住的地方很偏僻,慕晨也是輾轉(zhuǎn)了幾趟車才到達(dá)了閻老先生所說的地方。
那是一個非常落后的鄉(xiāng)村,裴元的家在村子的盡頭,一片田野還要進(jìn)去一點(diǎn)的地方,需要穿過一片泥濘地才能到達(dá)。
房子大約是八九十年代起的,只能一層,裸露在外頭的是紅色的土磚。
很難想象,有一個大明星的徒弟,裴元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印象中,裴元一身本事,混得不差,再怎么也不至于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吧!
慕晨走到了木門前,敲了敲門,“有人在嗎?我找裴元裴老先生。”
慕晨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人來開門。
這是不在?
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慕晨不想這么輕易的放棄,于是決定站在門口等一會兒,也許裴元出去了。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見人來,已經(jīng)快過了吃午飯的點(diǎn)了,怎么還不見有人回來?
慕晨仔細(xì)的聽了聽里面的動靜,里面?zhèn)鱽砹烁O窸窣窣的聲音。
是有人在的吧?
慕晨繼續(xù)敲門,“有人在嗎?裴老先生在嗎?閻老先生讓我代他來看您。”
慕晨一邊敲門,一邊喊話,始終保持著有禮貌。
半晌之后,終于聽到有人來開了門。
開門之后,慕晨見到了如今裴元的模樣,蒼老,幾乎讓慕晨認(rèn)不出來面前之人是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斗志昂揚(yáng)的師叔了。
明明年紀(jì)比師父閻重還要小十幾歲,如今的模樣看起來甚至比閻重還要蒼老幾分。
這些年,到底經(jīng)歷了些什么?
“裴先生,您好!”
裴元一出來,慕晨便跟他打招呼。
“你是?”
裴元的眼睛看上去十分渾濁,此時卻透著一絲清明,似乎對來人十分的警惕。
“我姓慕,是閻老先生徒弟慕晨的朋友,受閻老先生之托來拜會。”
慕晨將臨時買的禮物遞到了裴元的手上,裴元有些遲疑,不過還是接了東西迎了慕晨進(jìn)去。
室內(nèi)的布置很簡單,只有一個吃飯的桌椅和一臺看電視機(jī),廚房和客廳連在一起,裴元進(jìn)去給慕晨拿了一個茶壺和兩個水杯進(jìn)來。
“我來吧。”
裴元一把年紀(jì)了,慕晨怎么好意思讓他招待他,說起來,他也是裴元的晚輩。
慕晨倒了兩杯白開水,兩人各自一杯,隨之坐下來說話。
“慕先生,師兄,有讓你帶什么話過來嗎?”慕晨尚未開口,裴元已經(jīng)按捺不住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忐忑,又帶有幾分的不確信。
本以為,兩個人鬧翻之后再也沒有交集了,沒想到師兄還沒有徹底的放棄他。
可是,師兄為什么不親自過來看他呢?是沒有徹底原諒他嗎?
他的地址只告訴了師兄一個人,眼前之人應(yīng)該是可以信任的吧!
裴元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一樣,著急的問道。
慕晨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
他沒有同師父說過要來拜訪裴元,自然是沒有什么話要帶的,他也不可能瞎編。
所以只能答沒有了。
裴元原本有些晶亮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好像失去了什么希望一樣。
看樣子,裴元是遇到了什么嚴(yán)重的問題了,不然,為什么會躲到如此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連同和師兄聯(lián)系也是用如此秘密的方式。
“裴先生,閻老先生雖然沒有讓我?guī)г捊o您,但是卻讓我看一下您的近況,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說,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一定幫,這也是閻老先生的意思。”
慕晨說話語氣溫柔,盡量顯得自己和善一些,更讓人相信。
“不,我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看過之后回去替我向師兄報(bào)一聲平安吧!”
裴元連忙推拒道,好似怕慕晨問起什么一樣。
求問無果,慕晨也沒有放棄,而是換了一種說法。
“裴先生,閻老先生聽說您的徒弟找了您好些年了,要通知他來看看您嗎?”
“不不不,我不用他來看我。”提到單禮,裴元明顯提高了音量,激動了很多。
“可是,單禮先生非常的希望能來看你呢?”慕晨的聲音越發(fā)詭異起來,在這只有兩個人的狹隘空間內(nèi)顯得有些可怕。
“你胡說,他已經(jīng)死了,怎么可能還會來找我?”
裴元激動之下,有些口不擇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