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年師兄對她提出那句話時，不該拒絕。
這樣，或許現在她的楓兒還好好活著。
就算壽命不長，也不用以那么痛苦的方式死去……
“這么多年，或許當初，哀家就該直接逼著你與趙御醫成親才對。而不是如了你的意，給了你一道賜婚圣旨。”太后再度提起這件事，臉上還有些遺憾。
太后在宮中生活了這么多年，先皇在世時與其他妃子斗了這么多年，在看人方向一向是眼光毒辣。
至少情愛方面，基本沒什么人能瞞得了太后。
就如當年的趙御醫，包括現在的趙御醫，那眼神……
“太后。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不能因為我過得不好，無人敢要，就去委屈師兄。”沈琉璃終于淡淡出聲。
因為她已經猜到了太后接下來想說什么。
但她不配。
當初懷著孩子的沈琉璃不配，現如今一無所有的沈琉璃就更不配了。
“師兄他，值得更好的女子。”
而不是她這樣的。只剩下了滿心仇恨。
她這些話說的倒也沒錯。
太后聽了，也沒反駁，只是不停的嘆氣，覺得像沈琉璃這般好的女子，不該落得如今這個地步才對。
沈琉璃不好多說。
對趙御醫，她心底一直是愧疚的。
她不敢讓自己表現得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更不敢承認，她很需要趙御醫的幫助，但是又給不了他想要的感情。
畢竟，她配不上。
她一顆心早就已經死了。
“這次又進宮來看哀家。說吧，有什么事。”太后嘆息半響，終于發問。
知道沈琉璃這次進宮絕不單單只是為了看她。
“沈琉璃是來謝謝太后的。謝謝太后掛念爹爹身體，還特意吩咐師兄去丞相府診脈，幫著爹爹調養身體。”沈琉璃當即跪下謝道。
太后一愣，片刻后又擺擺手表示，“這等小事，何須掛在心上。更何況，這次吩咐的趙御醫的人也不是哀家，而是皇帝。”
“你丞相府這次的事，到底算受了委屈，皇帝如今明白了，自然不會虧待了丞相府。”
“太后萬萬不可如此想！這次的事丞相府會落到這個下場，完全就是奸人陷害，皇上也是被人蒙蔽，為了江山社稷一時痛心，才會下出此等決定！這件事并不是皇上的錯！而是那個陷害之人！”沈琉璃語速極快打斷太后。
作為臣子，君說什么，便是什么。
九五之尊，是永遠也不會犯錯的。
就算錯了，那也是對的。
沈琉璃這些年能與太后處得這般好，也在于她一顆玲瓏心會討人歡心，從來不會讓太后覺得煩心頭疼。
甚至時不時的，還能逗笑太后。
“你這孩子，還是像以前一樣會哄哀家開心。”太后心里明白，笑得牙不見眼。
沈琉璃跪在地上沒動，太后卻讓身邊的貼身老嬤嬤將她給扶了起來。
“將軍府那邊的事，哀家是站在你這邊的。只要你想，哀家隨時可以動手要了那青樓妓子的命。再不濟，讓她滾出京都也行。”太后斟酌半響，主動提出這個話題。
跪在地上的沈琉璃聽到這里很是驚訝。
她沒想到的是，自己進宮的目的，這些話提都還沒提，太后竟然就已經猜到了。
“太后看出來了。”不過片刻，她又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不由苦笑。
也是，以她的性子，如果有辦法肯定是不會放過林雪兒的。
只不過現如今她還真的沒了法子。
便想著求太后出手，幫她一把，她，是真的累了……
一連多日的傷上加傷，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沈琉璃其實都已經疲憊到了極致。
只是她恨，心底又還憋著一口氣。
她不敢倒下。
“說吧，你想怎么處理那個青樓妓子。”太后嘆息著問。
沈琉璃想了想道：“將她殺了，或者是趕出京都，對上官墨來說都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
畢竟，到現在他都還以為林雪兒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是因為林雪兒，他才有了如今這一切的成就。
以他的性子，林雪兒是絕對不能死的。
別說死，就連太后的第二個提議，趕出京都，也是絕對不可行。
“那依你看，該如何處置那女子？”太后便順著沈琉璃的話問。
并沒有反駁她。
“賞賜。”沈琉璃道。
這話讓太后不由驚訝，“賞賜？如何賞賜？”
難不成沈琉璃還真的愿意讓那女子搶了自己的丈夫？
甚至騎在她的頭上，作威作福？
沈琉璃當然是不愿意的。
跑進宮也不可能真是為了給那兩個人錦上添花。
她接著對太后解釋道：“對，賞賜。皇族金口玉言，自然不可能事后又突然反悔。當初太后既然賜了我與上官墨的婚，言明我才是上官墨的妻子。那林雪兒，就算如今上官墨是以正妻之禮娶進門的，在他心里，那也才是他的將軍夫人。”
“但他這般，除了報復我之外，也未免太不將太后給放在眼里了。”
這話倒是說的沒錯。
太后近來確實越來越看不慣上官墨的做派。
這一點上不光是心疼沈琉璃。
更多的，也是上官墨將她的話當成兒戲，連她親自賜下的婚事，也敢叫沈琉璃由妻變妾。
然后，原本將軍夫人的位置就空了出來。
被他捧了一個青樓妓子上位，還將那妓子看的如珠如寶。
這樣做無異于是在挑戰太后的威嚴。
偏偏他還根本就不自主。
也或者說，是不在意。
只要林雪兒能做他的將軍夫人，那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意。
“要對付林雪兒，其實還有個很好的法子。只要太后幫我賞賜她一個貴妾的頭銜，這樣也算是太后對她的恩惠，又是對上官墨的警告。”
“太后就算只是太后，管不了朝中事，但這姻緣方面，既然當初上官墨是接了旨的，就不該如此不將太后的命令當回事。”
沈琉璃接著道。
話到這里，太后也算明白過來，她是打的什么主意。
“你是要讓哀家去直接定了那妓子的身份？”
只要太后一道圣旨，那就算上官墨之前是用將軍夫人之禮將林雪兒迎進門的，這樣一來，也就不算數了。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