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經(jīng)將蓋頭取下,哪怕已經(jīng)將頭上的簪子取了幾根,她還是覺得身上那么的笨重,連走路都是那么的困難。
花自詡坐在房頂,一瓶接著一瓶的喝酒,偶爾目光透過那被掀開的瓦片,看向那紅而溫馨的房間,有金銀龍彩飾的花燭點滿了整個屋子,發(fā)著淡雅的光線,四處都貼著的喜字更是刺紅了他的眼,那些隨風(fēng)而動的紅色紗幔,更如身姿妙曼的人兒,在跳著一曲又一曲祝福舞。
房頂之上的他,夜色將他蓋住,火紅的衣服襯得他如殘陽又似血,猶如一個無比寂寥的黃昏,頹廢的似乎天空隨時都會垮塌下來。
一切,是那么鮮明的對比。
正在鳳傾歌惱怒間,門“吱嘎”一聲被推開,鳳傾歌抬起頭便看見一襲紅妝的隱悠遙,他的臉上兩邊也上升起兩抹酡紅,今夜的他,看起來尊貴卻又妖嬈魅惑。她似乎看到了,花自詡的影子。
隱悠遙看著她的出神,心里又是一陣抽疼,轉(zhuǎn)身將門關(guān)上,便邁著不算沉穩(wěn)甚至有些跌跌撞撞、卻不失風(fēng)度的步伐走向她。
鳳傾歌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上前去扶住他,“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干嘛把紅蓋頭掀了?難道你不想本王和你有一個完整的婚禮?”隱悠遙目光冷凝的看著她劃著紅妝極致嫵媚的面容,悠悠道。
鳳傾歌本想反駁,但是總覺得他怪怪的,便走到床前拿過紅蓋頭蓋上,“好了。你掀吧,不過快些,會悶死人!”
隱悠遙嘴角上揚(yáng)起一抹冷笑,難道她就這么厭煩?他拿起一旁的秤桿,緩緩走到她跟前,不再說話。
鳳傾歌忽然感覺到有些緊張,哪怕和隱悠遙見了無數(shù)次的面,可是這一刻,她竟然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她感覺雙臉發(fā)燙,不禁微微低下頭去。
感覺到她的變化,隱悠遙的臉色緩和了幾分,抬起精致的秤桿,便將她頭上的紅蓋頭緩緩掀起。
尖而略帶倨傲的下巴,艷紅的唇,高挺的鼻梁,水霧彌漫的眸子,如遠(yuǎn)山般清秀的眉,直到整張臉都完全呈現(xiàn)在他跟前,隱悠遙才嘲笑自己,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在哀怨什么?如此美的她,就算是強(qiáng)求,也值得!他不能去想象今夜站在這里替她掀起蓋頭的人不是他的情景。
這樣靜默不語的她,看起來多了幾分的柔美,猶如大家閨秀般,讓人心生憐愛。
隱悠遙在床邊坐下,拿過一旁的金樽,遞一杯給她。
這般靜默的氣氛讓鳳傾歌不忍打破,她接過杯子,和他的手臂纏繞到一起,喝下那杯交杯酒。
入口的辛辣一直從口燒到喉嚨,鳳傾歌不禁蹙眉,這酒也太過烈了。
“好了。應(yīng)該是個完整的婚禮了吧?”鳳傾歌挑挑眉看他。
隱悠遙點頭,站起身將身上艷紅的衣服一一褪去。
鳳傾歌忽然覺得有些無所適從,哪怕之前他們早已睡在一起過,可是此刻的心,竟然“撲通撲通”加快了數(shù)十倍。畢竟身份不一樣了,地點也不一樣了。
隱悠遙回過身時,看到的便是早已躺在床上蓋好被子的鳳傾歌,而地上,是被扯得亂七八糟的喜服。
前一眨眼鳳傾歌為了避免尷尬,用最快的速度將喜服脫掉,提前縮進(jìn)了被子。其實也是因為那喜服重的實在滲人,她早就想脫掉了。而躺在床上,看著某人動作優(yōu)雅的脫衣服,好像也是種享受。
隱悠遙眼神飄向房頂,坐到床邊,將簾子放下,又緩緩的在鳳傾歌身旁躺下。
兩人都沉默的沒有說話,氣氛變得靜謐無比。
她在想的,是鳳黃所說的話,他在想的,是她曾說過的話。他們明明躺在一起,卻感覺彼此之間的距離那么的遙遠(yuǎn)。
鳳傾歌一咬牙,翻過身去,“娶我,有沒有在你的計劃范圍內(nèi)?”
隱悠遙沒想到她忽然這么問,卻搖頭,“沒有。”
鳳傾歌心也安下不少,既然沒有,就說明他并沒有打算利用自己。
“嫁給本王,在你的心里有幾分不愿?”隱悠遙反問。
“暫時沒有不悅,只是不知道以后。”鳳傾歌誠實說道。
“哦?”隱悠遙疑惑,不懂她的意思。
“誰知道你以后會不會三妻四妾,妻妾成群,我鳳傾歌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如果你納妾,我就會立即離開!”鳳傾歌無比慎重的說道,這個時候,她不想開玩笑。
隱悠遙嘴角一揚(yáng),原來這個女人并不是為了花自詡,相反醋意還這么大,便一把將她拉入懷里,“倘若本王就你一個女人,你能滿足得了?”
