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招商的事情, 秦可大概的從御姐副導演那里聽了一耳朵，據說是已經給各行各業最厲害的公司都去了邀請函，請他們來參與投標競拍廣告……
聽得秦可嚇得瘋狂咽口水。
又是找了各行各業的頂尖公司, 又是要用投標競拍的方法去找贊助……
這節目這是要拉多少的廣告贊助啊, 這也太多了吧？
要不要干預一下？
但轉頭，秦可又想到了茍一點對她的“眼光要放長遠一點”的忠告——
現在賺的所有的廣告贊助費，就算真的多出來，也可以在后續練習生進公司之后, 全部花在他們的身上啊, 養練習生就跟養孩子一樣，窮養富養都是養, 花多少錢在他們身上都是不夠的，都是可以再多花一點的。
而且，就憑這個節目一共要招五十個廣告商, 她覺得這些廣告商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 就會紛紛選擇離開了。
假設節目組想要把節目質量提上去，那就務必要把對節目本身沒有任何益處的廣告時長減少, 出現頻率降低, 可一旦這么做，意味著五十個廣告商每個產品能在節目里出現的次數和鏡頭就會減少——
“代入一下，假設我是那個廣告商，我花同樣的價錢, 在a綜藝節目里能得到一個二十秒的劇情小廣告和三次口播, 在b綜藝里只能得到兩次口播，那我肯定選a節目啊！”
那如果，節目組想要服務好金主爸爸，盡職盡責地把五十個廣告都竭盡所能地放到節目里……
“那我更要跑了, 一個節目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廣告，正經節目內容就三十分鐘，這節目不撲誰撲？我寧可砸錢到一個質量好有爆火潛力的節目里買一個小正方形廣告位，也不要花錢在這個節目里拍十分鐘的廣告！”
“廣告廣告，廣而告之，都沒有觀眾來看，那這個廣告買下來有什么用？”
所以不論是走哪條道路，秦可都覺得這次招投標，不會有多少大公司在知道節目形式之后愿意來投標的，就算投，也不會是太高的價格，所以《應聘吧！練習生》這個節目的廣告商很明確，就是一些不怎么出名的小牌子，或者是某些品牌的中低端線！
“這也意味著，這個節目的廣告贊助費絕不會貴。”
秦可摸著下巴，自我代入了一下，按照目前超級膨脹的市場價預估了一下——
“每個廣告贊助商一百萬，這樣所有廣告贊助加在一起就是五千萬，嗯，差不多，不能再多了。”
……
……
陳總在被秘書叫醒之后，捧著肚子搖搖晃晃地從降落的飛機上走下來，拿了行李，然后到出站口。
他和秘書站在那里，向四周張望了一番，很快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他高舉過雙手，沖著舉著他公司牌子的那個人快步走了過去——
“嘿！王導！好久不見啊！”
王導，也就是王斌導演，在看到來人是誰之后也很自然地把牌子交給了身后的助理，兩個胖子艱難地肚子頂肚子地擁抱了對方一下，然后很快就松開了，這種肉感真的太奇怪了！
“陳總，真的謝謝你對我們節目的支持啊，作為一個公司的老總，居然愿意親自來參加我們這次節目廣告的招投標！”王導看到這家公司這次來的人是他們公司的一把手，整個人感動不已。
他是知道《應聘吧！練習生》這檔綜藝節目拍得好的話一定能大火的，但是陳總不知道啊，為了綜藝節目的保密性，他們現在對外透露的有關這個節目的就只有兩個信息，一個是這個綜藝節目的名字（不然邀請函沒法寫），一個是這個綜藝節目大膽到要在節目里安置五十個廣告贊助商的廣告！
雖然看在秦家娛樂一直以來在娛樂圈的口碑，和秦總靠著大方在業界創出的好名聲，五十個公司都沒有打電話來表示拒絕出席這次的招標會商會，但派出來參加這次會商會的人基本都是廣告宣傳部門的工作人員。
