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霍擎蒼頓了頓，這才自顧自的說下去：“讓你一輩子成為他心里的軟肋，成為他的愧疚，永遠看不見，摸不到，這才是最痛的。你要復仇，現在的你，太弱了，別說復仇，你連陸柏庭的掌心都逃不出來。”

“……”

“有時候縱容敵人，是為了給自己緩沖的時間，再拉長戰線，一擊斃命。”霍擎蒼淡淡的說著，“現在的你，最重要的是休養生息。”

葉栗被陸柏庭說的，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忽然，霍擎蒼就轉移了話題：“畢竟，我不想我好不容易娶回來的老婆，好不容易給我兒子找的媽，就忽然不見了。我是生意人，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你——”葉栗錯愕了一下，“你有兒子？”

“有，試管嬰兒。”霍擎蒼笑，“所以我必須找一個我覺得信任的女人。而你，是我的意外收獲。”

葉栗的心一緊，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她的眼淚怎么都沒能止住。

“如果愿意的話，他可以是你的孩子。”霍擎蒼淡淡的說著，“將來你想再生一個，我也不會阻止。但是，我不會再希望，第二個孩子是試管出生。”

再正經的話，卻忽然讓葉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而偏偏，霍擎蒼卻很淡的結束了這個話題，徑自交代著：“適合你的角膜，我已經讓人送到了韓祁慎的面前，你的傷口一好，韓祁慎就會給你進行角膜移植。那時候，我的人會從手術里帶走里。不會牽連到葉峻伊，也不會再讓陸柏庭找到你。”

“我……”

“葉建明的葬禮在七天后，手術會安排在葉建明的葬禮之后進行。”霍擎蒼一眼就能看穿葉栗的想法，“我不會讓你連葉建明的葬禮都參加不了。”

“好。”葉栗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越發的緊張，“謝謝——”

“傻瓜。”霍擎蒼的聲音再度變得繾綣溫柔，“早點休息。別胡思亂想的。我會心疼。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就一定會做到。”

葉栗抿著唇，一言不發。

而霍擎蒼在手機的那頭，低低的笑了笑，就這么從容不迫的掛了電話。

很長的時間，葉栗抓著手機，都沒從霍擎蒼的話語里回過神。

最終，葉栗緩緩的閉上眼睛。

結束了，一切都要結束了。

只要她消失了，陸柏庭永遠都沒了打壓葉峻伊的借口，霍擎蒼能做到承諾，葉栗最后的擔心也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她會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她會手刃這些曾經狠狠在自己傷口上撒鹽的人，每一個。

哥，對不起——

爹地，對不起——

……

葉栗最終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昏睡過去，夢里，葉栗夢見了許多人，有媽媽，有葉建明，有葉峻伊，有很多很多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

唯獨沒有陸柏庭。

而最后定格的，卻是在手術室里，再沒了生息的孩子。

葉栗被驚醒的時候，天才蒙蒙亮，但是她卻已經汗涔涔的。

……

——

五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