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這孩子這些年也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待哀家也是真心,哀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倒是可以給夫人指一條明路,現在就隨哀家去找皇上!只要能保住性命,其他都不可多說,明白嗎!”
“多謝太后恩典。”御史夫人哪里還敢多說,當即連連感謝。
說起來這事兒本來也不是沈琉璃的錯。
但偏偏現如今御史府的局勢不好,就像御史說的,憑現如今的他,已經是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了。
也是因此,當初他才會逼著沈琉璃回將軍府。
卻萬萬沒想到會鬧出來這樣的事。
早知如此,御史夫人一定會事先阻止。
但眼下,也不是說這些的時機。
見到皇帝,御史夫人當即朝人跪了下去,“小女頑劣,現如今趙御醫也已經過去為將軍看診,確保將軍此次絕對能安然無恙渡過危機,還求皇上能夠繞過小女一命!”
“繞?”皇帝的臉色此時看起來陰沉沉,特別是在太后帶著御史夫人出現后。
御史夫人心知皇帝的惱怒。
但自己女兒的命,她是怎么也要救回來的。
“求皇上開恩,能夠看在夫君這些年來也算為了君國盡心盡力的份上,留個能為他養老送終的女兒。”御史夫人含淚道。
這些年來,由于她身子不好,也是之前丞相府的勢力越發壯大的關系,御史見此,便也沒有強求孩子。
兩人的第一個孩子,對御史夫人來說,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因此這些年來,兩人身邊也就沈琉璃這么一個孩子。
而眼下,這個孩子還要因為傷到了上官墨……
御史夫人只要一想到這里,就心疼的說不出話,此次過來,她也是帶了些東西過來的。
她將懷里的一塊玉佩拿了出來,雙手朝著皇帝呈了上去,一邊低頭道:“因為之前的牢獄之災,皇上曾賞了御史這樣一塊玉佩,算是給曾經丞相府的一個補償。而現如今,臣婦只希望能夠有個為御史養老送終的女兒。”
這樣大的恩賜,還沒在口袋里揣熱了,就要這么快的還給皇帝。
御史府從今往后算是連一張底牌都沒有了。
御史夫人遞的心疼,卻也是無可奈何。
她沒忘了之前玉蘭跟她說的,沈琉璃絕不會無緣無故跟上官墨起沖突,御史夫人也相信自己的女兒,但現如今人都被將軍府給扣住了,御史夫人就算有心,也是見不到沈琉璃的。
皇帝本來還陰沉著臉色,但幾乎是看到這塊玉佩的第一時間,便沉默著點了點頭。
太后卻在宮人要將那塊玉佩收回去的時候,攔了下來。
“母后?”
“這次的事,哀家也聽人說了,就是小兩口之間吵架,不小心誤傷,那孩子也不是無心,多半還是這些年來在哀家身邊被寵的無法無天了些,哀家想著還是將人帶進宮來好好親自教導一番算了。至于這玉佩……”
太后說到這里,從太監總管手中將玉佩給抽了過去。
又轉手放回了御史夫人手中道:“如此重要的東西,夫人還是不要隨便一點小事就還給皇帝罷。我皇家也不是如此小肚量的,這次,就算了。”
皇帝:“……”
太后其實知道皇帝打著什么心思。
但就眼下的局面,曾經的丞相府現如今的御史府,這些年來對君國確實忠心耿耿,從來沒有動過任何歪心思。
可以說是朝廷上難得的清官。
皇帝就算因此忌憚,也不能用這樣趕盡殺絕的方式,寒了眾大臣的心。
因此,太后最終還是將這塊玉佩給攔了下來。
又還給了御史夫人。
御史夫人一開始是不想接的,怕惹怒了皇帝。
但見最后皇帝也朝著她點了點頭,這才勉強又將玉佩放回了懷中。
“這次的事,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便讓太后去處理吧。”皇帝似疲憊的擺擺手,不愿多說。
御史夫人也不敢多留,當即小心翼翼起身,看向太后。
太后給了御史夫人一個眼神,便帶著御史夫人走了。
又將自己的令牌與貼身太監給了御史夫人,讓御史夫人帶著去將軍府上要人。
這一去,有太后的威懾力,林雪兒這才心不甘情不愿讓人將沈琉璃從地牢中放了出來。
看到被人抬過來全身是血的沈琉璃時,御史夫人差點都不敢認,這竟然會是自己的女兒!
“你們!”御史夫人眼神憤怒瞪向林雪兒。
林雪兒就是冷笑,“夫人這是什么意思?覺得我有錯?您還是好好想想,您這女兒差點要了將軍的命,那刀子可是捅進了心脈,就差那么一點,連趙御醫這樣的神醫都要回天乏力!”
林雪兒心底更是恨得不行。
沈琉璃差點就毀了她這些年來的所有算計。
她所有的心血都差點玩完。
而眼下,她不過是小小的讓沈琉璃吃了點苦頭罷了,又沒要了對方的性命。
這御史夫人就這么一副恨不得殺了她的表情。
可巧了,她也想殺了沈琉璃。
林雪兒恨恨想著。
不妨號稱是太后身邊老嬤嬤的那人又朝她眼神淡淡瞥了一眼,冷冷道:“沈夫人再怎么說,這些年來也算是在我們太后身邊看著長大的。將軍府如此勾心斗角……這事兒待老奴回去稟告太后,太后自會好好記在心上!”
一番話說的,林雪兒心頭又是一跳。
被噎的說不出話。
一行人也很快就走了。
沈琉璃被御史夫人抱著,親自一路哭著送到了太后宮中。
太后在瞧見這樣的沈琉璃時,面上的神色也只是一臉了然,似乎早已預料到沈琉璃會在將軍府過的生不如死,太后甚至連御醫都已經事先叫過來了。
在沈琉璃被帶進來時,便第一時間吩咐太醫過去看診。
太醫臉色也是有些凝重,萬萬沒想到堂堂的將軍夫人竟然會受到這種酷刑。
“這動手的人,很明顯就是按照天牢里那些十惡不赦的犯人所受的刑罰去折磨沈夫人的。”御醫嘆息,“不要人命,但此時的沈夫人身上應當是已經沒有一處完好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