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夫人放心，在沒確定夫人會為我流淚心痛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輕視自己的小命的。”上官墨也笑著回。

一句話說的，沈琉璃聽完也說不上心里究竟是個什么滋味。

這人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與她耗下去嗎？

“敢賭嗎，夫人？”

“曾經，本將軍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引起你的關注，總有一天，本將軍也可以再用這樣的方式去抓住你的心。”上官墨信誓旦旦。

現在的他已經不想去分辨曾經的沈琉璃到底有過幾分真心。

再回想，他只覺得，曾經那樣的沈琉璃也挺好的。

要是，她能再騙上他一輩子，那就更好了……

“上官墨，你……”沈琉璃還想說些什么。

但太醫這時候已經被人請了過來，傷勢要緊，她再恨上官墨，也不能讓他在這樣的時候丟了性命，因此只是配合著太醫趕緊為上官墨包扎止血。

得到消息的皇帝也很快趕了過來。

辰妃臉上擺著溫和無害的笑，仿佛化身成了說書先生般，語氣逗趣為皇帝講解著方才所發生的事，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刺客，上官將軍為了保護他們母子，這才不小心受了傷。

被刺客給刺傷了腹部。

至于那所謂的刺客去了哪，自然是逃了。

一輩子也不可能再找得出來。

上官墨愿意配合，皇帝倒也沒有懷疑，只讓宮人備了馬車，將上官墨給小心送回將軍府。

走的時候，還忍不住感嘆，上官墨身為武將，最近還真是夠多災多難的。

說這話的時候，皇帝好幾次眼神若有似無掃過沈琉璃的身影。

沈琉璃當然知道皇帝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在懷疑，這次的事是她下的手。

但這次還真不是。

當然了，也不是刺客。

而是上官墨自己。

至于這其中的原因，倒確實是為了她。

但不管如何，皇帝愿意裝糊涂，給上官墨和辰妃面子將這事兒給圓過去，沈琉璃也就只當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在上官墨上馬車時，她下意識探出手，拉了對方一把。

也是因此，上官墨上馬車后，一直時不時盯著她看，神色頗有些恍惚，似乎是想起了某些往事。

他兀自的沉浸。

沈琉璃也不想出聲，默默閉上了眼。

沒一會兒，就聽到上官墨嘆息著換她，“琉璃。”

這聲稱呼，他真的已經好久沒有喚過了。

沈琉璃聽到的時候，都忍不住有些恍惚，腦子轟然，這種感覺，遙遠的就好像是上個世界才發生過的。

畢竟，現如今的上官墨，對她最親密的稱呼，也只是沈琉璃。

喚夫人時，那聲音多半都是帶著諷刺的。

想著想著，她又不由恍惚想起。

似乎，還有一個時候，上官墨是這樣親昵喚過她的。

就是在晚上，他在她的房里睡下，同榻而眠，他們……

“上官墨，你覺得用這樣的方式，有用嗎？”她忍不住問。

沈琉璃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也是試圖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去挽回他。

但事實證明，人心易變。

很多時候，這心變了，就是變了，特別是，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徹底失望，不肯相信之后，很多莫名奇妙的恨與怨懟，便全都輕而易舉。

“不知道。”上官墨誠實道。

眼神深情望著她。

沈琉璃閉著眼，她看不到。

他明知道。

卻還是忍不住，想就一直這么瞧著她，微微笑著，語氣無奈又道：“還記得，我們兩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嗎？”

“那時，你娘帶著你去寺廟上香，路遇劫匪，可惜……那時的琉璃身手還不夠好，寡不敵眾，落了下風，我為了救你，擋了劫匪那一招暗算。”

事后，他受了重傷，一連在府里頭修養了半個月，才出府。

等出府時，便發現那時年齡還很小的小姑娘站在門口等著，手里還提著一個很大的食盒，里頭滿滿當當，裝的全是她親手做的吃食。

為了道謝。

在小姑娘的心里，只有這樣才是最有誠意的。

錦衣玉食的日子過習慣了，對有錢的官宦人家來說，缺的從來不是物質，而是心意。

兩人訂親很早。

但要說真正熟稔起來，還是因為那次意外。

他為她受了傷，她便忍不住的心疼。

盡管那時，或許，她還沒有對他動心。

他卻是，從第一眼就忍不住動了心……

“那時的琉璃，尚且還不喜歡我，都能為我擔心，心疼，以后一定也可以。”上官墨說的意有所指。

沈琉璃自然明白他說的是哪次。

不想回憶。

曾經有多甜，就會讓如今顯得有多不堪。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如果早知道所謂的幸福需要如此大的代價，那她寧愿，從一開始就看破紅塵，削發為尼。

“上官墨，夠了。別說了。”她再度閉眼，面色平靜。

她什么也不想聽。

上官墨聞言，沉默了一瞬。

馬車不知不覺送到了將軍府，等下馬車的時候，沈琉璃依舊下意識伸手去扶他。

上官墨又忍不住抬眼深深朝她看了一眼。

沈琉璃無動于衷。

他只得朝她伸手，在她抓住他的那一刻，又猛地握緊，反手又握住了她。

沈琉璃詫異抬眼，看了他一眼，“上官墨，放手。”

他明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我夫人，我握住我夫人的手，怎么了？”上官墨反問。

拉著她就往府里走。

兩人討論著的同時，將軍府的大門也正緩緩朝著兩人打開。

而門內，林雪兒領著一眾仆從，臉色欣喜的正打算迎出來。

卻在撞見上官墨與沈琉璃十指相扣的畫面時，臉上的笑徹底支離破碎，茫然睜大了眼，不過一瞬，林雪兒便紅了眼眶。

“將軍與姐姐，現如今的關系，可真是越發甜蜜了。”但偏偏，她還是忍不住笑著迎了上來。

上官墨聞言，掃了她一眼。

卻沒說話。

反倒是沈琉璃，眼神似笑非笑的，盯著林雪兒看了好一會兒。

直到林雪兒差點忍不住爆發，她才收回了視線。

被上官墨一路拉著飛快走了進去。

身后，皇宮的馬車在緩緩離開。

而將軍府內，上官墨拉著沈琉璃便下意識往她的院子里走。

“將軍！”就在這時，林雪兒從后出聲，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