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后,李少輝開始神色正常地上班,看起來與往常沒有任何分別,就連夏雪端詳了許久,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不禁嘖嘖稱奇,笑罵李少輝是一個狼心狗肺之人。
李少輝微微一笑,也不辯駁,可他知道心中那一方天空之城在林月兒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完全坍塌,再也沒有重建的希望了。這段時間,他也懂得了一個道理,成長就是一個獨自破繭成蝶的過程,越是長大越是要燦爛笑著,越是疼痛越要不動聲色。
而余強寨競選總裁失敗的消息更讓李少輝心情復(fù)雜,他經(jīng)過多次打聽方才得知,在余強寨競選星芒集團(tuán)總裁會議期間,多數(shù)人都將票數(shù)投給了這位又是年輕有為又是董事長面前大紅人的青年才俊,可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在余強寨眾望所歸,就要滿臉笑容地站起來等待宣誓就職時,楊若男父女卻將最為關(guān)鍵兩票投給了一個名不見轉(zhuǎn)的楊家人,對此他們給出的解釋是余強寨還太年輕,還需要繼續(xù)鍛煉,繼續(xù)提升,至于余強寨手里所持的項目也因此都被暫時一一擱淺。
而余強寨也在驚怒之下,憤而辭職,連續(xù)數(shù)十天杳無音信。李少輝感慨不已,以權(quán)相交,權(quán)失則棄,以利相交,利盡則散,在權(quán)利面前,所謂夫妻情誼也不過是一紙空談。余強寨作為現(xiàn)代版的陳世美,拋妻棄女,不擇手段的爭取,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這幾天,楊若男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來尋找李少輝求救,她之所以不贊成余強寨當(dāng)上總裁,一來是受父親逼迫,二來是余強寨隨著權(quán)利的日益坐大,對她已經(jīng)不是很上心了,三來余強寨還總會時不時的到樂樂學(xué)校徘徊。
所以日益焦慮的楊若男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但她對余強寨還是有很深的情意。李少輝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楊若男,頗感為難,他自然是希望余強寨和璐瑤重歸于好,可是如今人家和余強寨才是一家人,才是合法夫妻,而且最為關(guān)鍵的是楊若男竟然還懷了余強寨的骨血,所以事情已經(jīng)朝著越來越難以控制的方向在發(fā)展。
李少輝對此嘆息不已,他下了班后,先回家熬了一個烏雞湯,才去看望許諾,看著面容憔悴的許諾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他親手熬的湯,李少輝心中有一種淡淡的暖意流淌。不過,倏忽間,他又想到了余強寨的事情,就臉色一暗,嘆了口氣。
許諾自然發(fā)現(xiàn)李少輝的異常,就溫柔笑著詢問緣由,李少輝怕她跟著著急上火,就淡淡笑了一下,示意無事。
許諾不置可否,把烏雞湯放在了一邊,躺下去轉(zhuǎn)了個身子,背對著李少輝。李少輝苦笑一聲,忙走到許諾面前蹲下去,輕聲問道:“朵兒,你這又是怎么了?”說話的時候,他看到許諾已經(jīng)紅了眼,神情又是傷心又是生氣。
許諾冷冷一笑,道:“我知道關(guān)于林月兒去了美國的事情,你一直在怪我,所以連著這么幾天你就借著看望我的名義,對我使臉色,讓我不好過,你要是不想讓我活,想讓我早點死了,你可以明說啊…”
許諾說話間已經(jīng)淚流滿面,嗚嗚咽咽地抽泣著,李少輝心中一慌,忙分辨道:“我哪有這種想法?我只不過是被我那個兄弟的事情搞的心煩意亂,怕你知道了,也跟著心急。”
許諾幽怨地看著李少輝,顯然不相信他說的話,李少輝只得打躬作揖,笑著央求道:“好朵兒,我的寶貝,真是這樣的,你如果不信,我可以講給你聽,但是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聽了之后可不許生氣。”
當(dāng)李少輝將余強寨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許諾,許諾果然皺著眉頭,冷笑道:“我就說過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忘恩負(fù)義的王八蛋,余強寨那就是活該,該,像他這種人就該出門被車撞死。”
許諾義憤填膺地罵著余強寨,又把怨恨的眼神投向了李少輝,李少輝心中一驚,苦笑道:“犯了錯誤的是我那個好兄弟余強寨,又不是我,你這么盯著我干嘛?”
許諾哼笑一聲,“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都說了他是你的好兄弟,他既然能干出那些不要臉的事情,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李少輝苦笑不跌,這什么事情都能扯到自己身上,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看來娶老婆還是娶一個傻傻笨笨的比較好,能少受點折磨,多活個幾年。
許諾看著李少輝無奈苦笑,也不理她,以為是被她說中了心事,無言以對,所以她心中越發(fā)惱怒,冷冷一笑,又想著要冷嘲熱諷,可是話到嘴邊因情緒激動不由地咳了起來,漲紅了面容。
李少輝忙拍著她的后背,嘆氣道:“你看你,我說的應(yīng)驗了吧,不和你說吧,你就疑神疑鬼的,說了你又要生氣傷心,你這是何苦來著呢?”
