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輝和唐鳳玲暫時住在一起了,兩人格外客氣,溫柔以對,似乎已經和好了,但他們心里都明白想要如初卻如登山。
此時,加班到深夜的李少輝接到了唐鳳玲的電話。
“喂,干嘛呢?”唐鳳玲的語氣特別溫柔,屬于小心翼翼討好的那種,這讓李少輝很不適應,他很想勸唐鳳玲完全不必這樣,他又不是她的頂頭上司,可是一想到她以前的那些事情,他就沒了那種溫柔勸解的心思,所以接到電話的李少輝也很是客氣地說道:“加班,怎么你有事嗎?”
“沒有,就是這么晚了,看到你還沒有回來,就想問一問。”
“哦!崩钌佥x不置可否,淡淡應了一聲。
“你吃過晚飯了嗎?熬夜加班都很辛苦的,一定要按時吃飯。”
“嗯,吃過了。”
“吃過就好,記得要多喝水!
“好了,我現在忙著呢,你要沒事我先掛了!崩钌佥x對這遲來的問候,心中并沒有太多的感激和親切。
“好吧,那我就先不打擾你了,你回家路上要小心一點,哎,要不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會開車,好了,就這樣吧!”說完,李少輝忙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后,李少輝想著二人目前的處境,心中苦惱不已,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理二人的關系,讓她出去一個人住吧,豈不是就像之前擔憂的那樣,剛把她救出虎穴,又推入狼窩了,可是和她住在一起吧,偏偏兩人還是前任的關系,又有心結在那里橫亙著,著實尷尬。
有時李少輝下班后也會陪唐鳳玲一起散步,兩人怕引起彼此不愉快,不愿談及過往,可兩人的現在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并沒有什么共同語言,他們想到將來更是心中沒底,覺得虛妄至極。所以兩人雖說是在散步,大部分時間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沉默地走著,客氣地親密著。
這一天,李少輝接到了姚瀾瀾的電話,他心中狂喜,按著怦怦跳動的心臟,焦急地問道:“小丫頭,你那個大丫頭姐姐是不是已經回來了?”這段時間李少輝為了討好未來的小姨子,故意給姚瀾瀾起了個別稱,來拉近二人的關系,不過姚瀾瀾也不在乎,她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女孩,為了金錢都可以出賣親情和友情,更何況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別號呢!
“紅包紅包,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記不住呢?”姚瀾瀾不耐煩地說道。
李少輝忙發了一個200元的紅包,又急聲問道:“小丫頭,這下可以說了吧?”
“你想知道嗎?”姚瀾瀾不慌不忙的說著,又在考驗李少輝的耐心。
“廢話,你說呢?”
“那就再來一個紅包!
“紅什么紅?小丫頭,你不會是借著你表姐的名義,故意來誆我的吧?”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币憺懸贿厬醒笱蟮恼f著一邊就要掛斷電話。
“別別,我信,我信你還不行嗎?”李少輝就像被掐住七寸的蛇忙又發了一個500的紅包過去。
“這還像話!币憺懯樟思t包后,慢悠悠的說道:“我表姐前天回來了,然后她今天又走了,至于去哪我也不知道,只是說要去一個她想去的地方。”
“這…”李少輝一時氣結,忍不住責問道:“小丫頭,你表姐前天就回來了,你為什么今天才和我說?”
“因為我表姐給了我一個五千的紅包讓我閉嘴,那我也沒辦法啊,做交易就要守信嘛,這一點我還是懂得的!
“可是難道你就一點都不顧及我們這長時間以來建立起來的純真友誼嗎?”
“什么友誼?我們這是交易,交易就要遵循在商言商的原則---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再說了,我和你走的近了,我那小氣的表姐還會吃醋,你難道不知道嗎?”姚瀾瀾一本正經胡攪蠻纏著,李少輝早已領略過她不講理的功夫,不再接她的話茬,轉而問道:“小丫頭,你這樣做讓我去哪里找你表姐呢?”
“只要你有心,終會找到的,以前我表姐經常在我面前嘚瑟說你們心意相通,所以這世界誰都有可能不知道我表姐去了哪里,唯獨你不會不知道!币憺懻f著說著還偷笑出了聲。
聽著姚瀾瀾的奸笑聲,李少輝咬牙道:“好好,你個臭丫頭,算你狠!
掛了電話后,李少輝激動的心情就像那點燃了***的**一樣,隨時都會引爆。過了良久,他按捺心中的興奮,又想到了一個很殘酷的事實,這偌大的世界,人海茫茫中,又該去哪里尋找林月兒呢?
