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輝在經過一個晚上的痛苦掙扎后,無視朱靜的道歉,決定分手,既然她是這樣的人,那自己何必要苦苦糾結于此呢?
但不知為何,朱靜倒是對李少輝糾纏不清,按理說兩人本來認識也沒多少天,也沒什么深厚的感情,既然李少輝不愿意,相互分開也就萬事大吉了,但朱靜偏偏不如李少輝所愿。
“你下班有時間嗎?我們能好好聊一聊嗎?”朱靜不顧手頭的工作,悄悄跑到正在喝水休息的李少輝身邊問道。
李少輝眼皮也沒抬,放下水杯就走了,這都不知道是他第幾次明確拒絕朱靜的道歉了,還沒開始就喜歡給人戴綠帽子,那以后還能了得?既然你有喜歡的人,那自己放手成全你總可以了吧,難不成你還想腳踏兩只船,讓自己給你當“二房”?
李少輝在做完產線工人考勤時,手機傳來短信提示音,是朱靜發(fā)來的,她已經忍受不了李少輝這么長時間的冷酷無情了,一上來就在責問,整的好像是李少輝對不起她似的。
而且讓李少輝跌破了眼鏡的是,這個文靜的女人眼看道歉這個招數不行,就開始對李少輝飆出了各種臟話,她的臟話把生殖器和屎尿連在一起,惡俗的要命,真是愧對了她那副好皮囊,所以失望透頂的李少輝只能暗罵綠茶婊來泄恨…
這天晚上,突患感冒的李少輝隨便吃了一口,就回寢室蒙著著被子休息了。
大概在睡到半夜兩三點鐘時,李少輝竟然被樓外震耳欲聾的吵鬧聲驚了醒來。
李少輝暗暗驚訝,這是在干什么?因為平時自己睡著時,屬于那種天打雷轟都不怕的主,沒有什么吵鬧聲可以影響到自己。
聽著外面不時發(fā)出的喝罵聲和砸撞聲,李少輝心煩不已,這些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就喜歡無事生非,都半夜三更了,也不能消停一會。
感冒中的李少輝等著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抱怨了一會后,又睡著了,只是這次還沒睡夠一個小時,又被吵醒了,陰哥也在這時回來了。
迷迷糊糊的李少輝便打聽了其中緣由,原來幾個河南籍的工人在廠外喝完酒,進廠的時候被山東籍的幾個保安攔了下來,這幾個保安平時就仗著人多勢眾,胡作非為,這次他們又按照慣例向河南籍的工人非法收取進廠費。
酒壯慫人膽,這幾個醉酒的工人,自然也不服氣。就這樣,雙方言語不和,互相推搡了起來,片刻后,便大打出手。
保安仗著人多且有工具,很快就把醉酒的河南籍工人打趴下了。
這一石激起千層浪,幾個被打的河南工人回去后,召集許多本地工友向山東的保安討說法,這些保安平時在廠區(qū)都是橫著走的主,讓道歉當然是不可能的,就這樣所謂的山東幫就和河南幫打了起來。
當廠區(qū)工人聽說這件事以后,紛紛前來觀看,而義憤填膺的河南籍工友自愿加入“河南幫”對付保安,山東籍工友也不甘落后,幫助老鄉(xiāng)對付“河南幫”,這就形成了全廠山東人VS河南人的雄偉局面。
這個聚眾鬧事的場面在短短不到半小時內,就有將近兩千人參與了進來,局勢也一時失控。大家推搡著,叫罵著,亂成一團。后來也分不清誰是誰,于是人們干脆就隨意毆打身旁的人,真是有怨氣得來解氣,沒怨氣的來湊熱鬧。
也不知打了多長時間,人群中的注意力開始轉向道路兩旁的飯店超市,他們用錘子斧頭將這些營業(yè)場所的玻璃門砸開,然后“嗡”的一下,跑進去洗劫一空,干起了犯罪的勾當,就連陰哥也趁著熱鬧,搶了一瓶茅臺,兩條中華煙。
這個晚上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不僅病痛中的李少輝夜里被驚醒多次,沒有睡好,而其他人也因搶劫的勾當填滿了腰包后,興奮地睡不著覺。
早上李少輝醒來洗漱完畢后,打算上班,只是出了宿舍樓門口,早有心理準備的他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只見廠區(qū)道路兩旁的大到廠車小到自行車均被推翻在地,其中一個JEEP越野車,更是被翻了個底朝天,車里面還燃燒著熊熊大火,似乎在印證著昨天交戰(zhàn)的激烈。
而廠區(qū)的超市餐廳更是慘不忍睹,這些場所的的玻璃門全部被打碎,里面一片狼藉,貨柜東倒西歪,墻上也被用油漆寫滿了許多不入流的臟話,至于值錢的貨物早已被洗劫一空,不值錢的則被隨意地扔了一地。
