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分鐘,月清的車也來了。
她遲到了這么久,并非是不想來的意思,是因為難得登門,不好意思空著手,于是去取了瓶上等紅酒過來,畢竟沒有人會空著手去人家家里吃飯的。
她也知道言晚不會無緣無故邀請自己過來吃飯,飯局上肯定會有言澤野在。
外面風大雨大,言晚特地沒有讓管家出去,而是往言澤野的手里遞了把傘,示意他自覺。
從停車的地方到門廊大約有個幾十步的距離,言澤野撐著傘,主動幫月清提著手里的東西。
兩個人見面之后一聲不吭,月清走在前面,言澤野便默默地幫她打著傘。
快到門廊的時候,他才出聲說了一句:“小心臺階。”
月清沒注意到他說了什么,她穿的鞋子帶一點跟,雨天走路不穩,真的在臺階上滑了一下,險些要摔倒。言澤野連忙伸手去扶了一下,恰好攬住她的腰身,看起來神似偶像劇的高甜時刻,無形中產生一層粉色濾鏡。
他們兩個的這一幕,被飯廳中等待的三人盡收眼底。
言晚嘖聲道:“哇……”
陸嘉佑的小臉也趴在玻璃窗旁邊,眼神里冒著星星,小小地贊嘆了一聲:“哇……”
站在他們二人身后的陸言深頗為無奈。揉了揉兒子的發頂:“不要亂看,你還小。”
“我知道的。”陸嘉佑故作老成地點點頭,“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等那二人進了飯廳,言晚作為女主人自然要主動迎上去,她接過月清的酒,笑著說剛準備開飯,正等著你來呢。
“外面有點堵車,稍微來晚了點。”月清淡淡笑著,對她解釋道。
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裙,看起來也是剛回家換過的。
“不要緊,不要緊的。”言晚挽住她的手臂,“嘉佑也剛剛到家不久,剛洗完手換完衣服。”
話音落下,言晚招呼兒子過來打個招呼。
“姐姐好。”陸嘉佑嘴甜地說道,主動過去牽了牽月清的手指。
會撒嬌的小孩運氣永遠不會太差,陸嘉佑生得漂亮,粉雕玉琢,如同小瓷娃娃一般,縱使是月清這樣冷的性子也忍不住心生喜愛。
“來得太匆忙了,都忘記給小孩子準備點東西。”月清莞爾。
“以后有的是機會嘛。”言晚開了個玩笑,“他就喜歡漂亮姐姐來家里玩,你以后常來就是了。”
她低頭對兒子說:“不過這句姐姐叫錯輩分了哦。”
陸嘉佑機靈地說道:“舅媽以后多來家里玩,嘉佑陪你玩玩具!”
他這一句猝不及防的舅媽,叫得月清臉上微紅,不由得抬頭看了言澤野一眼,發現對方也在看著自己,眼神里含著熱烈的情緒。
都是這么大的人了,也犯不上像小孩子一樣整天鬧脾氣,月清便也松了口,轉頭答應道:“好呀,以后會和舅舅一起常來的。”
有了她這句話,言澤野頓時心緒飛馳,和陸嘉佑在暗地里交換了一個眼神,感恩于寶貝外甥的神助攻。
開飯之后,幾個人笑著聊了聊近況,言晚在落座的時候稍感頭暈,扶住座椅穩了穩,也只有短短幾秒的時間,自己沒放在心上,只當是最近太過疲勞了,容易走神。
她剛剛要端起紅酒杯,手腕卻被陸言深輕輕按住。
“你剛才不是不舒服嗎?”陸言深輕輕問了一聲,“別喝酒了。”
言晚有幾分怔忪,隨即笑著說道:“好。”
因為飯桌上還有陸嘉佑和月清在,不太方便說起高明那檔事,整頓飯吃得還算輕松愉快。
言澤野坐在月清身邊,十分體貼地幫她夾菜遞東西,月清雖不太和他說話,也算給足了面子,幫他夾回兩道菜。
言晚眼神比較厲害,注意到他們兩個的尾戒上都帶著一只小素環,心神微動,開口笑道:“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定下來呀?別忘了到時候提前通知我一聲,小孩子長得快,到時候我好找人提前給嘉佑定下來花童的禮服。”
她想,這些還不是要看男方的意思,什么時候求婚,什么時候該走到什么進展,難道還要一個女孩子去主動暗示嗎。
她這句話問完,原本以為言澤野會毫不猶豫地給出一個日期來,沒想到,他卻第一時間看了看月清的表情,好像這件事還在等著她做決斷。
難不成,到現在還沒有搞定對方?
“我們打算先慢慢來。”月清的表情很鎮定,微笑道。
這是一個內心力量比較強大的女孩,有自己的主見和堅持,言晚心里嘆息,看了看自家哥哥的表情,果然看起來比剛才失落了一點。他太看重月清的意見了,隨時隨地都會被她的情緒牽制。
月清的話還沒說完:“不過婚禮的話,我比較喜歡西式戶外的那種,最近也在找合適的策劃公司,希望他們的提案可以做得漂亮一點吧。”
如同枯木逢春,本來無望的期待又出現了轉機,言澤野臉上的希望也死而復生,嘴角掛著壓不下去的愉悅:“說得對,這些都聽你的。”
大家在室內聊的其樂融融,外面卻是電閃雷鳴一直不休,耀目的閃電幾乎劈開整個黑夜,讓人不寒而栗,說不清是什么緣故,言晚呆呆的看著深色的玻璃窗,心里始終有幾分壓抑。
看到雨下得越來越大,陸言深也出言挽留道:“待會你們就在這睡下吧,外面這么大的雨,開車回去也不安全。”
他的話音未落,陸嘉佑先小小地驚呼了一聲:“好耶——”
小孩子都愛熱鬧,他吃飽了飯,興致勃勃地對舅舅說:“我們晚上可以一起玩游戲嗎!”
陸言深不作聲,笑著飲了半杯酒,心想傻兒子,你舅舅現在哪里還有心情陪你玩游戲。
推脫不過,月清也只好答應下來,選擇和言澤野住在不同的房間。
吃過晚飯,他們三個男人兼男孩留在樓下說說話,言晚帶月清去樓上拿新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