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言忽然覺得靳震霆對自己的容忍度的確是挺高的。作為一個褪色了的舊人,靳震霆還能給她在這靳宅中留一席之地,跟他平時的行事作風有些大相徑庭。
她將鍋放到灶臺上,點著了火。
很快的,過了一層水的鍋被烘烤得滾燙干燥,她聽到踏踏的步子也隨之響起,不急不緩,一直來到了廚房的門前。
“先生,您回來啦!”廚房阿姨放下手中的抹布朝著門口的男人恭恭敬敬的問著好,紀如言有些慌亂的看著面前的一切,手忙腳亂的就想倒油,卻被一聲稚嫩的聲音打斷了:“媽咪!你要做飯嗎?”
紀如言的動作已經進行到了一半,聽到紀墨叫自己的同時,手慣性的還是把油倒入了滾燙的鍋里。靳家用的油都是高質量的,只要鍋里沒有水,一般都是不會出什么意外的。
可是紀如言的手卻被突然爆開的油珠燙到了手臂,她條件反射的“呀”了一聲扔下鍋鏟,扳過手臂去看時,那被燙著的一塊已經紅了,起了燎泡。
“媽咪你沒事吧?!”小家伙又是擔心又是心急,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要沖上前去。但靳震霆卻伸出手將他攔在了門口,根本不給他通行的空間。
“爹地你攔著我干什么?沒看到媽咪都受傷了嗎?”紀墨顯然對他的行為表示十分的不理解,小嘴嘟著,卯足了勁要往廚房里面鉆。
靳震霆將他反手推遠了些,不以為意道:“里面危險,你先不要進去。”
“可是媽咪好痛的!”紀墨看著他媽咪受傷了的手臂,心疼的直掉眼淚。奈何人微言輕,再兇也兇不過靳震霆,被打橫抱到了樓上關著,直接是連門都不讓出了。
等他處理好紀墨那邊的事再下來時,廚房里已經沒有任何聲音了。紀如言站在窗戶邊朝垃圾袋里倒著被自己pass掉的食物,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
靳震霆沒想到她今天這么乖,居然沒有將食物塞進冰箱里礙眼,實屬難得。
不由得冷笑一聲,譏諷道:“你怎么還在這里?”
紀如言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有些刻意的求饒道:“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我......”
那種迫人的壓迫感又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紀如言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讓她有些懊惱。
靳震霆一直冷冷的看著她,明明看不出來有怒氣的存在,但那那雙淬了毒的眸子看過來時,紀如言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就有些發怵。
這種感覺就像是脖子上被人架著刀一樣,讓人根本抬不起頭來。可是她打算嘗試一回,便將手中的袋子放下,平靜的抬起了眼同他對視著。
蘇好好說當你看著一個人的眼睛說話的時候,對方更能夠感受到你的真誠。她不知道此時自己的眼睛里有什么,只能機械的按照蘇好好的指點,將那句在喉嚨中輾轉了千百回的話吐露了出來。
“對不起!”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不可聞。
靳震霆覺得這樣的紀如言實在是令人有些想發笑,但是他的眉頭率先皺了起來,告訴她自己很生氣。
紀如言已經料想到他可能會是這種反應,連忙補救道:“我是真的感到抱歉,我不該把話說得那么重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她說到后來聲音越來越低,好像這些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相信似的,沒有絲毫的底氣,純粹就是為了想粉飾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