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連太后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
就算上官墨為國有功,近幾年為了邊境戰事出了不少力,是大功臣,可這樣的舉止,也未免太過囂張了些!
“那是太后根本就不知道你沈琉璃的真面目!不知你心狠如蛇蝎!不知你趨炎附勢!不知是你先背叛的我!”
既如此,又什么讓他忠誠。
他憑什么要對這樣一個沒有心的女人忠誠!
“上官墨,你就是個傻子。全天下最蠢最蠢的傻子。”沈琉璃笑。
被林雪兒耍得團團轉,她一顆真心,也永遠都看不見。
“讓開,如若沒事,我要走了。”
她懶得再繼續糾纏下去。
“誰說你可以走了?跟本將軍回將軍府!”上官墨吩咐道。
更別提他剛剛還挨了一巴掌,這件事他還沒找沈琉璃算賬。
似是看出他眼底的不甘,憤恨,沈琉璃又笑了,直言問:“怎么,覺得你上官將軍挨了我這個婦人一巴掌,就威嚴受損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沈琉璃罪大惡極,該好好懲戒?”
這問話一出,看熱鬧的人又重新安靜下來。
似乎沒想到這兩人脾氣都如出一轍的火爆就算了,這般丟臉讓人笑話的爭執也能繼續在人前繼續下去。
就不怕丟了上官府與丞相府的顏面?
沈琉璃并不知道知道眾人心底對她的腹誹。
不過就算知道,她也是不在乎的。
于她而言,現在的她早已是忍無可忍,被逼到強弩之末了。
她手突然指向自己的肩頭,那里,此時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長時間的修養,也沒叫她這個傷口徹底好全。
只因上官墨一次又一次的傷上加傷。
出手毫不留情。
“上官墨,一個巴掌而已,你要恨,覺得本小姐冒犯了你的威嚴,那就往這里,再刺上幾劍!”
“反正,這里傷口也沒來得及好,都是拜你上官墨所賜!正好,要養傷我可以一起養了,也免得別處再多一道傷口,傷疤。”
所有與上官墨有關的一切,現如今的沈琉璃都是避之不及。
這話一出,原本安靜下來的眾人又瞬間變得鬧哄哄的。
彼此小聲討論起來。
“倒看不出來,上官將軍還是個對婦人動手的,這也太沒度量了些。”
“唉,遙想當年,我記憶中那個明艷動人的沈小姐,再看看現如今……只能說女子嫁人,一定要看準了,絕不能所拖非人!”
“還好,還好當年我沒機會嫁給上官將軍。還好。”
各種各樣的討論聲,不絕于耳。
能來這里參加詩會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身份上非富即貴。
因此這會兒眾人討論起這些八卦來,也一點都沒有要收斂克制的意思,那討論聲都可以清晰明了傳入上官墨的耳中,叫他臉色越發陰沉。
“你故意的!”他怒瞪沈琉璃。
沈琉璃沒看他,眼神掃向按著肩頭的手,以往這雙曾經連太后都為之稱贊的雙手,現如今卻是傷痕累累,無力殘廢。
就連捂著肩頭這樣的動作都在隱隱發抖。
一如她此時的心。
“上官墨,看到了嗎?”她突然的問。
一時間上官墨并沒有明白過來她這話是什么意思,直到沈琉璃對著他舉起了自己正微微顫抖著的雙手。
接著道:“看到了嗎?上官墨,別說是你,就是在場的各位,想必當年都聽說過,太后對我這雙手有多贊賞,青蔥玉指如蘭花,生平僅見!”
說到這里,沈琉璃干脆對著眾人高舉了自己的雙手。
不復以往的細膩柔滑,也沒有以往的白嫩,修長纖細有力,而是軟綿綿的,指骨都有些變型的,暗黃泛黑還隱隱在抖動著。
“這是……”有人忍不住的驚呼。
正是方才那個說親眼目睹過沈琉璃當年風采的公子。
沈琉璃沖對方感激笑笑,這么多年,倒沒想到,還真有人記得她當年的風采。
她掃了上官墨一眼,這次干脆轉身面對向眾人,不再看向上官墨道:“眾位沒猜錯。這手,確實廢了。”
“現如今的沈琉璃,這手,就算是連雙筷子都握不穩了。”
而這其中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逼著她變成這樣的。在場的人就這么些,之前又發生過些什么,眾人心底基本都猜到了那個人。
無數目光齊刷刷朝著上官墨的身形看了過去。
那些目光中有不恥,有譴責,有怒色,有不贊同,總之各種各樣,卻無一個覺得上官墨是做對了的。
“夠了!請大家別再用這樣的眼神去看待將軍。說起來這一切都是雪兒的錯。如果不是因為雪兒,將軍也不會如此待姐姐。”
“眾位要怪,就怪雪兒!”林雪兒一邊說著,就攔在了上官墨身前。
好一出苦肉計,裝著主動擔下過錯,然后好叫上官墨心疼。
“林姨娘真是好算計。”沈琉璃意味深長道。
上官墨果然不出她所料,很快推開林雪兒站了出來,眼神憤怒瞪向她道:“可你也別忘了,要不是你先給雪兒下毒想讓她死,本將軍也不會如此對你!”
“我沈琉璃今日就在這里對天發誓,如果我曾經對付過林雪兒,或者說對她起過殺心,動過手腳,那就叫我這輩子不得好死,沒有子嗣沒有夫君,孤獨終老!抱憾終身!”
“叫我立刻就被五馬分尸,天雷轟頂,死后也下十八層地獄,受盡苦楚,不得輪回!”
一番毒誓,沈琉璃幾乎是將她所有能想到的惡毒誓言都想到了。
可見她的決心之恨,對這種污蔑的恨。
除了上官墨,在場的人精還是很多的,她這態度到底做沒做過,其實有些人已經能看出來真相了。
只到底是別人家的家務事。
聰明人自然還是明哲保身,不會選擇去當這個出頭鳥。
“姐姐這意思,就是雪兒在冤枉姐姐了?”林雪兒眼神受傷,說著便是猛咳兩聲。
她便是動作飛快用帕子捂住了嘴。
上官墨當即心疼轉身去扶她,“雪兒,你怎么樣了?”
“將軍不必憂心,雪兒沒事。”林雪兒一邊說著,又下意識拽緊了手里的帕子。
又被上官墨給察覺搶走,帕子被攤開,那上面赫然一團紅得刺目的血跡剛暈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