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隨著林雪兒這番話出，沈琉璃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仿佛即將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就要發(fā)生。
“不！”
電光火石間，她腦中仿佛猛地劃過什么。
林雪兒瘋狂的笑聲卻在這時猛地中斷，隨著她雙眼大睜著不動，上官墨也猛地跟著吐了口血，他全身隨之猛地一震，似乎徹底清醒過來，猛地起身，朝著沈琉璃的方向。
隔著一段距離，便這么與她相望。
張了張嘴，可惜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又猛地倒了下去。
“上官墨！”沈琉璃下意識奔了過去。
整個人都隱隱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上官墨被她接住，靠著她，整個人已經(jīng)全身脫力到半絲力氣都沒有，只能靠著沈琉璃，口中不時溢出大量的血，一邊努力道：“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我會救你的！”
或許曾經(jīng)，沈琉璃是很想殺了上官墨。
可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當(dāng)年的事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她做錯了。
因此到如今，她竟已經(jīng)分不清要用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上官墨了。
“你要做皇后了……真好……”
“你怎么會知道？”沈琉璃有些不敢相信。
上官墨只是笑，靠在她懷中，伸手摸了摸沈琉璃的側(cè)臉，“別傷心，琉璃。或許，這就是我欠了你的。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是活該。”
“你說得對……在當(dāng)年上官府被人滅滿門時，我就該死了……”
“什么意思！上官墨，我現(xiàn)在不想要你死了，你以為這樣我會開心嗎？”沈琉璃忍不住的冷笑，眼眶卻是跟著紅了。
上官墨只是苦笑。
看著這樣的他，沈琉璃甚至不敢告訴他，當(dāng)年滅了上官府滿門的人，另有其人。
不過就算如此，上官墨這時似乎也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
回光返照般，突然對沈琉璃笑了笑，連帶著說話聲也越發(fā)清晰明了起來，“當(dāng)年的事，辛苦你了……是我太蠢，琉璃，如果我能早些發(fā)現(xiàn)，那些人究竟是誰，或許，我們之間這些年就不會產(chǎn)生這么多的誤會了……”
沈琉璃心便是猛地一跳，抱著人的動作收緊，問：“上官墨，你什么意思！”
“當(dāng)年，上官府，是毀在了南疆手中。”上官墨笑著回道。
如果不是被林雪兒控制的這段日子，他也不會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竟然還有這么大的隱情。
“你能為我殺了林雪兒，謝謝。”
“你別說話了！”沈琉璃眼睜睜看著上官墨口中不停吐血，一時間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上官墨就是搖頭苦笑，“再不說的話，我怕到時候就沒機會說了。”
“我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當(dāng)年的事，你故意與我決裂，只是為了上官府，為了替我爹娘報仇。琉璃，我恨了你這么多年，還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是我對不起你。”
“如今落得這下場……也算是我咎由自取。”
上官墨一邊說著，口中咳血的動作也越發(fā)激烈。
沈琉璃根本止都止不住。
一顆心這時也跟著涼了。
其實她心里也大概明擺了，上官墨，沒救了。
“林雪兒到底是用了什么辦法！”想到這，她就忍不住的憤恨。
但偏偏，上官墨被控制這么久，是好不容易清醒過來。
“她給我用了，同生共死。許是察覺到了局勢變化，明白過來……她只怕是再也沒機會能斗得過你了。”
卻沒料，上官墨竟然真的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沈琉璃整個人都楞在原地，一時間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琉璃。我其實一直都醒著的。只是也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
不然，也就不會偷聽到，林雪兒身后那群人對于當(dāng)年上官府事件的討論，根本不贊同林雪兒與上官墨在一起，為了上官墨拋棄一切。
畢竟上官府對南疆來說，就是一個噩夢。
當(dāng)年的上官老將軍是，后來的上官墨也是。
所以，上官府才在一夜之間慘遭人滅門，邊境動亂才會那般頻繁。
“不論如何，謝謝你……這些年來為我所作過的一切，謝謝。”上官墨說著，臉色這時迅速灰敗下去。
“上官墨！你別說話了！當(dāng)年的事都過去了，你應(yīng)該清楚，我們之間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有未來了，你……少說兩句！”
沈琉璃說到這里，眼底的淚已是飛速掉落。
泣不成聲。
到底是曾經(jīng)糾纏了這么久的男人，就算如此不愛了。
可看到上官墨落到這個下場，沈琉璃也是心痛如絞。
她忍不住緊緊將人抱著，上官墨靠在她懷中，這時一只手顫抖著握住她，張了張嘴，到嘴邊的一句深愛，突然就又吞了回去。
算了……
就這樣吧。
既然他都要死了，就不該再給她造成任何困擾了。
“好好照顧自己，琉璃。不要再恨我，也不要再想著我，放過你自己……好好過日子，如果可以，找個真心愛你的，嫁了吧。”上官墨努力笑著。
這句話音落，他整個人便像是再也支撐不住，直接倒在了沈琉璃懷中，氣息全無。
“上官墨？”
“上官墨？上官墨你說話，你不是還有很多話想對我說的嗎？”
“上官墨！上官墨你說話！”
“上官墨你回答我！你回答我！”
沈琉璃聲音一聲比一聲慌亂。
神醫(yī)發(fā)覺不對走進來時，一切都已成了定居。
神蠱已死。
他在外面，也是怕沈琉璃會出個什么意思，所以做個接應(yīng)。
一直到感應(yīng)到神蠱徹底死了。
才發(fā)現(xiàn)，將軍府中竟是這般光景。
“上官墨死了？”
不應(yīng)該啊。
被神蠱控制的人，也不會莫名其妙的死去。
神蠱更高的控制，是精神方面的。
“他死了。”沈琉璃這時聲音平靜的回道。
從地上站了起來。
心仿佛也順著這起身空了一塊，被上官墨帶走，無關(guān)情愛，更多的是習(xí)慣，和這個人相愛相殺這么多年的習(xí)慣。
以前總想著，上官墨對不起她，她要報仇。
可自從賢王登基，將當(dāng)年的一切事情真相告知沈琉璃開始，沈琉璃便知道了，當(dāng)年的事，究竟有多么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