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不行,太小了,給我換那一件。”一個水桶腰女人看著新衣服在她的襯托下,竟然有著道道山棱不滿道。
許諾無奈笑了笑,說道:“這件您剛才已經試過了,也有點小。”
“那這件呢?”胖女人又看向另一件衣服。
“這件我穿都有點緊,別說你了。”胖女人的同伴回答道。
“你這什么店鋪啊?怎么連一件適合我的衣服都沒有,就這還開店?你都不為我們這種身材豐滿的人想一想嗎?”胖女人看著眼前的售貨員竟然出落的這么美麗苗條,忍不住滿腹牢騷。
“算了算了,這種店你還能指望有什么好貨色?這里昨天還發生過一件大事,不僅被人砸了,還有一張大字報…”胖女人同伴咬著胖女人耳朵悄悄說道。
許諾因為離的很近還是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她臉色一變,銀牙緊咬,但還是強忍著怒氣,沒有發作。
兩個女人私語一陣,忙嫌棄似的把手中試了N次的衣服丟給許諾,就那樣輕松而又一臉鄙夷地走了。
李少輝看著那兩個橫看成嶺側成峰一樣的女人,冷笑道:“丑人多作怪,賤人就是矯情,朵兒,咱們不和她一般見識。”
許諾并不領情,冷笑道:“李少輝,你現在是不是心里樂開了花?”
李少輝沉聲道:“我有什么可樂的?”
許諾冷哼一聲,“你心里自然是樂的,想著當初我沒聽你的意見,現在弄這么一個半死不活的攤子不僅活受罪,還不掙錢。”
李少輝盯著許諾,說道:“我有那么齷蹉嗎?我說過的只要你肯干,我就會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當你背后的男人。”
“你說過?呵呵,男人的話都TM是放屁,有幾句是真的?”許諾突然尖著嗓子喊道。
李少輝有些頭疼,他知道許諾在借題發揮,便不再說話,短暫的沉默后,他轉移了話題,“今天你有去派出所嗎?有可兒的消息嗎?”
許諾冷冷一笑,反問道:“你說呢?”
李少輝看著氣沖沖的許諾,實在沒心情討好她,便長嘆了一口氣。
“沒事嘆什么氣?還嫌我這里不夠晦氣嗎?”
李少輝忍著怒氣道:“你怎么回事,跟吃了*似的?”
“怎么?看不慣了?受不了了?那你就別來啊,是我讓你來的嗎?有本事一輩子也別來這里,也別回家。”許諾又是一陣機槍似的掃射。
“神經病。”李少輝終于沒了心情,嘟囔了一句,準備出去靜靜,誰知許諾一個健步,擋在了他前面,厲聲道:“李少輝,你罵誰呢?怎么厭煩我了?覺得我像一個潑婦,是嗎?”
李少輝長嘆一聲,道:“不敢不敢,你許諾都對,什么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行不行?我就不信我惹不起還躲不起了?”
李少輝說完便又要抬步子出去,不過許諾并不如他所愿,攔著他冷笑道:“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沒事你躲著我干什么?”
李少輝為避免事情升級,選擇了沉默,但許諾依舊糾纏不休,“你說呀,啞巴了?是不是在公司和某些人把話都說完了,見了我就無話可說?”
李少輝手撫額頭,耐著性子勸道:“朵兒,我知道你難過,可我也不好受,可兒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現在蓓兒又把咱兩給恨死了,所以才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情…”
“你給我閉嘴,怎么連你也想欺負我?”李少輝剛一說到昨日之事,許諾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樣,漲紅著臉罵道。
李少輝看著許諾臉上滿是悲憤之色,心中不禁泛起憐愛之意,便低聲安慰道:“朵兒,我知道,你怪怨我,怪怨我昨天第一時間沒有安慰你陪著你,可你也知道,其實我不是很在乎你的過去,只不過昨天的事情太過突然,我是個男人,我也是要尊嚴的,這種事情你就不能給我一點時間緩沖一下嗎?”
李少輝的柔情并沒有感動許諾,許諾哼了一聲,“李少輝,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你那點花花腸子,別人不清楚,我還能不知道嗎?”
李少輝就是脾氣再好,面對許諾如此油鹽不進,也不由得心頭火起,他想著這些天的遭遇越發生氣,從上次許諾莫名其妙的病倒后,她就一直對自己冷言冷語,絲毫不給好臉色,直到今晚還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指責。
李少輝越想越委屈,自己好歹是一個男人啊,哪能忍受的了這些憋屈,何況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所以他怒吼道;“許諾,你TM怎么回事?非要這樣折磨老子?老子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了?”