有的是部長，但還帶著兩三個實習生，一看就知道是來帶公司里的小孩長見識的，還有的來了個副總，拖家帶口，這是真帶小孩來長見識的……五十個公司里，只有六家公司很認真地對待了這一次的邀請，他們的總裁選擇了親自到秦家娛樂公司來，參加這次的招投標。
而這六家公司，無一例外，都是與秦家娛樂在之前有過密切接觸，對這家公司非常信任的。
比如管三，晉江文學城此次派來的代表，就是因為動漫《圣女》同人大賽與秦總、與秦家娛樂結緣，成為了秦家娛樂的長期合作伙伴。一直到今天，晉江文學城依舊擁有著秦家娛樂所有電視劇、電影、動漫作品的二次創作權，養活了一大批同人作者。
再比如b站，這個網站負責人會來參加這次招投標，所有人都不會覺得詫異——他們網站唯二的鎮站之寶【咕咕鴿了】和【我是你99】可是多次幫助秦家娛樂搞宣傳的啊！
至于剩下的四位，則是王導邀請來的，他們就是當初《可愛合唱團》綜藝節目的捐助者！
“想當初，我們哥兒四個來找你談《可愛合唱團》的廣告贊助，但是王導你不為所動啊，不論我們怎么說，磨破了嘴皮子你也不肯，最后逼得我們只能用捐助的方式來達成目的。”陳總坐在節目組提供的專車上，一邊看著h城的高樓大廈，一邊和邊上的王導感嘆著。
“那件事兒我可記得太清楚了！明明我當初也就是捐了點文具用品，真的這些錢連《明日童星》廣告贊助的零頭都沒有！我們哥兒幾個都是抱著做好事的心態捐的，但是我們王導，仗義啊！”
陳總說到這里，整個人露出感動的笑容。
“就是這么一丟丟的東西，放《明日童星》里連一條口播都不配擁有，你們在《可愛合唱團》可是給了我們家牛奶不少鏡頭啊！尤其是每天早餐的時候！你是不知道啊，我們家的鮮奶在那段時間訂的人數一下子就翻倍了！”
“輕而易舉地就把一直壓在咱上面那個牛奶公司給打敗了！那個季度的業績好看到不行！”
“就沖你當時在《可愛合唱團》為我們公司做的這一切，就值得我親自來這一回！”
陳總，大金鏈子，大金表，花襯衫，說話的時候自帶江湖義氣，拍著自己的大肚子跟拍西瓜似的。
“你放心！不管這個什么《應聘吧！練習生》是個什么節目，哪怕它是一坨屎！這場招商投標會，我和哥兒幾個已經通過氣了，保證最后給你的數字讓你臉上好看，能順順利利地把節目給辦下來！”肚子拍得咚咚響！
王導那個感動啊！
想當初他當電影導演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像陳總這樣，對他充滿著信任的好哥們兒式的金主爸爸啊！那個時候的他是多想給自己那時候的哥們兒賺錢啊，所以一有了好電影的點子，他就去找他投資——
然后就把人給投資倒閉了_(:3」∠)_
對，那部電影就叫《城市美人》，在遇到秦總“化腐朽為神奇”之前，這就是一部誰碰誰倒霉的作品。
雖然整件事情上不是單純是他一個人的鍋，但王導一直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如果他當時能快點把電影拍出來，賺錢給他好哥們兒回本就好了！
自此以后，他的身邊再也沒有這樣的好哥們兒了——直到他入職秦家娛樂，轉行成為了一名綜藝導演！
他一直夢想的邁入國際市場的夢想隨著《可愛合唱團》在國際上的熱播成了真。
而他的新哥們兒，誤以為他遇到了困難，也不遠萬里放下身上所有的工作跑來幫助他。
更重要的是……
“哥們兒你這次真的是來著了！”
“你可得信我，這《應聘吧！練習生》，絕不是什么稀巴爛的圈錢節目！”王導拍著胸脯打包票。
“這一回，我保證你能跟著我大賺特賺！”王導激動不已。
雖然王導把自己這一回的節目說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但鑒于拍電影的導演思維都有點意識流，他們往往腦袋里一瞬間想的內容很多，但嘴巴卻來不及把這些內容都說出來，導致的結果就是……
陳總完全沒有聽懂王導嘴里這個節目到底是個什么鬼，也不知道為什么王導就會說，這檔節目一定能讓他賺，他完全沒有把王導前面那幾句話當回事——
