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左側角門的確停著一輛馬車,炎紹抓著我的手臂將我朝馬車的方向拉去,見他又是這般妄為,被我強行壓抑著的情緒終于起了波瀾。
我用盡全力甩開炎紹的手,不顧身份的懸殊,沖著他喊道:“你派來的人已經證實在下不是刺客,王爺也不愿告知兩年前發(fā)生過什么事,那么,我們是不是應該各就各位,互不叨擾才對?”
情緒一激動,疼痛便更甚,我緊緊地捂著心口,見炎紹正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我,我繼續(xù)說道:“我只想一個人靜靜,僅此而已。”
“本王見你臉色蒼白,氣息不紊,是怕你途中萬一,今日之事的確是本王考慮不周,本王也是了表歉意,僅此而已。”
“不必了——”我轉身,朝著普義坊方向而行,只是真如炎紹所言,我不但氣息不紊,我更是四肢無力,想著距離普義坊還有一段路程,我開始后悔剛剛拒絕炎紹馬車相送的提議了。
但是再怎么后悔,我也不能自打嘴巴回頭服軟啊,我只好捂著心口,艱難向前。
“啊——”
身體被人攔腰抱起,我驚呼出聲,還未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只聽炎紹悶聲道:“本王最看不得女子矯情,今日如若不是本王有錯在先,告訴你,如你這般女子便是死在大街上也權當咎由自取,本王也不屑多看一眼。”
“你——”,我又氣又惱,想要脫離他,又恨自己無力可施,只好反唇譏諷,“真是難為王爺還能自知自個兒有錯在先。”
他哼了一聲,便不再多言,抱著我走到馬車旁,御夫是個老者,見著炎紹急忙行禮,然后開了車門,掀了車簾,炎紹將我粗魯?shù)厝舆M車內,又用力地將我往里面一推,自己也跟著上了馬車。
“住在哪里。”他問。
“普義坊。”我悶聲應道。
馬車雖然寬敞但漆黑一片,車內有淡淡的木香味,我摸索著掀起車窗的窗簾,借著車外的些許亮光給自己挪了個好位置。
馬車滾滾向前,我和炎紹一路無語,我的思緒還沉浸在剛剛晉王府內文先生所說的話中,再次撫著自己的心口,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兩年來,我雖美其名曰地說跟隨炎獻來到大金帝都是為報答救命之恩,可是,我不能否認自己內心深處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暗卑劣的另一面。
其實,我自從知道炎獻是大金皇帝的身份起,我便起了另一個自私的念頭——我想利用他的身份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再通過這個過程找回自己丟失的身份和丟失的記憶。
我雖記不起自己的過往,但我可以肯定我自己的過往必然不是尋常平凡之人,我自幽靈谷的水晶懸棺中醒來,再親眼瞅見將我從懸棺內救出的異形大雕。
我肯定我的過往是被人為操縱了的,或者說是我的人生定是被人篡改過的。
很多人認為,人之所以會對未來充滿敬畏是因為對未知之事的恐懼,其實只有有過我這般經歷的人才能知道,相較于對未來無知的恐懼更甚的是對自己過往的無知,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但你又能隱約推測出自己過往的坎坷屈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