許諾呵呵一笑,眼中是說不盡的嘲諷之意,“對不起,你李少輝對不起我許諾的地方多了去了,你那狐朋狗友調戲我欺負我,你不僅不幫我還怪怨我不懂事;你那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姐姐埋汰我羞辱我,你連個屁都不敢放;昨天我都被欺負成了那樣,你在干什么?落井下石?看我笑話?你和你那辦公室的姐姐一直不清不楚,一接人家電話魂也丟了,要不可兒那么個大活人怎么會被你弄丟了…”
“你…”李少輝被許諾一番話氣的渾身亂顫,臉色也是紅了白,白了紅,他以為這些事都過去了,沒想到許諾竟然一直耿耿于懷,記在心里,雖然她說的都是事實,但有很多地方卻又是在冤枉自己。
璐瑤和石磊的那兩件事自己已經盡力維護她了,他們那樣做那樣說,自己也很生氣,但那又能有什么辦法呢?一個是姐姐,一個是兄弟,總不能因為這一點小事和他們大吵一架,斷絕關系吧?
可兒的事自己到現在都緩不過來,自己也想找到那個人販子把他大卸八塊,如果讓自己一命抵一命,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點頭,何況這件事和人家夏雪有什么關系,人家打來電話也只是談工作的事情。
這樣想著,備受委屈的李少輝感覺肺都要被氣炸了,他盯著許諾罵道:“許諾,你TM就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老子找了你算是倒八輩子的大霉了。”
李少輝罵完就要繞過許諾出去,而許諾卻攔著他,尖聲道:“姓李的,你把說給老娘說清楚,誰是瘋子…”
兩人一人要出去,一人強攔著,推推嚷嚷間,李少輝一時失手,便把許諾推到在地,撞在后面的衣架上,衣架受到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嘩啦啦的向后面倒去,而許諾倒在地上后,驚訝的看著李少輝,淚眼朦朧,一臉委屈,她壓根沒有想到李少輝竟然會這樣待她。
李少輝也在短暫失神后,懊悔不止,忙蹲下去攙扶。
這時的許諾在李少輝面前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孩,如果家長不理她時,她會倔強的忍著傷痛站起,但凡家長有一點點關心,她就會嚎啕大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此時許諾心中的委屈就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樣,汪洋不止,臉上也滿是淚花,她哭道:“李少輝,咱們才好了多長時間,你竟然就敢罵我,打我,我還沒嫁給你,你就這樣待我…”
許諾的委屈和傷心伴隨著淚水越來越兇猛,大有摧古拉朽之勢,任李少輝如何安慰也無濟于事,過了好一會,她哭累了,停了下來,只是低頭不住抽噎,李少輝只好耐著性子柔聲安慰。
半晌后,許諾突然站了起來,拿著小包,徑直向外面走去。
李少輝擔心她做傻事,忙追了出去又是一疊聲的哀求挽留,許諾狠狠甩開李少輝的手臂,一言不發,在路邊叫了輛出租車,臨上車時,許諾突然轉過了頭,盯著李少輝極其認真的看了一眼,好似要把他的樣子記住。
而李少輝也被眼前的許諾驚艷了時光,蒼白的臉上掛著幾道淺淺淚痕,有幾顆滾熱的淚珠從黯淡的秀眸中悄然滑落,秀發也因剛才的糾纏有些微亂,有幾絲發梢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拂過她秀美的臉龐,微微遮住了她多情的眸子,但卻遮不住眸子深處的凄楚迷離。
李少輝心中一熱,以前的種種不快,頃刻間煙消云散,他不顧許諾的掙扎,緊緊摟住了她,在她耳邊低沉道:“朵兒,寶貝,咱別鬧了,好嗎?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咱們兩人的狀態一直都不太好,從來也沒有好好談過心,可無論如何,當此多事之秋,咱們更應該同心同力,一起度過難關。
咱們先找到可兒,了卻了蓓兒的心病,然后就辦證結婚,等你店里的生意好了,等我工作穩定了,我們就要一個孩子。
我媽最喜歡孩子了,當她看見孩子后,她即使知道你的過往經歷也會原諒你的,那時咱們就雨過天晴了,可以永永遠遠恩恩愛愛的在一起了。”
許諾聽聞此言,又緩緩流下了熱淚,可短暫的遲疑后,她就流著淚,含著痛,慢慢的而又堅決的推開了李少輝,恢復了李少輝第一次見她時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冷漠,冷聲道:“李少輝,我累了,咱們就這樣吧!”
許諾說完,再不猶豫,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啊???”幸福來得太突然,李少輝來不及細細享受,車子就一溜煙向前竄了出去。
半晌后,李少輝終于反應過來了,臉上莫名的濕潤,抹了一把,竟然是淚水,李少輝奮力向車子追去,嘶啞著:“許諾,你什么意思?你給我回來,給老子回來…”
車子漸行漸遠,須臾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天上又下起了蒙蒙細雨,東邊也吹起了微涼的夜風,昏暗的路燈也一盞一盞的亮起…
這注定是一個多情的別離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