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的話剛說了個開頭,就入定了,不發一言,目光發空。
宋沄萋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蕭昭明,對方會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宋沄萋看到蕭昭明的樣子,本來有些躁動的心情,才略微放松了下來。她學著蕭昭明的樣子,緩緩的閉上眼睛一邊休息,一邊感受著難得的屬于禪宗的幽靜的氣息。
“讓幾位施主久等了,”住持終于從放空的狀態中回到了現實。
“大師,無礙。”蕭昭明聽到聲音也睜開了眼睛。
“哦,這位施主看著面善,不知老衲以前是否見過施主。”這是幾人進入龍山寺之后,住持第一次注意到這個一直沉默寡言的青年。
“大師恐怕認錯人了,我大約長了一張過于普通的臉,大師才會誤將我認作他人了吧?”蕭昭明不介意的柔和的笑了笑。
“哈哈,這位施主太會說笑了。施主的長相如果普通的話,那這蕓蕓眾生真是不知該如何定義自己的容貌了。”住持摸了摸手邊木魚,為蕭昭明的言論露出了一絲和藹的笑容。“施主確實像我以前認識的一位故人,只是古人已矣,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在住持沒注意到底地方,蕭昭明背過去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大師。”宋沄萋終于也從入定中醒了過來。
她發覺龍山寺這塊地方真是個寶地,也許也與禪宗的氛圍有關,她在龍山寺上總能很容易的進入修煉的狀態,并對自身有新的感悟。
“看來宋施主這次有所感悟,阿彌陀佛。”住持一眼就看出來了宋沄萋的變化,帶著一絲贊賞的微笑看著她。
“多謝大師。”這次入定結束后,宋沄萋比起之前安定了許多,即便住持大師已經醒來,她也沒再去催促他。
“剛剛說到我龍山寺的立寺之本,”住持突然將話題轉回到了九尾狐身上。
宋沄萋心中真是哭笑不得,這可能就是高僧的做派吧,高深莫測,想到哪做到哪。但她并未打斷住持的話,讓他慢悠悠的一點一滴的對他們講述著屬于龍山寺的故事。
“龍山寺建立之初就是為了鎮壓九尾狐,用孔雀明王的力量鎮壓這只混世妖狐。”住持大師用渾厚而悠遠的聲音,慢慢的說道。
“九尾狐確實在龍山寺建立后,畏懼于孔雀明王的力量,躲入了這座九尾山的更深處。甚至將自己的靈魂都藏入了山體之內,試圖與九尾山融為一體,借用大山的力量來與孔雀明王對抗。”
宋沄萋按照住持大師的說法算了算,龍山寺建立已有百年的歷史,這名住持顯然已經不是當初建立了龍山寺的那一位。
如果這次襲擊他們的九尾狐的靈魂還是被孔雀明王鎮壓住了的那個話,那就應該與小白狐繼承的九尾狐的血統沒什么關系了才對。
可是,在空中的時候,雖然小白狐對著她表現了很冷淡。但憑宋沄萋對小白狐的了解,她還是感受到了來自它身上的緊張,還有布置在宋沄萋身邊的結界,小白狐有出一份力。
宋沄萋現在搞不懂的是,這兩只九尾狐雖然是對她的身體下手,但明顯它們的目標是蕭昭明而不是自己。
“九尾狐蟄伏了一段時間后嗎,不知從哪里再次獲取了力量,甚至比之前的力量還要強大。它掀翻了整個龍山寺,并將孔雀明王的金身雕像的一只手臂給撕咬了下來。龍山寺的眾僧人,曾在孔雀明王的加持下鎮壓了一次九尾妖狐,這次即便明王金身被揮,龍山寺眾人也不會退縮。”
住持的兩眼冒出了一陣精光,他的眼光如果能化為實質,宋沄萋相信,他嚴重對九尾狐的恨意燒毀整個禪室。
宋沄萋奇怪的看了看蕭昭明,畢竟從他們見到住持開始,他就是一副淡然超脫于世外的形象。沒想到,一名得道高僧居然也迸發出恨意,這么人性的情緒來。
蕭昭明搖了搖頭,他在心中想到,恐怕當時毀掉孔雀明王金身后的戰斗,這位住持當時也是參加了的。想必那會是一場極為慘烈的爭斗,才能令一位得道高僧,在百年后想起來,還會眼露恨意。
“阿彌陀佛,”住持大師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急忙收回情緒,對著佛主懺悔了一聲。“那一次,我龍山寺眾人拼盡全力對抗九尾妖狐,可惜明王金身損毀,我等力量還是不敵九尾妖狐。只斬下了妖狐的三條尾巴,最終它還是逃脫了,從此消失在九尾山中,不曾再出現。”
住持大師用簡短的三言兩語就將這件事情交代完了,眾人都能想象到,能將一尊香火旺盛的寺廟供奉的主位神佛,金身被毀。
想來,九尾妖狐的功力相當深厚,那一站想必也是驚心動魄驚天地泣鬼神的存在。
但住持大師根本不想更多的去回憶那場大戰的情況,只是將九尾妖狐與龍山寺之間的關系告訴給了他們。
“大師,我不明白,我們到底該如何提防九尾狐,這九尾狐既然多年不曾現世,為何這次會突然襲擊我們?”宋沄萋見住持大師沒有繼續說話的打算,只能開口問他了。
“阿彌陀佛,九尾妖狐一向善于操控人心。至于它這次現世,請恕老衲也不知道。”
“大師,這次雖然我們在半山腰經歷了一些怪事,卻從未見到任何妖獸的蹤跡,甭說妖獸了。從龍山鎮一路過來,我等就連一只動物的影子都沒看到。”蕭昭明狀似無奈的說道,他總覺得在住持剛剛說的事情背后還隱藏著許多內容。
而那些,才是關鍵。
住持大師并未馬上回答蕭昭明的問題,而是難得的皺眉沉思了起來。
“九尾妖狐,失去了三天尾巴,多年前又遇到了宋老施主遇難的事情,現在估計本體早已不在了吧。”住持大師說話的速度更慢了,好像每句話他都要在心里斟酌一下,才會說出口。
“但,按宋小施主剛剛說的,確實像是九尾妖狐所為。但……”住持大師看著宋沄萋,好好打量了她一番。
龍山寺住持也鬧不明白,為何這百年前的九尾狐,就對宋家的這祖孫二人突然產生了興趣,冒著可能會魂飛破滅的結果,也要冒險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