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恢復記憶以后,自然也就想起了有關西衡的諸多事宜,我雖然一直生活在道觀,但是因為玉清觀與皇家有所牽連,師姐們也會從他處得知一些皇室秘辛。
十年前,環王連瑞的新婚王妃莫名失蹤,連瑞為此失意痛苦多年,十余年雖然納入側妃夫人多位,但是正妃之位一直懸空未立。
據說他從不曾放棄尋找王妃的下落,所以也贏得了一個癡情的人設。
今日師傅突然提及連瑞,自然不會是沒有原因的,我想著其中的原因有二,一是因為,連瑞是西衡皇室之中惟一一位得皇帝連翼和皇后佑溆同時欣賞認可的一位宗親,這是非常至關重要的一點;
二來側妃這病怕是經了不少醫者郎中的手,我想師傅對此病應該會有些許心得,兩者一聯系,似乎對我們非常有利。
“師傅,你是想我們以醫治側妃之病為緣由而接近拉攏連瑞,取得他的信任嗎?”
師傅點頭,轉向炎紹,問道:“明王意下如何?”
炎紹沉思了一會道:“倒是個不錯的契機,不知繁夕姑娘對連瑞這位側妃的病有幾分把握?”
師傅回答道:“我因為與西衡皇室也有些淵緣,可能無法直接參與醫治,此事,可能要文天和令儀出面才行,我要通過他們面診口述之后才能確定有幾分把握。”
炎紹聽師傅說要我與兄長出面直接參與此事,先是看了我一眼,接著就拉住了我的手,我知道他必然是因為擔憂,急忙笑著說:“你說過,我終究是要走出這一步的。”
炎紹點點頭,然后和師傅說道:“讓他們倆直接面對老謀深算的連瑞,我還是不放心,繁夕姑娘想想辦法,讓我也參于其中,一來,多一個人多一個注意,二來,文天雖然武功不錯,但萬一真要是遇上什么事,我怕這兄妹二人是無法脫身的。”
“你直接說你是跟著去保護令儀的多好。”兄長笑著嗆了炎紹一句。
炎紹不但不惱,反而笑呵呵地說道:“我的女人我自然是要保護得緊。”
我偷偷地掐了炎紹一下,他反手就抓著了我,然后將我的手緊緊地攥著,語重心長地說:“我說過,我會扶持你,讓你成為真正的強者,但是,前提是我必須要保證你的安全,接下來的任何事,我都會與你攜手共渡。”
“明王放心,保護令儀的安全勢必是要交給你的,除了你無人可以勝任,你也不相信別人能勝任,可不是嗎?”終于發現師傅的語調恢復了正常,想來,她已經調整好了心態。
炎紹打了個哈哈,笑道:“繁夕姑娘要如何安排此事,要讓我做什么,盡管開口便是。”
師傅“嗯”了一聲方又轉向兄長道:“你先寫封信給你義父,讓他先以我們的醫術在延州城先作輿論上的造勢。”
兄長急忙應聲說是,然后師傅又問炎紹:“明王,你的人能在延州滲透到何種程度?”
炎紹淡淡一笑,自信地說道:“你想要滲透到哪里,我自然就有辦法滲透到哪里。”
師傅點頭,笑著感嘆:“到底是明王啊,也怪不得你會如此自信,世人都以為你是因為窩囊逃避而詐死,卻不知急流勇退,是在行韜光養晦之計,你那皇帝侄子只知防著你會奪了他的皇位,其實,以明王的實力,毫不夸張地說,足夠撼動四國了吧?”
師傅的話讓我無比震動,我看著炎紹,我十分好奇這個男人是如何在暗中將他的勢力滲入到各國的?
還有炎獻,此刻,我竟然反過來擔心起他來了,因為,我終于明白了一件事,他真的不應該選擇站在炎紹的對立面,他也許到現在都不知道,被他視為勁敵的皇叔到底有多強大。
強大到他能捧他上位,也能輕易拉他下水,只是,他尚不自知而已。
“繁夕姑娘這話可說重了,你可別忘了,我們這里可還坐著未來的西衡王呢,你如此捧我也不怕他日后會踩著我不放。”
“放心,我日后還得處處仰仗妹婿,我巴結你都來不及,又怎敢踩你不放。”兄長如今接梗的能力亦是越發見長,隨便一張口便能惹來大家一陣歡笑。
師傅將她的思路和我們闡述了一番,看看我又看看炎紹又道:“你們倆正值新婚,接下來的事,我就自行安排了,這段時間你們就好生甜蜜著吧。”
我紅著臉,炎紹卻攬著我的肩膀,恬不知恥地說道:“如此,我就多謝繁夕姑娘的體諒了!不過姑娘放心,該做的事我還是不會落下的,該盯的人我也一刻都不會放松。”
“明王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師傅說完后,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炎紹會意,起身就拉著我道:“此刻去西山時間還算寬裕,我們即刻起程。”
我怪不好意思地看看師傅,又看看兄長,師傅倒也不說話,兄長卻揮揮手道:“快些走吧,令儀啊,他如今啊,除了你,就巴巴著所有人都在他面前消失才好!”
我雖說被兄長一再調侃也漸趨適應了,可是沒料到炎紹是絲毫也不避諱內心的想法,笑道:“知我者,非舅兄莫屬啊!”
“你真不要臉!”我佯斥薄嗔,狠狠地掐了炎紹一下。
炎紹油鹽不進,還朝著師傅抱拳行禮,深深地鞠了一躬道:“繁夕姑娘的恩情,炎紹沒齒難忘,大恩不言謝,炎紹記在心里了。”
我怕他會越說越渾,會把師傅提前給我備了藥,才得以順利洞房花燭一事也當著大家的面給說出來,我急忙拉著他,催促著:“那就別磨嘰了,快走吧。”
炎紹心情大好,拉著我直接出了王府大門,大門前早有車輛馬匹候著那里,我們輕裝出行,只帶了小丫頭和兩名已經熟悉了的婢女及幾名侍衛隨行。
但我知道炎紹處事謹慎,此去西山之路怕是早就提前做了布置,不會讓危險靠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