許諾甩掉李少輝的手臂,委屈地哽咽道:“還不是因為你又花心又不會說話,凈惹人家傷心。”
李少輝頭大不已,苦笑道:“我也不知說你們什么好,你們有什么事情可以說出來嘛,我按你們的心意去做,去滿足你們,還不行嗎?可是你們偏要我猜,猜對了就說我花心,猜不對就說我沒有放在心上,你們女人可真是難伺候。”
許諾聽著李少輝的抱怨,臉色凄苦,尖聲道:“什么你們我們的,我何時敢勞煩你幫我做事,我是你什么人?我有資格嗎?說白了,你現(xiàn)在對我就是懷恨在心,你如果不想來看我,你可以不來啊,我又沒求著你,還有----”許諾頓了頓,又恨聲道:“還有你如果放不下人家,你可以去美國找人家啊,飛機飛不過去也不過是幾個小時,何必非要一直拿我出氣呢…”許諾嗚咽著已經(jīng)是滿臉淚花,不勝傷悲。
李少輝看著眼前虛弱的許諾為自己流淚,心中也跟著隱隱作痛,他明白現(xiàn)在許諾病后情緒不穩(wěn),容易失控,前段時間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現(xiàn)在自然要跟自己發(fā)泄,要在自己身上討回來,所以他苦笑著,抓著許諾的小手不斷地哄著安慰著,就像哄可兒那樣,哄著這個無理取鬧的女孩,不過哄一個女孩開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還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大女孩呢?更何況還是一個故意慪氣的女孩呢?所以李少輝苦思冥想之后就是絞盡腦汁,絞盡腦汁之后就是搜腸刮肚,搜腸刮肚之后,李少輝心中“唉”的一聲發(fā)出了重重的嘆息,什么紅顏知己,都是狗屁,明明是紅粉骷髏,估計自己這一輩子都要深陷其中,難逃厄運了。
李少輝安慰了好久,許諾情緒才漸漸穩(wěn)定,她躺在李少輝的懷里,悠悠道:“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和你發(fā)火生氣,可是不知怎么的,一看見你,我就忍不住要生氣要發(fā)火,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好,我知道這樣做會讓你厭煩我,遠(yuǎn)離我,可我就是忍不住,你不要介意,也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許諾說著又抬頭定定地看著李少輝,可憐兮兮的臉上滿是期盼的神情,抱著李少輝的手臂也緊了幾分。
李少輝長嘆一聲,澀聲道:“朵兒,我這一輩子,遇到你們幾個人都想著一心一意地好下去,可你們偏不信我,一遇到難處撒腿就跑,把我一個人丟棄在原地,讓我像個大傻子那樣為你們擔(dān)憂,為你們傷心,可到頭來還是被你們怨怪,我也不知道怎么辦了?”
許諾苦澀一笑:“老公,那我答應(yīng)你,我以后再也不跑了,遇到什么事也不跑了,就是你打我罵我,我也不跑了,你看好不好?”
李少輝心中一暖,低下頭摸著許諾的小臉,笑問:“你說的可是當(dāng)真?”
“當(dāng)然是真的了,我許諾從來不輕易發(fā)誓,可只要我一旦許下諾言,那就是一諾千金,你忘了我做人的原則了嗎?”許諾認(rèn)真的說著,那模樣就像一個驕傲的大公雞,昂著頭挺著胸,一臉的驕傲。
李少輝忍俊不禁,又笑道:“既然這樣,那我要你發(fā)誓,從今以后你許諾這輩子只能愛我一個男人,愛到我頭發(fā)白了,眼睛也花了,也不許改變,而且這份愛要比你對小軍對可兒對我們未來孩子還要深沉,還要博大,我要你以后的世界里,只有我一個男人,一切都圍著我轉(zhuǎn)…”
李少輝正一臉幸福地意淫著,卻感到腰間忽地傳來劇痛,原來是許諾又在施以酷刑,只見她不滿地瞪著李少輝,生氣道:“你這人還真是討厭,就會順著桿子往上爬,還那么多要求,還吃小軍和可兒的醋,你也不害臊?”
李少輝笑道:“你別打岔,你趕緊給我發(fā)誓,否則你就是說話不算數(shù)。”
許諾幽幽地看了一眼李少輝,忽地嘆了口氣道:“老公,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忘性大,你說我從來不敢對你有所保證,可是人家明明早就答應(yīng)過你要愛你一輩子的,只是你不在乎,到頭來還怪我。”
“你和我保證過?”李少輝莫名奇妙地看著許諾,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還有這回事。
許諾看著李少輝想了好久也茫無頭緒,惱怒道:“你忘了我們那次游華山時,我對著懸崖喊什么了嗎?”
“哦!”李少輝一聲長嘆,豁然驚醒,那時自己和她好上還沒有多久,自己都不敢對兩人的未來有任何奢望,沒想到她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認(rèn)定了自己。李少輝心中感動,緊緊的摟著許諾嘆道:“朵兒,你果然是一個好女人,是一個一諾千金,言出必行的好女人。”
許諾也有些傷感,嘆道:“只可惜我這么好的女人,還一直被你欺負(fù)來欺負(fù)去的,也不知道我上輩子欠了你什么了,讓你這么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