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后,林月兒正站在門口等他,看到他后,忙笑道:“我舅舅和你說什么了?說了這么長時間?”
李少輝看著面前善良的女孩,竟然有著這么凄慘的身世,心中又憐又疼,但他不愿意林月兒看出什么,就勉強笑道:“姚董說了,以后要我好好管著你,因為你從小就不聽話,老惹人生氣。”
“瞎說,舅舅才不會這樣說我呢,我可是他心目的乖寶寶,也只有你這個家伙老說人家不好。”
李少輝刮了一下林月兒的鼻子,笑道:“我這是打是親罵是愛。”
林月兒被李少輝親密的動作弄的又想到了剛才秋千上的事,驀地臉色一紅,只瞥了他一眼,忙低頭道:“你這個人啊,有時候我真不該對你那樣好。”
這時空氣蠕動著曖昧的氣氛,李少輝受到感染,直想把心里藏著話一吐為快,可他又想到了林月兒舅媽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就不敢再唐突,他看見林月兒的小手在玩弄衣服,便伸手要拉起她的小手。
林月兒把手縮回,柔聲道:“你快去吧,門口那家酒店我已經(jīng)幫你訂好房間了,你明天早點過來,我們一起回去。”
林月兒把李少輝送到大門口,李少輝下階,林月兒卻又喚“傻瓜”,李少輝回頭問她有什么事情,林月兒笑道:“沒什么要緊的事,我在這兒望著你,你為什么只往前走,頭都不回?哈哈,我真是沒道理的女人,要你背后生眼睛,你記著,明天早點過來。”
拜訪了姚萬里之后,在千呼萬喚中,余強寨和璐瑤的婚禮終于姍姍來遲,李少輝原想帶著林月兒一起參加,一是讓她認識一下余、璐二人和其他的同學朋友,二來自然是男人的虛榮心作怪,可事不湊巧,林月兒因工作需要不得不出差,所以怏怏不樂的李少輝只能一人前去參加。
李少輝因身兼“小舅子”和“小叔子”兩重重要身份,所以也被余強寨和璐瑤任命為他們婚事的大總管,主管婚禮一切事宜。
忙完了一切事緒后,璐瑤把李少輝拉到一旁,面色異常凝重,她思索良久才道:“少輝,姐姐不久前接到一個消息,憋在心里好幾天了,也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李少輝看著璐瑤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笑道:“瑤瑤姐,什么事整的這么神神秘秘,有話就說唄,你和我還要見外嗎?”
璐瑤凝視著李少輝片刻后,微微嘆息一聲,道:“說就說吧,反正待會她是要過來的,你也躲不了,聽說她…”
璐瑤正要說下去,卻不妨剛剛進屋的余強寨咳了一聲道:“大喜的日子,你說那干嘛呢,說不定人家聽老李在這里就不來了呢!”余強寨一邊說著,一邊連連朝璐瑤使眼色,璐瑤苦笑一聲,道:“你看我真是糊涂,這么喜慶的日子凈說那些不著調(diào)的話。”
李少輝看著二人都在打啞謎,心中著實疑惑,但也沒有再問,只是嘲諷道:“瑤瑤姐,你可真夠意思,這還沒結(jié)婚呢,就要一心一意聽老公的話,把我這個弟弟丟到瓜娃子地去了。”
璐瑤聞言不好意思地笑笑,嗔道:“你管我呢,我愿意,你以前和你那個叫什么朵兒的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都可以幾個月不和我們玩,還好意思說我?”
說到許諾,李少輝心中一痛,便又笑道:“瑤瑤姐,你知道嗎?我剛剛為你們的新婚之禮都想好了賀詞,你愿不愿意聽?”
璐瑤笑道:“那自然是愿意的,在這個世上除了父母親人,你姐姐我最想收到你的祝福。”
李少輝看著新娘子璐瑤滿臉笑容,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心中嘿嘿一笑,他先是深情的祝福道:“瑤瑤姐,待會在那夢幻唯美的婚禮上,你和老余就要結(jié)束六年的愛情長跑,執(zhí)子之手,在一句句的深情告白下,在滿座高朋的祝福下,走進婚姻殿堂,去迎接美好的未來了。”
璐瑤聽著李少輝真誠的祝福喜不自禁,重重點了點頭笑道:“嗯,少輝,姐姐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李少輝見璐瑤只是沉浸在幸福里,并沒有意識到其它,臉上的壞笑更為明顯,只聽他又說道:“可滿臉幸福的你知道嗎?你一輩子僅有的一次婚禮,在你心中是世上最浪漫最溫馨的大事,可在別人眼里,這只不過是一場隨了份子錢的應酬,不去可惜,去了無聊。”
“啊?什么?”本是喜悅的璐瑤一下子沒有轉(zhuǎn)過彎來,發(fā)出了一聲驚叫,她顯然沒有想到李少輝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取笑自己,頃刻后,她一聲尖叫,“姓李的,你說什么呢?”說完,她就氣急敗壞地拿起一把掃帚要教訓李少輝,而李少輝早已躲在了余強寨身后,挑釁道:“瑤瑤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生氣啊,否則要一輩子倒霉的。”
余強寨給了李少輝一拳,又去安撫璐瑤,璐瑤只得恨恨作罷,不過片刻后,她眉毛一挑,就笑道:“李少輝,你就好好嘚瑟吧,待會那個人真要來了,你哭都來不及。”
“切,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李少輝不以為意地鄙視道。
“是嗎?”璐瑤拉長了語調(diào),嘴角蕩起一個玩味的笑容。
婚禮按時進行,一切事緒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在李少輝和璐瑤玩鬧過后,約莫又過了三個鐘頭,璐瑤那個萬惡的伴娘團也悉數(shù)到場并設(shè)置了種種難題,層層關(guān)卡,李少輝和陳春等幾個大學哥們絞盡腦汁地幫助著余強寨,攔下了一個又一個作惡的伴娘。
在最后一關(guān)時,璐瑤房間里的幾個伴娘死活都不給開門,李少輝忙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一沓紅鈔票從門縫里塞了進去,這才讓屋里的女人們松了口,但是她們堅持要讓余強寨學一種小動物的叫聲,余強寨臉皮薄,紅著臉不肯叫,無奈之下,李少輝只得捏著嗓子“汪汪”的叫了兩聲,還別說很像,屋里的女人們也都默認過了關(guān)。
但闖關(guān)并沒有結(jié)束,伴娘們又要余強寨說出新娘的十種稱呼,李少輝幾個伴郎抓耳撓腮,紛紛冥思苦想,有叫“老婆太太夫人娘子的”,也有叫“小甜心小可愛親愛的”,還有叫“內(nèi)人屋里的”,可思來想去,還差一種稱呼,李少輝沉吟好久,便對著屋中大喊道:“是賤內(nèi),賤內(nèi),對不對?”
