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那些話，就算四長老不說明，也大概能夠猜到了。

祁墨塵的外婆在生下孩子后終是跟著祁族那人回去了，最后落得個怎樣的下場，以祁族的變態處理方式恐怕也大概能夠猜到。

“你們知道祁族處理背叛者的規矩是什么嗎？”說著，四長老的眸中徒然浮現出毀天滅地般的兇光，他道，“茗兒在回到祁族之后，祁族的人將她壓上邢臺，在大庭廣眾之下要對她處以絞刑。”

“四個人，四個人用一條繩子將茗兒活生生的勒死，盡管我不在場，可是茗兒的朋友將她的尸體偷偷運出來交予我的時候，她受的傷，觸目驚心。”

四長老看著冰棺之中的人，對著她道，“你說你為什么要這么傻，為什么非得回去不可！”

四長老對著冰棺中的人說話的時候，眼眶中隱著淚水，卻未留下來。

或許是因為這么多年，有再多的眼淚也流干了吧。

蘇落央感受到牽著的手在緩緩收緊，其實還有一些事，她知道祁墨塵是疑惑的。

但是以祁墨塵的的脾性，恐怕根本就不會開口吧。

良久，蘇落央垂眸看向趴在冰棺之上的人，張了張嘴，卻在這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開口，一個稱呼就直接難倒她了。

略沉默幾秒，蘇落央看著他開口道，“四長老，有些事情你應該解釋一下。”

聞言，四長老緩緩站起身來，眸光落到祁墨塵的身上神色復雜。

四長老開口道，“當年，你外婆離世后，我一度荒廢光陰，甚至多次想要自殺去地下陪她，可是每每想起茗兒的死狀我就覺得自己窩囊連殺妻之仇都不敢報，而且那時候你母親還小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得不肩負起養育你母親的責任，畢竟，你母親是我和茗兒的孩子，是在這世上，我唯一的寄托了。”

“我一邊發誓要強大起來，一邊將你母親養育成人，或許還是因為我一心想著報仇忽視了鳶兒，她在二十歲的時候就悄悄離開了我的身邊，那時候我想盡一切辦法為了進入祁族，沒有過多管顧她，等再次找到鳶兒時，鳶兒已經為人母親，而你也已到韶年。”

四長老講訴到黎姝鳶的身上，祁墨塵的情緒波動更大了點。

祁墨眸光微動，原來母親是這樣的身世，怪不得她一直不愿意說出自己真正的身世。

當年，就是因為母親身份不明，被祁家的人所排斥。

母親心高氣傲，最后帶著他一起離開了祁家，最終發生了那樣的事。

“阿塵，其實在知道鳶兒有孩子后我是高興的，甚至想要與你們母子相認，可為何……”四長老頓了頓，“你卻偏偏是……祁族外族的孩子！”

四長老捏緊了雙全，他狠聲道，“我恨所有祁族之人，只要是祁姓，都會勾動起我埋在心底的恨。”

“雖然你是祁族外族的孩子，可祁族對外族也并不會放任不管，在祁族，只要有能力，就算是外族的人也會在內族占有一席之地。”

“得知你是祁族外族之人后我猶豫了，猶豫是否與你們母子相認，最后還是我心底的恨占了上風，若是……你的父親不是祁族外族之人，而你也不信祁，或許……當初我也不會對自己的外孫做出那種殘忍的事。”

四長老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的悔過之色。

“不過，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是再來一次我也不會后悔，潛伏多年，在祁族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成為了祁族的四長老……”

四長老話音未落，蘇落央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所以，在你成為了祁族四長老，你知道長老是有資格自己去外族選一名孩子成為家主候選人的，而你則是直接選擇了自己的外孫對嗎？”

女孩話落，四長老忽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笑聲落下的瞬間，他凝眸看著蘇落央，有些癲狂的道，“是，我就是要讓這偌大的祁族毀在自己的族人手中，這樣一想來，不是應該很解氣嗎！”

此時此刻的四長老，已經完全被多年的恨意所支配，甚至已經偏激到不滅祁族不罷休的地步，連自己的外孫都不放過。

“你可以讓祁墨塵替你報仇，可你為什么……為什么要給祁墨塵注射病毒，害他這么多年來深受病毒的折磨，每個月都那般痛苦，他是你的外孫，親外孫，午夜夢回難道你的心就不會痛嗎？”蘇落央激動的吼道。

后來，確實是因為她血液的原因讓祁墨塵緩解了痛苦，可是那么多年，他才多大就被注射了病毒，一個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夠受得了那樣的痛苦折磨，而那時的祁墨塵卻還是個孩子。

那時的他是用了多么堅韌的意志力才忍了過來。

祁墨塵他痛，他不愿意說，是因根本就沒人可說，也沒人能夠分擔他的痛苦。

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沒有出現在他的身邊，那么現在的他又會是怎樣的一個樣子？

祁墨塵眸光落到激動的女孩身上，他知道她都懂，他所有的一切她都懂，所以才會生氣成這樣。

祁墨塵伸出手在女孩的腦袋上拍了拍，似是讓她消消氣，也傳遞著一種‘我沒事’的情緒給女孩。

面對蘇落央的質問，四長老神色淡淡的道，“當時我在得知阿塵是祁族外族的孩子后，盡管我有動過惻隱之心，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是祁姓我就抑制不住恨意，所以我給他注射了病毒，讓他以祁姓來替祁族贖罪。”

蘇落央完全沒想到他竟恨得如此癲狂，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氣炸了，冷笑著道，“呵，你還真是狠心啊。”

四長老并未理會蘇落央，而是看向祁墨塵道，“阿塵，你現在知道為什么我要滅了祁族吧，本來我是不準備告訴你這些事情，可誰又可知會發生這種變故，既然……你已經恢意識，現在你還是祁族的家主，若是你愿意親自動手，祁族必受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