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殷梓彥微慍的瞧了我一眼,我忙應了一聲,起身去打水過來。
跪了一夜,我的腿腳早已麻木,可是我絲毫不敢怠慢,硬撐著站起來,強忍著腿上傳來的針刺一般的疼,埋頭忙碌著。
徹夜未眠,挨到這個時候,我早已困乏不堪,可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殷梓彥,不敢顯露出一絲倦意。
“沒你的事了,去歇著吧。”
殷梓彥垂頭輕道一聲,我卻不敢抬頭,才要應聲,忽聽開門的動靜。
“六皇子。”
我正幫殷梓彥整理著前襟,只見妙竺走了進來,朝男人行了禮,便道:“今日何丞相進宮,何小姐去懿祥宮請安,貴妃娘娘交代,要六皇子同往。”
“知道了。”
殷梓彥在我退開后,一邊用指尖輕輕理著袖口,一邊淡淡的應了一句。
何思緣是丞相何緒昌的獨女,已與殷梓彥有了婚約。
未來的六皇子妃,身份遠遠高過曾經的太子妃,而且極有可能,成為將來的太子妃甚至皇后。
而且據說,這門指婚,是羅貴妃的安排。
看著殷梓彥出了門,我才暫時踏實下來。
揉著酸痛的腰背,我只想趁著男人不在,先補一補覺。
才要出門,發(fā)現(xiàn)妙竺就在面前。
她打量著我,看上去并不友善。
顯然,我剛才的動作,一絲不漏的進入女子眼中。
從她略顯鄙夷的神情中,我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六皇子與何小姐的關系,你該聽說了吧?”
“奴婢寡聞,只是略知一些。”
“主子要你伺候,你就乖乖的伺候,可別動什么不該動的心思。無論是今天還是往后,這兒的主子都不會是你,記住了嗎?”
妙竺開口閉口都是一副大丫頭的架勢,她定是以為昨夜殷梓彥將我留下侍寢,只順著她道:“姐姐教訓的是,奴婢只知專心侍奉主子,并無非分之念。”
“你知道就好。”
妙竺白了我一眼,掃了一眼四周。
“把這打掃干凈。”
“是。”
送她出了門,我才呼了一口氣。
一切收拾利落,我回到房間躺下,卻無奈覺得,剛才的困意已消了大半。
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便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拉開楠木桌的抽屜,取出一只翠玉鐲子。
這是我在景元宮伺候時,沈湘盈賞的,雖不是什么稀罕物,成色也是不錯的。
我看了看,用帕子包好,揣進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