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景生情,我心中某處,不由軟了下去。
我的身上,就帶著水囊,可是殷梓珺吩咐過,每個人一天只有這掂得出分量的一袋水。
“給妹妹喝吧!
我把自己的那份取出來,蹲下來,遞到她的面前。
“謝謝,謝謝!”
小姑娘如獲至寶的接過水囊,重新抱起妹妹,讓妹妹盡量舒服的靠在自己懷里。
“妹妹,有水了,快張大嘴巴,別弄灑了。”
她仔細的喂著妹妹,就連剛才去拔水囊的塞子時,都是小心翼翼的。
姐妹情深的日子,我也曾有過。
只是五年前失散之后,我便沒了她的消息,生死更不得而知。
“謝謝姐姐!”
女孩懷中的妹妹喝過水,輕微的喘了口氣,她將她輕輕放下,轉(zhuǎn)過來,重重的向我叩了一個頭。
“我妹妹喝不了那么多,還剩下些,還給姐姐。”
她將水囊舉到我跟前,眼中盡是感激,灰灰的臉上卻帶著笑,兩片嘴唇已經(jīng)開裂得滲出血絲。
我輕拂了拂她額角的碎發(fā),她卻向后挪了挪,躲開了。
“我身上臟!
在我蹙眉的同時,小女孩低聲說了一句。
我的手,忽有一絲停頓。
“不!
我搖了搖頭,逆著她的意思,為她把鬢發(fā)捋好。
“剩下的水給你,我這里還有!
我拍了拍殷梓珺的那只水囊,朝她笑笑,站起身。
回到殷梓珺面前,我點頭示意已經(jīng)處理好,他瞟了一眼我腰上孤零零的一只水囊,并未多言。
天氣本就悶熱,一行人又未乘車,走了那么久的路,回到官邸,我已經(jīng)口干舌燥。
官府放糧,是輪不到那些乞丐的,尤其還是那樣的孩子,所以我寧愿挨過這一天,至少能救一個人的性命。
怪不得那些難民,冒死也要逃難去別的城郡,我才忍了小半日,便已覺得喉間似有火苗在跳。
“研墨!
殷梓珺坐于案前,取過一張信紙朝我吩咐著。
“是!
我應(yīng)了一聲,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竟有些沙啞。
男人顯然聽出了我的聲音里的異樣,抬頭瞧了我一眼,我連忙低下頭,淋了些水在硯臺上,取過墨碇輕輕研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