“切,沒素質(zhì)。”里面的伴娘紛紛發(fā)出了鄙夷的聲音,李少輝也苦著臉向余強寨說道:“老余,為了你的終身大事,我可是把里面漂亮的伴娘給得罪完了,以后我的終身大事就得靠你了。”
余強寨苦笑一聲,看著苦惱的李少輝,他沉吟良久才道:“老李,你就放心吧,只要你愿意,我敢保證里面肯定有一位美麗的伴娘會等著你的。”
“是嗎?”在李少輝的疑惑中,屋中璐瑤母親心疼未來的姑爺,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打開了門。
而在眾伴娘不依不饒的驚呼聲中,李少輝率先反應過來,一馬當先拉著余強寨一猛子扎了進去,因沖的太猛,李少輝收手不及,一頭就栽進門后一個女人的懷中,在女人“哎呦”的驚叫聲中,兩人一起跌倒在地。
圍觀人群中看著兩人滑稽的表演也在須臾的驚詫后“轟”的一下子笑了開來,此時狼狽的李少輝兩手環(huán)著女人的*,臉龐也枕在了人家兩座酥胸之間,他聞著那種不知名的香水味,眼中又映入了性感的鎖骨和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膚以及那不深不淺的峽谷地帶。
一愣神后,反應過來的李少輝忙一疊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說完就要兩手支地站起來,只是當他抬頭望向這個女人時,卻一下子驚呆在了原地,是她,是她,怎么會是她?
那嬌媚的面容,那溫柔的眼神,那微嘟的紅唇不就是夢里想了一千遍,一萬遍的女孩嗎?驚駭不已的李少輝絕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擦了擦眼睛,在眾人又驚訝又大笑的起哄聲中,再一次看向了身下的女孩,女孩正緊緊咬著下唇,眼中含淚又含笑,柔情脈脈,仿佛一潭溫柔的湖水。
李少輝如遭雷擊,一時間只覺天旋地轉(zhuǎn),這女孩不是她還能有誰?兩年沒見,不,是四年,四年不見,那個相思入骨的女孩竟然會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面前,可為什么此時的自己竟然覺得陌生不已,陌生到不敢再去相認。
這四年李少輝幻想過無數(shù)種重逢的場景,幻想過重逢之后,應該保持怎樣的情緒,怎樣的態(tài)度,去寒暄,去相對,可他萬萬沒想到兩人會在這種情形中乍然相遇。這四年來他在夢里見過她無數(shù)次,想過她無數(shù)次,對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為什么此次相遇,除了深深的陌生,卻什么都沒有了?
在李少輝癡傻間,陳春走了過來,對著已經(jīng)不再大笑的眾人圓場道:“老李,夠了啊,你的表演已經(jīng)很精彩了,再演可就過頭了。”
恍惚的李少輝起身之后,又看向了璐瑤余強寨,璐瑤余強寨苦笑一聲,歉意地搖了搖頭,而李少輝也瞬間明白他們兩人剛才所說之言。
這時,余強寨走過去拍了拍李少輝肩膀,小聲道:“老李,今天可是我和瑤瑤的婚禮,無論如何你都不能給我鬧脾氣,你和她先到那邊談一談吧!”
李少輝點了點頭,苦笑道:“放心吧,這種事情我還是能拎的清。”他說完向那個已經(jīng)站起來的女孩看了一眼后,便朝陽臺走去,女孩也向眾人笑了笑后,急步跟了過去。
“你好。”
“你好。”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少--少---你最近----你這幾年過的這么樣?”
李少輝聳了聳肩,道:“挺好的呀,能有什么不好?”
“你好就好,你…”女孩輕嘆一聲,不至該如何說話。
“鈴---風---你說我這該叫你什么呢?你過的怎么樣?好嗎?”
“嗯,挺好的。”女孩剛一說完,李少輝臉色就不自覺的一沉,女孩忙笑道:“聽瑤瑤說你也來上海工作了。”
“嗯,好幾年了,南京與我已經(jīng)沒什么留戀的了,再說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你說對吧?”
女孩聞言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強笑道:“也對,上海畢竟是大地方嘛,適合你這種有理想的年輕人奮斗。”
“理想?”李少輝突然笑了,笑的似乎很無所謂。
女孩看著面色陰郁的李少輝,心中忐忑,不敢再說話,而李少輝也不知該說什么,他心中雖有千言萬語,可在這幾年的消磨中,也變的可有可無,可說可不說,但他心中隱隱間還是有著一絲絲疼痛,所以兩人就這樣冷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