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雖有恩于我,我卻要監(jiān)視于他。
“你讀過書么?”
殷梓珺見我回來,放下手里的筆。
我在禹陽宮的這些日子,殷梓珺除了寫字畫畫,就是觀舞聽曲,從未見他做過什么正經(jīng)事。
身為皇子,他這個樣子,也稍嫌閑散。
我抬眸,瞥見案上他跟前的紙上,寫著字跡頗有神韻的幾句詩。
有木名凌霄,擢秀非孤標(biāo)。偶依一株樹,遂抽百尺條。托根附樹身,開花寄樹梢。自謂得其勢,無因有動搖……
沒有了太子,便攀上六皇子,如今又成了七皇子的貼身侍女,在包括妙竺在內(nèi)的眾人眼中,我便是這樣倚仗巨木向上爬的女子。
也罷。
只是,他對我,是諷刺,還是警告?
“回七皇子的話,奴婢只識得幾個大字。”
“哦。”
殷梓珺如欣賞一般,瞧著自己寫下的字,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不過奴婢,也還聽過一句詩。”
“說來聽聽。”
“披云似有凌云志,向日寧無捧日心。”
我輕輕的,不帶一絲情緒的,脫口而出。
他雖然救過我,可對我,多少是有些睥睨的。
只是我,卻要想辦法得到他的信任,至少,不能讓他厭惡于我。
男人似是在琢磨著我的話,又好似沒有在聽,依舊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字。
傳言,最近這段時間,皇上已經(jīng)秘密召見過幾次朝中重臣,商議立儲之事。
皇上的龍體,每況愈下,怕是撐不了太久。
而殷梓珺,除了偶爾去頤和宮請安,依舊清閑。
只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殷梓珺竟然在朝堂之上,請命去往南方。
這是近一個月來,皇上唯一一次上朝。
南方大旱,衛(wèi)陽、安成、泉陵三郡不僅顆粒無收,渴死餓死的百姓也不計其數(shù),奉旨前去治災(zāi)的大臣無功而返,朝中上下已是一片焦躁。
只是,殷梓珺一個久居深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子,竟主動要了這苦差事。
況且,此時還是立儲的檔口,他遠離皇宮,少則數(shù)日,多則數(shù)月,此舉分明就是放棄了儲位之爭。若是再治理無功,對自己便更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