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像一顆核彈,在腦子里引爆,我懵了半天。
“你說什么??”我離開前見過喬蒼,他并無大礙啊?“喬蒼的腦子里,有動脈瘤。”
“不可能!”我不愿相信道。
“他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連流感都沒得過!”是開玩笑吧?喬蒼……喬蒼怎么會得這種病呢!如此安慰著自己,我卻已經(jīng)如坐針氈了,沐瑤見狀,直接讓下人扔來了一個書包。
染血的、在莊園里見過的那個!當(dāng)時我就覺得眼熟,現(xiàn)在一看,這不就是我的嗎??“這事……”沐瑤語氣自責(zé)道:“這事怪我……你還記不記得,郊外的那個舞廳?”“那時候我比現(xiàn)在還脾氣躁,打了一個揩油的酒鬼,差點被他手下灌藥迷奸。
卻被你拿著笤帚沖進(jìn)來亂打一通,趁亂背走了我。”
“但喬叔叔昨天告訴我,事情不僅是咱們知道的那樣,”沐瑤臉色蒼白道:“其實是喬蒼,救了我們。”
“自從陳叔叔強(qiáng)行帶你搬出喬家后,喬蒼雖然表面上不再搭理你了,背地卻一直都在意著你。
那天放學(xué)他看你進(jìn)了舞廳,他不準(zhǔn)你去那種地方,就進(jìn)來找人,結(jié)果還沒進(jìn)門,就看到咱倆被人追了出來。
““喬蒼猜到了個大概,直接就跟那幫人打了起來,這才讓咱倆逃走,可是他自己的腦袋,被打開了瓢,專家會診后,直接診斷出他的腦血管深處有了腫塊兒。”
“因為開顱風(fēng)險極大,年齡也不適合,喬叔叔就選擇了保守治療。
這么多年以來,他也就在顏姐姐死的那天,搏動性膨脹了一次,再無復(fù)發(fā)過。”
“可是,那天在法院,喬蒼為了護(hù)著你,自己用背部承受了撞擊,震蕩太大,動脈瘤當(dāng)天就破了,險些喪命!只是……只是他醒來后,不準(zhǔn)任何人告訴你。”
“后來,醫(yī)生說腫塊兒受創(chuàng)擊,已經(jīng)彌漫了,夾閉也不能徹底奏效。
也就是說,以后喬蒼動脈瘤破裂的可能性,會越來越多!如果不及時手術(shù),遲早都會死!但依他這塊瘤子的部位,手術(shù)成功率連三成都不到,他自己,又拒絕手術(shù)……”沒聽沐瑤說完,我整個人已經(jīng)癱在了石頭上。
我撿起書包,朝公路方向走去,越走越快,最后拼命奔跑,眼淚大顆顆掉,在空氣中連成了線。
喬蒼,喬蒼……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不是說好了在一起嗎?為什么你要獨自承擔(dān)這一切!我凄然看向了書包上喬蒼遺留的血……從十四歲的青蔥少年,他就為了一個只能冷淡相處的女孩獻(xiàn)祭了壽命;在冰冷的絕望的顏姐姐手邊,他是如何孤單又平靜的凝視兩個人的死亡?現(xiàn)在,他又想將我與他的危難推開。
他怎么這么傻?喬蒼,我死都要跟你在一起!雖然我們的寶寶沒了,但正是他在此刻教會了我,要懂得珍惜!我再也不會等到失去時才感到后悔,如果你真要出事,我也會守到最后一刻;而活著,是為了兌現(xiàn)你給我的承諾,將我們兩個,葬在一起,至死不渝!沐瑤開車送我,一路上我心焦神疲,總怕下一秒就會傳來惡訊。
于是,一點時間都不想再浪費的我,忽然讓沐瑤在某個路口停下。
然后給喬蒼發(fā)了短信,坐在盛開的桃樹下,等他。
不多時,一輛黑色邁凱倫急剎了四米多,才堪堪在路邊停下。
車轱轆還沒收穩(wěn),高大挺拔的男人,就急迫的掀開了車門。
他望著我,大步而至,踉蹌幾步摔在了地上,掌面被擦爛血肉模糊。
他卻馬上站起來,更加迫不及待撲過來。
“你去哪兒了!?”他問道:“知不知道我好擔(dān)心你?如果剛才沒收到短信,現(xiàn)在你的尋人啟事已經(jīng)發(fā)向全國報社了!”我怔怔望著他俊臉失控,我冷不丁問他:“顏蒼……那天你包庇了邵夫人給陳征打款,也是為了我好,對嗎?”喬蒼停下了。
激動的薄唇一點點緊抿住,叩著我的手顯得深沉。
“你……是個孤兒。”
“不管我把你抬到何等的社會地位,不管你在公司表現(xiàn)的多么堅強(qiáng)無畏,但每次想到這一點,我都心疼。”
“所以,哪怕只有一丁點可能性,琳佳……我也想給你一個真正的,完整的家庭。
我希望你是快樂的,這樣我也能……”喬蒼聲線一頓,雖竭力掩藏,卻還是被我發(fā)現(xiàn)了太陽穴與脖頸肌肉的僵硬。
我心口一痛,馬上扶住了他;他緩了半天,才心碎著眼神,低沉問:“佳兒……我們不鬧了好不好?”我看著喬蒼,我從眼神中捕捉到了害怕。
這個男人,連跳樓都沒有一絲猶豫,卻怕我知道他的凋零。
“嗯……”于是我笑容含淚,道:“不鬧了……我也沒有跟你鬧。”
“我想我只是……顏蒼,我只是不想再等了。”
震驚、狂喜……這都是我先前就能預(yù)料的反應(yīng)。
但我沒想到的是,之后是明顯拒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