當年《明日童星》節目組招商的時候還給他說過更夸張的話呢！他信了十分之一，但事實證明，還是信得太多了！所以這一回，他也不打算信王導的話，反正他來之前已經把預算給計劃好了，他和三個哥們兒，為了報答王導在另一檔節目中對他們的關照，加在一起湊個五千萬！
五千萬，拍一個不要太上檔次的選秀節目已經足夠啦！
再加上剩下是四十六位廣告商，看在他們這么賣力的份上怎么著也會再象征性地投一點，搞個八千萬差不多了，可以請兩個像樣一點的導師了。
陳總這么想著，第二天到了會場之后，很高興地和自己剩下的三個好朋友，就是當初一起給《可愛合唱團》捐物的總裁好朋友們擁抱在一起，對，又是肚子貼肚子的那種艱難擁抱。
四人笑呵呵聊著最近的生活，約好了接下來要去哪里放松一下，并且定下了保底的價格，終于到了下午兩點，會議開始的時間。
主持人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穿著略正式的襯衫和短裙、化了一點淡妝就站上來了。秦家娛樂的會議，繼承了秦總每次給大家開會的那種迅速，沒有領導致辭，沒有主持人開頭無盡的寒暄，一上來就是切入主題——
介紹《應聘吧！練習生》這個節目的形式，和節目的賣點。
難得遇到如此爽快的公司，原本還有些喧鬧的會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開始認真聽起了節目組對這次節目的大致介紹。
作為一檔選秀節目，《應聘吧！練習生》的劣勢當然很明顯，沒有明星學員，沒有各大經紀公司練習生人才的支持，甚至不打算請固定的導師，不打算搞淘汰制，連最賺錢的觀眾打投環節都取消了，看著就很不像個選秀節目。
“但這不單純是我們的劣勢，也是我們的優勢。”負責解說的是御姐副導演，她是第一個看明白秦總本意的人，所以在之后節目形式設計的時候，御姐副導演也是主要提議者，承擔了這次解說的工作。
“現在市場上的選秀節目層出不窮，觀眾疲不疲憊我不知道，但我從事綜藝節目制作行業十年，參與拍攝了超過二十個選秀節目（一季算一個），我是真的疲了。”
“一開始，咱們的選秀節目選人還是講實力的，到后來變成看顏值，再到后來，不知道是娛樂圈里的人才被挖空了，還是觀眾疲憊了，直接給改成了撕比大作戰！”
“一個節目撕逼，觀眾還愿意看看，十個選秀九個撕逼，那觀眾會更愛看哪個呢？是最后那個不撕逼的。”
“而《應聘吧！練習生》想做的就是個不撕逼的節目。”
確實也撕不起來，畢竟連淘汰制都沒了，觀眾人氣投票也根本不影響整個節目，有實力的都去其他節目了，秦總到時候為節目組留下的都不是那種會唱歌會跳舞會演戲的人……還能怎么撕？
場下五十位廣告贊助商聽了點點頭，覺得這個理由給得很合理。
投資贊助，其實就是一場賭，賭的是觀眾會更喜歡哪個。
現場不少廣告贊助商已經給上面御姐副導演diss的撕逼選秀節目投過錢了，那本著雞蛋不應該放在一個籃子里的原則，他們再給這個節目也投一筆錢，那樣不論觀眾最后的口味是喜歡哪個，都不影響他們賺錢啊！
這么一想，一群人齊刷刷把寫在本子上的心理預期價位又往上提了一點。
然后，御姐副導演就進入主題，簡單說了下節目具體內容。
節目組最后選的練習生大概有三十個，人少，但這也是為了能加更多廣告所作出的取舍。每一期他們會安排一個主題作為考察項，讓練習生們通過做游戲、完成任務等鍛煉這種能力，比如目前已經暫定的考試能力、劃水能力、摸魚能力、光說不做能力和打小報告能力。
“……什么玩意兒？”
陳總猛地抬起頭，匆匆從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找出老花鏡，戴上之后細細看了看，確信自己剛才沒聽錯。
他有興趣了。
一家公司最怕的是什么？
就是員工只會考試，只會劃水摸魚，只會說不會做，除了打小報告排擠人啥也不會！
