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都知道了,他辛苦隱瞞,她終究還是知道了。
他給她的安心快樂,只有短短幾天的時間。
長嘆了一口氣,陸言深圈著她的手慢慢的收緊,那么緊的力度,將她扣在自己的懷里面,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好了,不要難過了晚晚,我沒事的,真的沒什么大事,有你在,連中毒昏迷這樣的大事我們都熬過來了,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那你還瞞著我。”言晚嗚咽得更厲害了。
她知道男人瞞著她的初衷,可作為他的妻子,他的伙伴,和他相伴一生的女人,她寧愿陪著他一起想辦法,也不愿獨自快活,她真的不可以接受他如此的自私。
“不敢了,以后不敢了。”溫柔的指腹替她拂去眼淚,他笑了笑,低低親吻她:“明天就帶你去醫(yī)院,讓你看到我的實際情況,以后再也不瞞你了,什么都不瞞了,好不好?”
言晚還是不說話,只是埋在他的懷里,抽抽噎噎的哭著。
許久,哭夠了,她才從男人懷里抽離出來。
瞪著一雙又紅又腫的眼睛,她故作兇狠:“你以后不許瞞我,再發(fā)現(xiàn)你聯(lián)合兒子瞞著我,我就帶著你兒子離開,讓你再也找不到我,聽到了沒?”
她嬌軟的小模樣,就像一只可愛的兔子,毫無威懾力。
可對陸言深來說,那就是最高的指令,他毫無反抗的余地,只能含笑著點頭:“好好好,都聽你的。”
翌日一大早,言晚果然主動催著陸言深去醫(yī)院。
做檢查的過程中,她一直守在旁邊盯著他。
檢查完后,結果出來,確認檢查報告的結果和他說的一樣,沒有人能確定他的耳鳴會發(fā)展成什么樣,也沒有人能確定他的后遺癥是否只有耳鳴這一個,言晚舒了口氣,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深深看了陸言深一眼,目光對視間,她以極快的速度收回了眼神。
裝作若無其事的,將檢查報告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到了包里。
“好了,我們回去吧。”
牽著他的手,兩人一路下樓,回到車上。
一上車,她就整個兒往他懷里撲,她趴在他的胸口,聆聽著他的心跳,喃喃的說:“我不管你以后會變成什么樣,記住,我永遠都不會拋下你,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留在你身邊,陪著你,不會讓你獨自面對風風雨雨,知道了嗎?”
她的心意,陸言深如何能不知道呢?
苦澀一笑,他擁著她的手臂,緩緩收緊:“好,你陪著我,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只要你陪著我,就足矣。”
之后的幾天,生活和以前沒什么不同,但隱隱又有點不一樣。
心理話都說出來之后,兩人的相處,更和諧了,言晚對陸言深的照顧,也就更周到了。
她不知道他還能安好的這樣子多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還好好的時候,多多的陪他,以免以后真有什么發(fā)生了,行動不便的時候,又覺遺憾。
時間就在夫妻倆的甜甜蜜蜜中悄然而逝,不知不覺中,陸嘉佑的生日快要到了,而汪振國,沉寂已久的汪振國,則再次的聯(lián)系上了言晚。
接到汪振國電話的時候,言晚是有些意外的,自從從云南回來之后,她和他就沒有再見過面,她以為把蘇早早一家交給他,事情就算告一段落,除非許成那邊真的查出了什么線索,否則他們也就不會交集,卻沒想,這天一早,竟然接到汪振國的電話。
是有點糾結,但說實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母親的緣故,言晚對汪振國沒有那么抵觸防備,所以想了想,她還是選擇了過去見面。
開車到了別墅,幾天沒來,別墅的守衛(wèi)依然很森嚴,看到言晚過來,守門的保鏢很詫異,但言晚畢竟是陸太太,他們也不敢有什么異議,只能派了個人送言晚過去見面。
在保鏢的陪同下,言晚很快就來到汪振國所在的房間,在進門時,她讓保鏢留在外面等,自己一人進去,推開門,就見在沙發(fā)上坐著的老男人。
“汪叔叔。”輕喚了一聲,言晚慢慢的靠近。
聽到聲音,汪振國回過頭來,四目相對,直到此時,言晚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竟是隱隱發(fā)紅的。
愣了一下,言晚出聲問道:“汪叔叔,怎么了?你這里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汪振國卻不說話,只是盯著她,許久,在言晚將要失去耐性時,只聽他一聲輕嘆:“原來,害死你母親的兇手真的另有其人。”
“你說什么?”瞬間瞪大了眼,言晚臉色變得蒼白。
這些天,在等待結果的這些天,她不止一次的想過這個問題,可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的猜測竟然是真的。
“是沈英容承認的,我餓了她這么多天,那女人扛不住了,就承認了。”情緒越來越低落,他的聲音也越來越低:“原來,你母親當年真的是被賣給秦懷遠的,你母親發(fā)現(xiàn)這一真相之后,不肯接受,就暗中聯(lián)系了我,可當時我在出差,在我回來之前,你母親的計劃就被發(fā)現(xiàn)了,蘇家已經收了秦懷遠的錢,不可能再把錢退回去,蘇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陸明蘭調查這事的時候,故意陷害了車禍栽到陸明蘭的頭上,陸明蘭那蠢女人買的兇手還沒出手,就被迫頂了這一鍋,這也是秦懷遠容不下她,非要和她離婚的真正原因。”
“怎么會這樣?”臉色蒼白著,言晚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兩步。
她有想過害死母親的兇手另有其人,可她真沒想到蘇家對母親竟然狠到了這一步。
懷著身孕被賣掉,之后又被直接謀殺,狠,可真的夠狠的啊!
聯(lián)想到從小到大蘇家對自己的偏心眼,也只有奶奶對自己好一些,言晚只覺得這一切如此的諷刺。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呢!親妹妹,親生母親,都被拿來利用,被殺害,如今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真是他的報應嗎?她怎么覺得他這樣其實逃避了一切責任,其實很幸福?
“事實就是這樣。”冷著臉,汪振國眸里寫滿狠厲之色:“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打算怎么處置這一家子?”
言晚不說話,她后退了一步,孤獨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原來,是我虧欠了阿深。”
過去那些天,她一直因為陸明蘭的問題折磨陸言深,可實際上,陸明蘭根本不是直接兇手,或許她動過殺心,可實際上,到底是蘇家害得她被掃地出門,害得她流了一個孩子,害得她招惹上馮婷婷那樣的女人,害得他們母子倆失和。
是蘇家欠了他們母子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