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
雙方人馬已經(jīng)打起來了,云河天的手下也都不是吃素的,可到底比不上驍衛(wèi)營和慕深的人。
云未央看著院子里打成一片,眉頭不由得越皺越緊,不知為何,她心里總有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這時,云瀾抱著已經(jīng)徹底昏死過去的顧越從院子里出來,他臉色蒼白,前腳剛一踏出來,便沖著眾人大吼:“快走!這里……還有炸藥!云河天已經(jīng)跑了!”
他聲音很大,極具穿透力的越過層層疊疊的風(fēng)雪,落在了云未央他們耳朵里。
云未央臉色陡然一沉,一邊朝著云瀾走過去,一邊問:“炸藥不是都拆了,怎么還有?云河天他是不是還有后手?”
云瀾一臉凝重,“沒錯,這一切都只是他的障眼法,他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沈越受了傷,你帶來的醫(yī)生呢?他在哪?快……救救他!”
云瀾說到最后,聲音已經(jīng)冷沉了下來,眉目間似是染著一層無法掩去的驚悸,生怕懷里的人就這么撒手。
云未央心臟緩緩沉了下來,雖然他們救回了顧越,可到底還是讓云河天跑了,而且眼下他們還有性命危險(xiǎn)。
云未央一咬牙,立即扭頭朝著身后大喊:“凌天,還不過來救人!”
凌天本來正在跟人血拼,聞言猝不及防扭頭,聲音出離了憤怒:“老子都快被人砍死了,你……你……倒是先把這賤人給我打死再說啊!”
云河天的手下,戰(zhàn)斗值都特別兇殘不說,還他媽全都個個死心眼子,連個目標(biāo)都舍不得換一下那種。
不愧是賤人培養(yǎng)出來的手下,媽的,賤得發(fā)毛了。
云未央無語,雖說凌天武力值也的確不錯,可在這種場合,就顯得有點(diǎn)力不從心了,她捏了捏眉心,“誒,那個誰……你們誰騰個手,替他擋一下。”
眾人:“……”
大哥,我們是來打架的,不是來友好會晤的,稍不留神,輕則缺胳膊少腿兒,重則丟了這卿卿性命,誰特么騰得出手?
沒辦法,只能云未央親自上了。
凌天一臉驚悚,差點(diǎn)嚇破膽,比起死一個死給,他們家嫂子要是磨了一點(diǎn)皮,又或者少了一根頭發(fā)絲兒,他可能見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陽。
為什么一定要這么虐他!
他還是個孩子啊喂!
凌天無奈,連洪荒之力都使了出來,總算是三下五除二的解決掉了眼前這個麻煩,沖過去看了一下顧越。
云瀾一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周遭一切嘈雜奇跡般消了音,只剩下他瘋狂跳動的心臟,以及他嘶啞破碎的聲音,“他怎么樣?”
凌天:“人倒是沒什么大事,不過……”
云瀾一怔,“不過什么?”
凌天抿了抿唇,“他這小指怕是保不住了,失血時間太長,大面積壞死,沒連累到整個手都廢了,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云瀾聞言,卻是松了一大口氣,抱著顧越的手臂不由得緊了緊,“只要他活著就好。”
凌天瞥了他一眼,云家是不是都這癡情的基因,好似誰都一往情深,情根深種,為了愛情可以連命都不要那種。
有那么一瞬間,單身狗凌天覺得自己無形中受到了成噸的狗糧傷害……
“還愣在這干什么?走啊!”云未央無語,這貨是不是傻了?
凌天這才回過神來,護(hù)著云瀾朝著別墅出口走了過去,可是幾分鐘之后,當(dāng)大部隊(duì)人馬撤離到大門口,才發(fā)現(xiàn)大門口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道厚重的大鐵門。
大鐵門從外面封死,他們根本出不去,而且,那大鐵門四周,埋了一地的炸藥,稍有異動,炸藥就會意外走火,這么大規(guī)模的炸藥爆炸,他們絕無生還可能。
云河天這老奸巨猾的老東西!
云未央側(cè)頭看向慕深,“七爺,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慕深略微聳了聳肩,“這么多炸藥擺在那,還能怎么辦……認(rèn)栽咯。”
云未央:“……”
這都什么時候了,這貨就不能有點(diǎn)正形?
這時,宋十安臉色微沉的走過來,“云河天的確很狡猾,墻上都安裝了電網(wǎng)和炸藥,稍有不慎,就會碰到電網(wǎng)或者炸藥,不論是哪一種,都有極大風(fēng)險(xiǎn)。”
慕深聞言,抬眼看了一眼四周,“本尊不信,一個老不死的還能攔得住本尊……夜梟。”
一邊盡量縮在人群里,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夜梟,被慕深點(diǎn)到名,本能的縮了縮脖子,然后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從隊(duì)伍最末尾走了出來。
夜梟干笑了幾聲,“呵呵,老大,您有舍吩咐?”
慕深斜睨了他一眼,“你說呢?”
夜梟臉上的笑容簡直比哭還要難看,“我……我知道了,我去還不行嗎!”
夜梟說完,半身不遂的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朝著一邊城墻走了過去,然后在一片墻角下仰頭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墻上的電網(wǎng)和炸藥。
眾人屏住呼吸,眼珠子都快粘在他身上,要知道,他們現(xiàn)在可是把所有性命都交托在了夜梟身上,他若是稍有失誤,他們可就全都得去見閻王爺。
“叮——”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bào)@心動魄之時,一陣突兀的手機(jī)鈴聲響了起來。
“我操!是哪個王八蛋……”
云塵低咒了一聲,他聲音不大,但在這一片死寂的空氣里,顯得格外刺耳,可他話只說了一半,就見云未央黑著臉掏出了一部黑色手機(jī)。
幾秒鐘之后,云未央整個人如同一尊風(fēng)化的雕塑般,僵在了原地,眼睛一瞬不瞬的落在面前的手機(jī)屏幕上,屏幕上,來電顯示是——霍庭驍。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忍不住抬手去揉了揉眼睛,然后她手抖得很厲害,戳了半天才戳到接聽鍵,滑動屏幕,將手機(jī)貼在耳邊,沙啞的聲音打破了雪夜的沉寂:“喂……”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云未央閉上眼,就在她以為剛才一切都是幻覺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未央……是我……”
這聲音仿佛是穿過輪回生死,如同一道驚雷,狠狠砸在云未央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