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好似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沖我吐著舌頭后只在須臾間就跑得不見了蹤影,我在金桂花的香味馥郁中一路穿花拂藤,小心翼翼地引著炎紹前行。
炎紹雖然一言不發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但是我隱隱地感覺到他的不耐煩。
果不其然,身后傳來炎紹的聲音:“本王不明白,在自個家中,姑娘為何要這般謹慎行路!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身形高大的炎紹先是側過身軀,爾后又彎下腰背,穿過一徑花樹已頗有不悅之色。
他見我停下腳步,自然地跟著停下腳步,然后挑眉看向一旁寬敞的石徑拱橋問:“為何不走那邊?”
“因為……那邊……那個!蔽彝掏掏峦拢粫r間竟不知做何回答。
“不過此處曲徑幽通,花香襲人,比起那邊倒是更有情致……”炎紹上前一步,灼熱的氣息噴薄在我的頭頂上方,“沒想到姑娘倒是個心思細膩之人,難怪皇上會如此看重你,并稱你為妙人,原來如此啊。”
我抬頭,怔怔地看著這個輕視戲謔我的男人,拋開初識時因我與女殺手的相貌相同引起的誤會,我知曉,在這個人的心里,我以如此特殊的身份出現在炎獻的身邊已然引起的他的不滿和懷疑。
再來,在他看來,我與貴妃交好,又與炎容交好,以他明王的勢力和手腕更知我與大金國諸多的皇親貴族都有過結交。
還有就是剛剛小丫頭綠意的那句“不要隨隨便便帶男人回家”更是坐實了我在他心中是個靠著皮肉上位的,動機不純的,身份可疑女人的猜測。
他愿意屈尊送我回家,又主動提議與我結盟合作,除了自身的需要,也不過是因為文先生由我的心疾推理出我過往坎坷的身世和經歷,又思及他對我的冒犯導致我心疾復發,故此才惹起了他乍然而生的憐憫之情。
“不過,本王是行軍之人,一貫粗野,姑娘大可直接一點——”
話未落盡,他俯首,貼著我的耳側說,“直接寬衣解帶,投懷送抱豈非更好?”
“啪——”帶著新仇舊恨的一記耳光打得我的手心生疼,我無視他眼中騰起的怒意,覺得異常解氣。
不過我不是傻子,當一種叫作“后怕”的東西在我心口漫延的時候,我趁著炎紹還在猶豫要不要回贈我一記耳光之時,我已轉身,率先前行。
果然,被大金百姓譽為“戰神”的明王,被我這區區小女子打了一記耳光,他又豈肯甘心,他步如流星,只在眨眼之間便已越過我,來到了我的前面。
“你敢打本王?”炎紹難以置信,抓著我的肩問責。
我踩著嵌在花徑中間的一塊鵝卵小石后,用力推了他一把,再向后退了一大步,說道:“王爺,小心了——”
不等炎紹反應過來,但見細密如毛發一般的銀針自花徑一旁的鳳尾竹叢中朝他閃射而來,我好心提醒炎紹的同時并推了他一把,才讓他有驚無險地避開了這次人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