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殷梓彥的喚聲叫醒的。
猛然睜開眼,坐起身子,感覺到外面的安靜,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
白天的暑氣,蒸得人又困又乏,此時隨著這不高不低的喊聲,倏然散去。
他回來時,沒有見我伺候著,聽聲音恐有怒意,只盼他不要找我的麻煩就好。
“六皇子。”
看樣子,殷梓彥該是才回來。
他見了我,眉間果然露出一絲不悅。
“去打熱水。”
男人邊說,邊解著衣裳,我愣了愣神,明白他這是打算沐浴。
“是。”
在他面前,我從來都是打著十二分的精神,此時已經毫無睡意,只是小心的站在他旁邊,適時的往浴盆里面添著熱水。
殷梓彥似是很疲憊,只是靜靜的坐著,直到我?guī)退┮碌臅r候,他才凝眸瞧我。
“啊--”
身子忽的一輕,緊接著,我便被男人攔腰抱起。
“六、六皇子……?”
我心驚的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頓時語吃起來。
心突突的跳著,我別過頭去,盡量與他離得遠些。
“怕我碰你?”
殷梓彥的話傳入耳中,我更為緊張。
整整一天,我都不曾得閑,到了晚上,甚至連沐浴的力氣也沒有了。
如今身上的味道,確是好不到哪里。而他,定是誤會我要以這種方式與他保持距離。
在雍明宮里伺候,竟比浣衣局好過不到哪里去,不僅要看別人的臉色,還要提防著殷梓彥的乖戾的舉動。
我正想著,男人已掉轉過身。
“不!”
殷梓彥的手臂一推一松,我的整個人便直接落進旁邊的浴盆。
我慌亂的用手抓著浴盆的邊緣,騰出一只手抹去臉上的水。
“洗干凈!”
男人聲音低沉了下來,冷眼掃過我,轉過身去。
“若有下次,就直接把你丟進湖里。”
我就是這樣穿著濕衣裳從殷梓彥的寢殿走出去的,并且十分不湊巧的碰到了妙竺。
她看著我的狼狽樣,扯了扯唇角,面露鄙夷的與我擦身而過。
伴君如伴虎,殷梓彥尚不為君,便已令我提心吊膽。
這一夜,我都沒有睡安穩(wěn),天才有些亮,我便起來,早早的去殷梓彥那邊候著,生怕他再有什么事遷怒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