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

殷廷仲朝我揮了揮手，忽而又道：“泡些白牡丹來。”

“是。”

我出來的時候，迎面恰好看見殷廷奕。

見到他的一瞬間，我甚至有些不敢抬頭去看他。

上次只是匆匆一面，都讓我心緒起伏，我真的怕自己見了他的面，流露出不該有的情緒，被人發現什么。

“奴婢叩見王爺，王爺金安。”

我垂著頭，余光看見殷廷奕在我跟前停了下來。

心中突然不知所措起來，而他卻輕輕留下一句“起來”，便擦著我的身子走了進去。

白牡丹是殷廷奕素來愛喝的茶，殷廷仲這個時候都沒忘記。他對他這個弟弟，倒算關心。

我端著泡好的茶，進來的時候，才發現剛才在外面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殷廷奕一直在與殷廷仲交談，對我連瞧也未瞧上一眼。

我侯在外面，心神愈發不寧，想著殷廷奕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心中不由略顯浮躁。

剛才殷廷奕周身散發出來的那樣危險氣息，我只感受到過一次。

還記得四年前的某個夜晚，我才進王府不久，殷廷奕一身酒氣的從宮里回到王府，雙眼鮮紅的坐在漆黑的房中，清冷的月光凝聚在他身上，散發出懾人的氣息。

那時候，沒有一個人敢靠上前去。聽侍從說，那晚宮宴上，宣寧王見到了雅妃。

而今日，男人縱使表面平靜無波，我卻再次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的戾氣。

只是這次，幾乎，是殺意。

過了許久，我才見殷廷奕自里面出來。

門開的一瞬，我瞧見床帳是放下來的，想必殷廷仲已經睡下。

“皇兄每日膳食，是誰伺候的？”

門關上之后，殷廷奕朝著一并出來的祝海，開口問道。

“回王爺的話，皇上的御膳都是由鳳姒掌管的。”

祝海說著，瞧了我一眼。

自從羅貴妃那日來過之后，祝海對我的態度，明顯和悅了很多。

聽見祝海提到我的名字，我也只得走出一小步，答道：“是奴婢。”

“本王有話問你。”

待殷廷奕說罷，旁人都識相的跟著祝海退了出去。

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殷廷奕站在離我不遠處，未開口，我便已覺得氣氛一下子局促起來。

“王爺。”

我終是忍不住這份壓抑，抬起頭，直直望著那個讓我朝思暮想的男人。

男人提步，朝我微微緩步而來。

“你果然沒有讓本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