這個綜藝節目居然要搞一堆小游戲檢測練習生們具不具備這種能力？
這么有意思的嗎？！
講真，如果真的有一個練習生，在這其中三項的比賽中都排了倒數第一……
“那這孩子我估計下了節目就和他談，把他招到咱們公司來的事情！”隔壁的李總說出了此時在現場的剩下五位老總的心聲。
一時間，小本本上的預留金額仿佛又可以再增加一點——這節目太獨特了，放別的節目里，廣電總局都不一定會樂意通過，因為這仿佛是在宣揚一些不好的思想和文化。
“但是《應聘吧！練習生》不怕，因為在這個節目里，我們有一個新的設置！”御姐副導演說著。
“就是在座的各位！諸位將會作為員工觀察者，參與到我們的節目錄制當中！在節目每一期的結尾，各位觀察者都可以選擇自己心儀的選手，pick他！讓他/她成為你公司的一員！”
御姐副導演把秦總的方案給臺下眾人說了一遍。
原本，在秦可的設想里，廣告贊助商和臺下來招聘的老板應該是兩撥人，但御姐副導演在絞盡腦汁發現她根本做不到兼顧廣告和節目內容，可這不會是秦總的意思！
因為秦總不會做虧本的生意，如果她想不到好主意兼顧這二者，只能證明她還沒達到秦總的高度！
絞盡腦汁想了三天，她終于發現了其中一個盲點——
“既然有五十位廣告贊助商，他們也都是公司的，有老板，那為什么，我不干脆把這五十位廣告贊助商直接請到節目現場作為招聘者呢？”
“然后把他們的身份和廣告都貼到他們每個人的座位上，這樣每次拍觀眾對節目的反饋的時候，鏡頭就會掃到，并且每一期的結尾boss招聘的時候，這些人只要站起來自我介紹，那就是一個廣告啊！”
御姐副導演get了秦總的意思，在場的五十位廣告贊助商也get了！
贊助商們：“！！！”
贊助商們：“這個好啊！”
“以前我們搞廣告，口播不同的明星念還是不同的價位，一塊小小的方塊就要老價錢，但這一回，直接我們就是節目的參與者！想要這一期廣告多，到時候我們自己賣力不就行了？”
“有什么比把廣告長度掌握在自己手里更讓人心里踏實的？”
尤其是在節目形式明顯很豐富獨一無二，有爆的潛質的情況下。
在這樣的節目里露面，且還能控制露面時長、和露面時自己的發言，可比那種生硬的讓觀眾反感的廣告要有好感度多了！
五十個贊助商們都興奮了，臺下那些位子上只坐了工作人員的公司，那些工作人員整個人坐都坐不住了——
如果是這種方案，那明顯他們一開始預計的數額不合適啊，還是要往上加的！畢竟要是最后他們的出價比秦家娛樂預計的要低，是有可能流標的啊！那到時候他們這家公司有可能就被排除在競標范圍之外了！
有十個工作人員借口上廁所，拿著個手機出去了——他們都是去打電話向領導請示的。
等到把所有內容都介紹完之后，所有人磨拳擦踵，等待著寫數字，卻不想，御姐副導演沒有讓大家立刻寫，而是把ppt換到了下一頁——
“這一頁，展示的是我們第一期的現場設計圖。”
“藍色這塊是主舞臺，對面以十人為一組，標紅的位置分為五個陣營，固定攝像機屆時會擺在這四個位置。”御姐副導演解釋著，然后又一點擊。
大屏幕上，那些標紅的座位上出現了從1到50的阿拉伯數字！
“現在，請大家寫下自己想要到時候坐哪個位置，寫下它的編碼，并在邊上標注貴公司愿意給出的價格。”
“請注意，我們每一期節目的拍攝場地都會有新的布置，包括大家的座位，所以今天大家拍的，只是第一期節目的座位。”
“那么接下來，請大家好好思考，晚餐后我們將開始第一期位置的拍賣。”
這一下，全場都站起來了——他們覺得自己都需要打個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靈感來源于本次雙十一某寶活動。
我特么頭一次還要看著地圖玩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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