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護(hù)士站所有人都知道705那間高級病房住著一個英俊體貼的病人家屬。
為了照顧月清方便,言澤野索性直接搬到病房,反正套間里有給家屬準(zhǔn)備的陪護(hù)床。
所有人有目共睹,都能看出月清對他的冷淡,偏偏他自己當(dāng)作看不到,每天像個精力無限的大型犬,對著月清搖尾巴。
天數(shù)久了,有個小護(hù)士心思開始活絡(luò)起來。
她看到過言澤野停在停車場的那部車,車標(biāo)十分昂貴。
這么年輕多金又百依百順的男人,對一個病懨懨的女人能有多少興趣?能維持多久?
小護(hù)士也算是個小美女,對自己的身材也很有自信,動了這些心思之后,便有意無意地往那間病房晃,每次換藥都搶著去,空閑時間照鏡子的次數(shù)也多了起來。
其他年紀(jì)長些的護(hù)士也看穿她在打什么主意,笑著等著看她笑話。
月清是何其冰雪聰明的一個人,掃個眼神就能看出別人揣著什么主意。
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過去那個心高氣傲的月清了。
她每天看著護(hù)士充滿活力的笑容,竟然一點(diǎn)都不覺得氣憤。
她嫉妒,嫉妒這個淺薄又無知的女孩都有底氣對言澤野展示自己,而自己卻張不開口。
言澤野一門心思撲在她身上,哪有余力觀察別人想什么。
他越是換著花樣討好月清,月清就越生氣,最后索性蒙著被子不理他。
女人的心思還是要靠女人來猜。
言晚知道月清現(xiàn)在需要補(bǔ)身子,每天雷打不動地給她燉營養(yǎng)湯,得了空就送到醫(yī)院去,順便和言澤野說幾句話。
她也注意到了那個殷勤得過分的護(hù)士,看對方在走廊笑著跟言澤野打招呼,便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這是怎么回事?”她把言澤野拉到一邊。
言澤野一臉茫然:“什么怎么回事?”
“你。”言晚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最后只能恨鐵不成鋼地戳他一下,“你真是豬啊你。”
等他們回到病房,看到月清一個人靠在床頭看書。
言晚來了,她也只是淡淡打了聲招呼。
月清原本的食量就小,現(xiàn)在心情不佳,吃起東西來更是像小貓一樣,嘗幾口就放下了。
言澤野這段時間東西南北城地跑,有什么新奇玩意兒就趁熱買回來,讓她嘗個新鮮。
正巧今天他又買了幾盒日式糕點(diǎn),放在托盤上,獻(xiàn)寶似的對月清說:“這個是咸蛋黃口味的,這個是紅豆……”
“拿走。”月清捏著鼻子,顯然不買賬。
言晚在一旁笑她哥沒出息。
這時候,病房門口傳來敲門聲。
言晚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是那個小狐貍精護(hù)士又來了,眼線描得極其嫵媚,好端端的,把一套正經(jīng)的工作裝穿出別樣的感覺。
看對方輕浮的笑容,言晚心里就沒什么好感。
“言先生,又買了這么多吃的呀。”護(hù)士把藥物托盤放下,嬌笑著,“這家店我聽說過呢,可難買了……月清小姐現(xiàn)在不能吃太甜膩的東西哦。”
她這兩句話說得言晚都聽不過去,在暗地里磨牙,心說這小丫頭片子真是不知道人外有人,倘若月清有過去十分之一的功力,都能把這女人踩得后悔投胎做人。
別人還未發(fā)話,言晚先笑了,對言澤野說:“哥,我說你也夠笨的,嫂子現(xiàn)在正是需要維持身材的時候,不然等到結(jié)婚的時候,禮服不合身怎么辦。”
她這句嫂子一出口,月清的臉頓時紅了一片。
“那也得等她愿意嫁給我才行。”言澤野裝作無奈地抱怨,“你看到我這鞍前馬后的架勢沒有,后宮里伺候太后也不過如此吧。”
“胡說八道。”月清在他臉上輕輕擰了一下。
言澤野被她疏遠(yuǎn)這么長時間,冷不丁聽到她親昵的語氣,竟然有點(diǎn)受寵若驚。
他得寸進(jìn)尺地說:“沒事寶貝,你隨便吃,老公就是設(shè)計師,你想要什么尺碼的禮服都……”
有了言晚的插科打諢,月清的臉越來越紅。
護(hù)士看到他們?nèi)齻人說說笑笑的樣子,也不吭聲了,低頭把藥換完,快步匆匆離開了。
言晚坐在一旁陪月清說了一會兒話,突然表情正經(jīng)起來,幫她挽起兩絲頭發(fā)。
她說:“那天言澤野說他不可能娶別的女人。月清,你放心,我也只認(rèn)你這個人,如果最后嫁給他的人不是你,我也不要他這個哥……”
月清拍了下她的手:“不要亂說。”
“我是認(rèn)真的。”言晚拉住她的胳膊,湊近問,“我哥跟你求婚了沒呀?”
月清有些怔然,她想到那天,言澤野在床邊乞求的眼神。
“他值得更好的。”
“你是不是躺糊涂了。”言晚匪夷所思道,“你覺得就他那個樣子,還能找到比你更好的女孩嗎?你是不知道我去找他那天,他都頹廢成什么樣子了,如果看不到你的話……”
“行了行了。”言澤野把她拍走,“不要在這里詆毀我的英雄形象,你可以打道回府了。”
“我馬上走。”言晚頭也不回地敷衍著,抓著月清的手說,“你好好養(yǎng)好身子,等你出院我陪你一起去試婚紗,正好阿深前陣子還說,等你們蜜月大家一起出去旅游……”
言澤野插話道:“你們旅游就單走自己的路線,別來給我當(dāng)電燈泡。”
月清還未表態(tài),就被這兩兄妹安排完蜜月旅行了,她張了張口,說:“我……”
言晚立刻接上:“你不用給他省錢,月清,你是不是嫌那個戒指不夠大?我跟你講,反正你不花他的錢,他也全都拿去買車了,寶石還保值呢,你努力花。”
她這一套話行云流水地說下來,月清幾乎找不到插嘴的空閑,只能呆呆地看著言澤野。
但這兩兄妹才是一個人陣營的。
言澤野嘖了一聲,搖了搖頭,對言晚說:“你以為我老婆像你那么敗家?我說陸言深怎么那么喪心病狂的賺錢,合著是怕養(yǎng)不起你。”
言晚翻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故意捏著做作的腔調(diào):“我老公有錢啊,阿深告訴我了,隨便花。氣不氣?”
他們兩個吵得太忘我了,針鋒相對,誰都沒注意陸言深剛剛走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