“色魔!”鳳傾歌一手拍打在她的肩膀上,卻被隱悠遙一把抓住。
隱悠遙緊緊握著她的手腕,襯著夜色細(xì)細(xì)的打量她,感受著她的呼吸,似乎一切的不快都已消除,他將她往懷里帶了帶,俯身吻在她的紅唇上,品嘗著屬于她獨有的氣息。
鳳傾歌也不反抗,任由他吻著,感覺到他在自己的口中翻攪,她感覺到自己不受自控的淪陷時,她將他推開,凝視暗夜之中他略顯醉意的眸子,“如果娶我是為了利用我,你可以現(xiàn)在選擇坦白,不然以后,你知道我的手段!”
隱悠遙凝視著她,沉默片刻后反問:“如果嫁給本王是為了保全花自詡,你現(xiàn)在最好坦白,不然你毫無退路!”
即使是在洞房,鳳傾歌竟然感覺到一種交換的意味,似乎兩人是在做著生意,談?wù)撝脚c否。
兩人沉默許久,都沒有說話。心里卻是無比的清明。
隱悠遙一個翻身將她壓到身下,霸道的吻堵住她的唇,一只手摟住她的腰,將她的身體輕輕抬起和自己貼合得更緊,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心,感受著她的溫暖。
鳳傾歌雙手環(huán)抱住住他的脖頸,回吻著他,房間的溫度漸漸升溫,吻,也越來越狂熱。
這一刻,他們都解除了心里的芥蒂,都選擇了相信彼此,不僅僅是沖動,而是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下來,對彼此的了解和感動。
鳳傾歌忘不了那個初見他的清晨,他于萬人之中以“未婚夫”名義救她的場景,那時候她沒有想到一切會假戲成真。她也忘不了他細(xì)心的替她把李府收拾好的事情,那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感覺到的溫暖。她也忘不了魔教的日子,他不顧安危的在魔教之中日日陪她的霸道。
直到最后這一刻,他還是顯得那么的沒有安全感,那么的不愿意信任她,是因為她對花自詡,真的太好了嗎?
鳳傾歌用吻將對他的情感滲透,想要告訴他答案,想要讓他以后不再這么患得患失。
隱悠遙的大手從她的腰間緩緩上移,輕而憐愛的撫摸著她。吻也一路下滑,在她細(xì)長的脖頸間落下一朵朵紅花,又在她的胸前留下一個個印記。
他的大手滑下,將她腰間的系帶解開,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鳳傾歌沒有反抗,沒有拒絕,一切顯得那么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她只知道,從今夜過后,她就是隱悠遙的女人,就算花自詡和龍白竹再難過,也不會再在她這個不潔之身的女人身上耗費時間。
只希望,他們都能早些找到真正,屬于他們自己的幸福。
忽然間感覺到一陣涼意,鳳傾歌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全數(shù)褪去,兩腿摩擦間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布料,臉頰一燙,不由得懷疑隱悠遙,動作為什么這么熟練?
就在她懷疑之間,隱悠遙一把拉過被子將兩人蓋住,又緩緩的壓到她的身上,他曾說過,真要到那一天,他一定八抬大轎以最隆重的禮節(jié)將她迎娶進(jìn)門,然后在吃干抹凈……
此刻,吃干抹凈的時候到了。
鳳傾歌只覺得一疼,想要叫出聲,卻很快被他炙熱的吻堵住,難受卻前所未有的感覺讓她皺眉,抱著他的雙手也在他的脊背上留下一條條紅痕。
房間里漸漸被曖昧的氣氛所鋪滿。房頂之上,一襲紅衣的花自詡聽到房間里的動靜,雙眼變得艷紅,猶如立刻就會滴出血來,他一個飛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而另一邊,龍白竹正坐在鳳傾歌經(jīng)常坐的李府的后院石桌上,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
他一直沒想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已經(jīng)如此深厚,深厚的竟然感覺只要一去想,就覺得心在一刀刀被切開,有一把鋸子在上面一下接著一下的鋸,疼的他只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主子,別喝了!”小七上前去搶他手中的酒壺。
龍白竹一揚(yáng)手便換了個姿勢,躲過小七,“別管我,你去休息吧!讓我自己靜一靜!”
“主子,你靜一靜可以,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再喝了。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小七擔(dān)憂而懇求的看著龍白竹。
龍白竹無所謂的擺擺手,“別管我,別管我!”
“我陪你!”小七一咬牙,毫不猶豫的便坐到石桌前,拿過另一壺酒直接往嘴里倒。
“你干什么?”龍白竹一把拉過她手中的酒壺,“我是你的主子!我讓你去休息!別管我!連你也不聽我的話嗎?”
“主子。讓我陪著你一起醉!”小七看著他略顯狼狽的姿態(tài),哪里還有平日里翩翩公子的形象,更是一副心疼。
龍白竹卻不再理她,拿起酒壺便飛身坐到樹上,繼續(xù)喝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