李少輝思忖良久也不清楚林月兒喜歡的地方到底是哪,這讓他很泄氣,同時也很憤慨,和他接觸過的這些女人,不是不告而別,就是故弄玄虛,他和她們在一起,每天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和她們斗智斗勇,真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李少輝一整天都 在想著林月兒,直到下了班,他才想到家里還住著那么一位讓他頭痛欲裂的女人,現在林月兒回來了,唐鳳玲該何去何從?他到底又該怎么辦?
路過一家“老鳳祥”珠寶店時,李少輝懷著沉重的心情買了一枚戒指,打算向唐鳳玲求婚,剛才在路上,他已經想了很多,實在不愿意把唐鳳玲再一次推入狼窩之中。
如今的唐鳳玲可算是走投無路了,只有李少輝這么一個依靠,如果李少輝為了個人幸福而把她推之于門外,那她還怎么活下去?現在的她可是身無分文,又沒什么工作經驗,想要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火生存何其艱難;而且一旦李少輝拋棄了她,那她的父母還會不會逼著她重走老路,遭受以前那種非人的委屈?還有一點尤為關鍵,就像深圳那個吸毒男人說的一樣,吸毒之人一般很難完全戒掉毒癮,即使戒掉了,也很容易在其他人的誘惑中再次復發,所以李少輝必須把唐鳳玲留在身邊,死死看著她,不給她任何重蹈覆轍的機會。
可當李少輝拿起那枚戒指時,林月兒那張似喜似嗔的嬌媚面容就又映入了他的腦海中,他的心也仿佛被腕了去,空蕩蕩的,無痛亦無悲,他啞著嗓子,哽咽道:“丫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實在沒有辦法啦,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你就忘了我吧!”
李少輝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店鋪,他被外面冷風一吹,驀地感到心寒如水,也許今夜之后,他真的會失去摯愛之人,失去那個喜歡罵他為“傻瓜”和“小偷”的女孩子。
李少輝靠在車上沉思了很久,大約晚上十點鐘才回到了家。而唐鳳玲正抱著雙腿盯著客廳的鐘表發呆。當她看到李少輝回來時,臉上的驚喜像花朵綻放的那一瞬間一下子就彌漫了開來,她忙起身接過李少輝手中的公文包,幫他換衣取鞋,然后又把他拉到了餐桌前。
“你也吃!”李少輝看著唐鳳玲只盯著他吃,而她卻不動筷子便說道。
“我不餓,你吃吧!”唐鳳玲淺淺一笑,溫柔地說道。
看著她,李少輝不禁又想起了林月兒,心中一痛,低頭猛吃,不發一言。
片刻后,唐鳳玲忽然輕嘆一聲,說道:“真好,以前咱兩在一起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什么好,現在想來這種平平淡淡的日子才是最幸福最珍貴的!
李少輝心有感懷,摸著口袋里那枚戒指,想要當場拿出來求婚,可隱隱中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擋著他,他思慮了許久,最終也沒有拿出來。
后來,他抬起頭來望向唐鳳玲,并放下筷子,伸出兩手握著唐鳳玲的雙手,輕輕摩挲著,咳了幾聲,才說道:“玲兒,你有沒有想過和我結婚,過平凡的生活?”
“?”唐鳳玲一聲驚呼后,臉上登時飛過一抹紅霞,她定定地看著李少輝,癡癡道:“自然是想過的,六年前,我們不是就有了這個想法了嗎?那時我就想牽著你的手,穿著一襲潔白的婚紗,走進神圣的教堂,接受教父的祝福,也想象著…”
唐鳳玲說著說著便流下了晶瑩的淚珠,她的語氣是那么的癡迷,她的神情是那么的幸福,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柔和…
李少輝輕嘆一聲,微微寬心,先前他還怕她有所顧忌,現在既然她都答應了,那就早早把婚禮辦了,絕了他和她的所有心思,也給她一個溫暖的港灣,六年前他沒有盡到一個男朋友的責任,那現在就彌補回來吧!
下定決心后,李少輝又說道:“玲兒,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們明天就去拍婚紗照,爭取這個月把婚禮辦了,然后再找個好日子把證扯了,你看怎么樣?”
“這么快?”唐鳳玲顯然沒想到李少輝會這么雷厲風行,不由的張大了嘴。
“怎么?你不愿意?”李少輝聞言一下子就黑了臉,冷冷地看著唐鳳玲。
“沒有沒有,只是覺的有些倉促!碧气P玲忙含笑解釋。
“既然沒有問題,那你就去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就拍婚紗照!崩钌佥x說完,突然感到莫名的心煩意亂,沒了一點吃飯的心思,他不再搭理唐鳳玲,放下筷子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