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們前一刻還在公主府游園,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怎么會發生這些事情……我要見皇上,你們讓我見見皇上,我會向他解釋清楚一切的。”佑溆抓著兄長的袍角不放,兄長一臉厭惡地轉身避開了她。
“聽你解釋什么?聽你解釋如何背著他與巫醫生下舜英,聽你解釋如何給他種下情蠱,對你言聽計從?聽你解釋如何殺害他的至親骨肉,卻將你與他人所生的女兒捧成未來西衡女帝?”難得見到兄長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卻聽得人熱血沸騰。
“不!不會的,你在這里胡說八道什么?”
舜英歇斯底里地吼道,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關于她身世的真相讓她幾乎崩潰,“瘋子,你們就是一群瘋子,你們將我逼到了這般田地,還不肯罷手,竟然還枉想篡改我的身世,父皇如此愛我,他是不會輕信讒言,更不會著了你們的道的——”
舜英愈是難以接受事實,我就愈想打擊毀滅她的希望,我冷冷地說道:“我們的話當然不足以讓你相信,舜英,你應該問問你的母親,讓她給你一個答案,否則我怕你死不瞑目,也怕你會帶著對我父親的怨恨而死。”
“胡說!胡說!令儀,你這個瘋女人!你這是在嫉妒,你嫉妒我和你一母同胞,我卻獨得父皇母后寵愛,享盡榮華富貴,成了人人敬仰的長公主,而你卻像個小丑一般被寄養在道觀,成了我的活血罐,所以,你是因為嫉妒我才想害我誣蔑我!”
舜英說完之后,站起來就想撲倒我,我被身后的一股力量護在懷里,一直站在我和兄長身后,舜英的視線也一直被我的兄長所阻擋,所以,她如何也不會想到,在此時此刻會見到她心心念念的炎紹。
炎紹將我攬在懷里,以手肘相抵,只是稍為用力,舜英就被他再次推倒在地,他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舜英,喝道:“你再敢碰令儀一根頭發試試?”
“炎紹?炎紹——”
舜英急忙從地上爬起,慌亂地撥弄著自己凌亂的頭發,也不顧剛剛是被炎紹所推才倒在地上,一心所想的竟然還是自己的儀容,“真的是你,炎紹?”
據說,在舜英年少時喬裝成軍中士兵,混入軍營,隨軍打仗,不過是聽了炎紹的英勇事跡,想要一覽炎紹的風采。
后來,如她所愿,當她看到白馬金鞍上的炎紹不但英勇如天神下凡,更兼他容顏絕世,風采絕代,自彼時起,芳心淪落,揚言此生非炎紹不嫁,故此,才有了往后種種恩怨情仇。
“炎紹……”舜英癡癡地看著炎紹,眼里泛著淚花,伸手想要抓炎紹的手。
我眼敏手快,急忙將炎紹拉到我的身旁,炎紹見我如此,面帶寵溺之色,低聲笑語道:“放心,我不會教她占了便宜的。”
“你們?你們,炎紹,你和令儀……”舜英怒目圓睜,她的雙眸呈現血色之態,她瘋狂地吼道,“不——”
“舜英,炎紹是我夫君。”
“舜英。”佑溆急忙抱住處在瘋狂邊緣的舜英,“你早該死心的,炎紹,本非你的良人。”
“你閉嘴!”舜英一把推開抱著佑溆,吼道,“為什么?炎紹,為什么?為什么你會看上她?”
炎紹厭惡地看了一眼舜英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愛上令儀,但是我知道,不管滄海桑田如何變幻,我,炎紹絕不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啊啊啊——”因為憤恨怒意,舜英身上的毒再次發作,她的臉被痛苦扭曲,她死死地看著炎紹,“我要殺了她!我一定會殺了她!就像當年殺公孫華毓一般!炎紹,你若不娶我,我便讓你斷子絕孫,孤獨終老!”
這詛咒讓我心驚肉跳,我一手護著自己的腹部,另一手緊緊地攥著炎紹的手不放,炎紹的手攬在我的腰間,厚實的掌心在我腰間安撫。
“難為你還記得手上還欠著這么一條人命!”炎紹話音剛落,另一手早已抽出手中軟劍,隨著一道幻影掠過,炎紹的劍早已抵在了舜英的喉間。
愛女心切的佑溆急忙擋在舜英的前面,哭喊道:“炎紹,不管怎么說,舜英這些年是真的愛慘了你,你怎么能殺一個心里滿滿裝著是你的女人呢?”
炎紹冷笑了一聲道:“這兩年多來,我一心想要找到她,并且殺掉她,但現在我不會殺她了,因為我不想讓她骯臟的血污了我的劍,我會親眼看著她體內的毒素完全發作,全身潰爛痛苦而死。”
“不,炎紹,你不能這樣待我,我愛了你這么多年,你卻一次次傷我負我,炎紹,你不得好死!我若死了,我也會詛咒你不得——”
兄長疾速上前,一腳踢飛了護在舜英身前的佑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顆藥丸塞入了舜英的嘴巴里,便教她在瞬間就失了聲音。
“唔……”
憤怒的極點,便是舜英生命的終點,疼痛席卷著她,她痛得在地上打滾,佑溆手足無措地想要去保護安撫她,最后發現一切已是與事無補。
最后,她看向了我——
這張保養得宜的絕美的臉,終于呈現出一種老態,她幾乎是爬著來到我的跟前,她抓著我的裙擺。
泣不成聲地說道:“令儀,這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出的主意,我做的決定,我才是罪惡的源頭,我知道你有苦有恨,有委屈有仇恨,你可以沖著我來,舜英她雖然嬌縱霸道了點,但,她是無辜的,令儀,求求你發發慈悲,放過她吧。”
我俯視著跪在跟前的佑溆,她一直高高在上,不愿冷眼看我,甚至恥于開口說我,可是,她為了舜英,終于向我低頭下跪認錯,我似乎等到了想要的結果,可是,我一點都不開心。
“皇后娘娘,這么多年,可曾有人也像你求我這般求過你,讓你放過他們,給他們留一條活路,你放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