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墨苦笑看著。
明知道她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他，但想到這次過來必須要對她說的事，到底還是跟了上去。
太后瞧著兩人這一前一后的身影，想起這些日子上官墨為丞相府做的事，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算了。
有些事，不是光靠她插手，就一定會有結果。
“等等！琉璃！”
在沈琉璃要關上門那一刻，上官墨伸手攔了過來。
沈琉璃冷臉看著，抬起眼時面無表情甚至冷漠得有點可怕。
“上官墨，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連片刻的清凈都不行嗎！
她真是后悔，當年認識上官墨，還愛上了這么一個男人！
沈琉璃越想，就越是覺得諷刺，忍不住問：“上官墨，你有沒有發現，這些年來，自從認識你之后，我就沒有過過一天安寧的日子！”
“不，這樣說，都還太溫柔了。”
“應該說自從認識你，我沈琉璃就沒有一天不在受苦，而這其中，最痛的那一部分，還是你親手贈與我的！”
說到最后，沈琉璃情緒激動起來。
整個人都差點壓抑不住心頭的憤慨。
“你爹，丞相府，已經官復原職了。”上官墨突然接了這么一句。
輕飄飄一句。
他的聲音很低，低到沈琉璃一度懷疑自己是聽錯了，臉上的表情都愣住了。
上官墨看著她的眼睛，似乎明白她眼底的不確定，很快又接著道：“丞相府的事，當初是我做的太過，你說得對，或許……我應該是選擇相信你的。”
雖然他現在還是沒有查清楚當年的事，也不知道丞相府到底跟上官府的滅門慘案有沒有關。
但沈琉璃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或許，他應該要試著相信她才對。
想到此，上官墨又不由苦笑一聲，“以前，是我做的太過分了，所以就在五天前，我已經讓皇上徹底對丞相府放心。眼下，丞相又官復原職了。”
這是他欠沈琉璃的。
欠丞相府的。
當初這根刺，是他親自種進了皇帝心里，所以現在，也應該由他再親自拔出來。
“怎么？不喊著要給你父母報仇了？林雪兒當初的那些證人呢？你上官墨都不信了？”沈琉璃諷笑問。
聽到上官墨這些話，她并不覺得心里一時間有多開心。
反而是諷刺。
莫大的諷刺。
上官墨被她說的靜默不語，整個人沉默在原地。
林雪兒……
林雪兒究竟能不能信，若是以前，這個答案在上官墨這里是肯定，但眼下，已經變成了疑問。
光是楓兒的死，林雪兒在這里面起到的作用，連同府醫挖楓兒的心，還利用他成了這其中最關鍵的一把刀。
每每想到這里，上官墨忍不住不寒而栗。
以至于以往對林雪兒曾經深信不疑過的那些事兒，都全部在他心里變成了問號。
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林雪兒。
那些證人已經不知所蹤，上官墨想再問，一時間也找不到人。
他其實還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丞相府跟當年的事無關。
但是他已經不愿意相信林雪兒了。
隱隱的，甚至連當年林雪兒救過他的事，這兩天上官墨越回想，都越覺得疑點叢叢。
沈琉璃沒興趣去關心他的這種轉變。
不管上官墨變成什么樣子，其實都跟她無關。
不愛了，就是不愛了。
她相信再過些時間，連恨，她都可以徹底釋然了結。
上官墨并不知道沈琉璃此時心底的想法。
否則這會兒只怕是會更難過。
“既然太后說了盡快回去，那我明日，就啟程跟你回去。”沈琉璃說完這一句，便將房門給直接關上了。
至于其他，她不想跟上官墨多說一句。
丞相府官復原職了。
那又如何？
沈琉璃可還沒忘了，當初上官墨將她丞相府整的，差點全軍覆沒，如果不是太后和師兄，后來爹成了御史剛上任，也被人推下水，差點就病死了。
這些傷痛都是實打實的。
沈琉璃不會忘，也忘不掉。
所以她與上官墨之間，不管她能不能下手殺了他，她都不會再愛他，也不可能再愛他。
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她再犯傻。
沈琉璃胡亂想著，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穩。
只要一想到要跟上官墨回去……
云凈舍不得她，兩人都玩到很晚才睡，以至于第二日沈琉璃出發時，小團子還睡著，沒有醒過來。
沈琉璃只開門悄悄過去看了一眼，道別一番，將這些日子做好的一雙鞋子和香囊放到云凈枕邊，這才悄無聲息離開。
關上門時，眼角已是不自覺落淚。
“如果你舍不得，可以將他帶回去。”上官墨瞧見這樣的沈琉璃，認真建議。
沈琉璃冷冷朝他看了一眼，不想多言，只道：“走吧。早點回去。”
既然丞相府那邊恢復原狀，爹不再受到皇帝猜忌，那想必官場上也會好過一些。
沈琉璃得知這消息，這會兒倒是真想快些趕回帝都看看爹娘了。
至于上官墨……
回程路上，沈琉璃幾乎沒與上官墨說過只言片語。
上官墨知道她對他的抗拒，因此也沒出聲。
只要沈琉璃還是陪在他身邊的，他便心滿意足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沈琉璃一回來，就徑直回了丞相府小住，壓根沒想跟他回將軍府。
“丞相府難得恢復往日光景，爹娘的日子往后也會順暢一些，這種時候我回去小住幾日，上官墨，我希望你不要打擾。”
“你別忘了，當初是誰導致這一切的。”
見上官墨想跟隨，沈琉璃就是冷冷警告。
其實無關什么理由，上官墨知道，她只是不想看見他。
但他舍不得她。
即便她不想看見自己，他也舍不得離去。
不過丞相府，上官墨到底還是沒去。
因為他也知道沈琉璃說的沒錯。
本來提前將人接回來，沈琉璃就隱隱在爆發邊緣，上官墨想親近沈琉璃，卻也不敢再過度逼迫于她。
果然就像之前沈琉璃說過的。
他以前敢那般對她，就最好祈禱，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愛上她的那天。
否則，她絕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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