其中一家名為“薄利超市”的小型商店損壞更為嚴重,里面的貨物都被一卷而空,什么也沒留下,只留下了搶劫后的一片廢墟。
這家超市的老板娘是一位五十多歲的阿姨,平時對人笑嘻嘻的,貨物價格也很公道,比其他商店要便宜好多。
李少輝和這位老板娘非常熟悉,經常在這里購物,他看著老板娘這么樂觀的一個人,坐在超市門口的小板凳上,兩眼無神地盯著超市,心中也很復雜,但又不知該說些什么話去安慰。
之后,李少輝進了車間才發(fā)現,就連這里竟然也不能免受其亂,收到了波及,估計是工人久處壓力下,對這里產生了憎惡之感,便借機來此發(fā)泄。這里的貨物散亂地堆在一起,作業(yè)設備工具也被扔的到處都是,更夸張的是有兩條流水線工作臺竟被從中截為兩半。
李少輝看著滿目狼藉的車間,等了半個小時,發(fā)現還沒有人來,便知道今天不能正常上班了,只得回去休息。
李少輝在出了車間大門時,便遇到了迎面而來的陰哥,這家伙連工作服都沒有穿,看來壓根就沒有來上班的打算。
“你傻呀,這種情況肯定不用上班啊!”陰哥看著一身工作服的李少輝嘲笑道。
李少輝苦笑一聲,又向陰哥詢問事件的處理情況。
陰哥道:“現在廠區(qū)都戒嚴了,消防警察在滅火搶救,武警也在組隊巡邏。”
李少輝驚訝道:“警察都來了?看來這個事情影響大了,估計都能上新聞了。”
陰哥又道:“聽說有40多個人受了傷,死人倒是沒有發(fā)生,不過這群警察也夠狡猾的,昨天剛開始打架,廠里的管理人員就報了警,但他們硬是拖了三個小時,等事情平息了,人群也散了,才慢悠悠地趕了過來。
就是過來也不干好事,他們看到廠區(qū)沒人,便成群結隊跑到各個宿舍去查,只要看到穿著衣服的,不問青紅照白,就是一頓毒打。真TM欺軟怕硬,一群匪類,不對,連土匪都不如。”
“應該不是這樣吧?警察調動趕路也需要時間的。”李少輝覺得陰哥想得有些偏激,便分辨道。
“屁的時間。”陰哥不屑地吐了一口濃痰,又道:“老李,你剛來,對這里的地形還不熟悉,這公安局就在廠區(qū)南面,他們平時過來只需要15分鐘,而且半夜道路上又沒車,趕過來的話連10分鐘都用不了。還有為什么事情剛平息的時候,他們就趕了過來,這還不是故意的嗎?”
這一番話說的李少輝啞口無言,再無反駁之理。
陰哥看著李少輝不出聲,就又道:“算了,不說這些沒用的了,我們出去上網吧,待在這里也沒什么意思。”
隨后兩人便一起出去吃了早餐,去網吧上網。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李少輝心中估算了一下,自己有三分之一的生活費都花在了陰哥的身上,這家伙成天拉著自己吃飯上網,也不主動付錢,就讓自己當冤大頭,弄得自己心里還是蠻不舒服的。
而且這人這段時間雖然不再玩老虎機捕魚機了,卻又迷上了彩票,整天神神道道的,張口閉嘴都是彩勢,更為夸張的是初中還沒畢業(yè)的他,每天拿著個小本本和一支筆,要推算中獎號碼,好似這種問題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雖然這段時間,陰哥也中過幾百,但李少輝認為那完全是瞎貓碰死耗子蒙對了。
彩票這種東西娛樂一下就好,每天花個小錢買幾注碰碰運氣也不是不行,可一心就想著靠它發(fā)財致富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如果連陰哥都能算出來,那比陰哥聰明的大有人在,那他們豈不早就發(fā)大財了,再說彩票是國家主導的,如果你都能找到規(guī)律掙了錢,那國家還不得喝西北風去。
想著這些,李少輝發(fā)現和陰哥在一起的時候,花錢倒是其次,關鍵這人成天就想著白日做夢,就想著靠老虎機賭博或者彩票這種不靠譜的東西去掙大錢,一步登天,而不愿腳踏實地,勤勞致富。要不就是給自己灌一些消極厭世的毒雞湯,弄得自己最近都有幾分偏激了,看來以后自己還是要遠離他妙。
今天只更一章了,其實上面的事件說的是太原的電子廠,這件事到現在還能在網上查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