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堡。
村外的一處后山上,凌天齊帶著冰璇來到一個長滿茂密樹木的山谷中。
山谷外布置的陣法,凌天齊輕松的打開,而后進去山谷內(nèi)。
這里便是凌天齊父母安息之地,距離上一次前來,已經(jīng)有七年的時間了。
七年,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如果當年不發(fā)生那事,現(xiàn)在的凌天齊指不定已經(jīng)和楚瑤成婚了。
而他們的孩子,也能滿地跑著玩耍,并且能嗲聲嗲氣的喊父親和母親了。
如果父母沒有死,他們也同樣能看到孫子了。
雖然大仇報了,但凌天齊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前世,父母在很少的時候就死去了,這一生陪伴他的時間同樣短暫。
嘆息一聲,凌天齊從旁邊的山壁上摘下一朵花,來到墳頭上,又從旁邊捧起一些新土,均勻的灑在上面。冰璇一直站在凌天齊的身邊,一動未動,她一個妖獸,根本感覺不到父母親情,也不知道凌天齊為何對著一個墳墓,如此的沮喪。
凌天齊背對著冰璇,突然開口道:“你很奇怪吧!”
冰璇輕聲的應了一下,并沒有回答,或者說,她此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沉默,無非是最好的表達方式。
凌天齊抬起頭,對著烈日苦笑一聲,“有些事,有些人,想忘卻忘不了,都說大道無情,斬情絲,可這一個情字,又如何能斬斷得了?”說到這里,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人生就是一場戲,如果其中少了喜怒哀樂,還有什么意思。”
這些話,并不算深奧,但冰璇卻無法理解。
因為,她只是一只妖獸。
除了對凌天齊那一點朦朧的感覺以外,她從未體會到,也沒有認真的想過,什么叫做感情,感情又是什么。
看著天空白云掠過,凌天齊再次嘆息一聲,對冰璇道:“走吧!”他不知道,這一走,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冰璇微微一愣,她本以為凌天齊會在這里多呆一會,于是道:“現(xiàn)在就走嗎?”
凌天齊點點頭,道:“嗯,我想去楚瑤家看看。”這是最后的希望了,如果楚瑤穿過了迷夢山脈,一定會回家看看。
片刻后,凌天齊來到楚瑤家的村莊——楚家村。
八年前的異常變故,使得楚家村內(nèi)所有的人背井離鄉(xiāng)。
期間,雖然也有不少村民會來,但看到村子破敗了樣子,留下來定居的卻少之又少。
凌天齊一路走來,看到村民忙碌著自己的事情,想起當日和父母一同前來的情形,便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走到楚瑤家的房間前,看到被雨水沖打八年,眼看就要倒塌的房屋,凌天齊一個健步走了進去。
冰璇猶豫了一下,也隨之跟上。
房間內(nèi)的擺設,同八年前離開時沒什么區(qū)別,只是桌椅板凳上,落著厚厚的灰塵。
凌天齊來到楚瑤的房間內(nèi),看到周圍的桌椅,絲毫沒有被碰過的樣子,心里便有了答案。
楚瑤根本沒有回來過。
這個結(jié)果,讓凌天齊嘆息了許久,最后才緩緩地走出房間,對冰璇道:“走吧!”
凌天齊并沒有急著離開,而是來到放出埋葬楚瑤父親的墳墓前,由于八年沒有人來過,也沒有人前來上墳,墳頭上長滿了雜草。凌天齊從旁邊捧了一些新鮮的塵土,均勻的灑在墳頭上,低聲道:“岳父,我一定會尋到楚瑤,你放心好了。”
完成這一切后,凌天齊便帶著冰璇,一路返回迷蒙山脈。
山脈的入口山谷口,正有數(shù)名天絕門弟子等候在那里。
看到凌天齊飛來,所有的弟子刷的一聲,同時單膝跪倒在地上,朗聲道:“參見門主。”
凌天齊點點頭,示意所有弟子站起身來,才問道:“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其中一名弟子上前一步,拱手道:“門主,統(tǒng)領還在山谷內(nèi)巡查,好像……”
凌天齊眉頭一緊,道:“繼續(xù)說下去。”
那弟子道:“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有價值的情報。”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結(jié)果,但聽了以后,凌天齊還是有些失望,一次次失望背后,便是深深的絕望。
此刻,凌天齊的心情無非是絕望的,他甚至懷疑,能不能尋找到楚瑤。
大道無情,與天奪命。
想要把心愛的人留在身邊,在修道界中,無非比飛升還難。
凌天齊嘆息一聲,擺手道:“讓趙龍過來。”
“是,門主。”那弟子應了一聲,轉(zhuǎn)身向山谷內(nèi)遁去。
片刻后,趙龍帶領幾名弟子快讀趕來,剛想行禮,見凌天齊擺擺手,便道:“門主,這幾日我們一直在山脈中尋找,其中找到那種帶有字跡的石頭上百枚。”說著,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塊石頭,遞給凌天齊。
凌天齊一招手,把所有的石塊收起,對趙龍道:“除此之外,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趙龍搖頭道:“門主,除此之外沒其它收獲了。”
凌天齊閉上眼睛,良久才睜開,道:“你讓所有弟子都出來吧!在楚國境內(nèi)尋找,如果有什么消息,記得通知周洋長老。”說完,他又想起什么,加了一句,“如果還有別的門派阻撓,不要與其動手,我不希望你們有任何損失。”
趙龍心里一陣感動,感激道:“門主,我知道怎么辦!”
安排好一些事情后,凌天齊便到著冰璇離開了迷夢山脈。
漫步目的地在天空飛行,不知道哪里是個方向。
凌天齊也不知道怎么辦,他的修為,已經(jīng)達到了出竅中期。隨即都都突破,只是這段事情實在太忙,沒有時間修煉。此刻,是一個抉擇的時候,究竟是繼續(xù)修煉下去,還是尋找楚瑤。最終,楚瑤在凌天齊心中的份量實在太重了,他放棄了修煉,準備繼續(xù)尋找下去。
感情,在凌天齊的心里仿佛一個結(jié),這個結(jié)解不開,繼續(xù)修煉,也很難突破。
除非服用丹藥,強行突破,但那樣的話,對天地命格的領悟,就少了許多。
三日之后,凌天齊和冰璇落早一個小山莊上,之所以落在這么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是因為在村莊中間的空地上,放在一個巨大的雕像,而雕像之人的容貌,凌天齊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他苦苦覓尋的楚瑤。
凌天齊剛看到這個雕像的時候,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不等冰璇飛來,身影一閃,便落在村莊中央的雕像旁。
此刻,村莊內(nèi)正有無數(shù)的村名忙碌著各自的事情,看到天空上落下一人,全部放在手中的事情,跪倒在地上,頂禮膜拜,口中發(fā)不停地說著,神仙,神仙之類的話。
凌天齊神識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發(fā)現(xiàn)并沒有一人具有靈脈,也沒有修道者,于是道:“這里的村長是誰?”
人群中,一名年約五十多歲的老者突然抬起頭,看向凌天齊,道:“老夫三花村村長,李朗,見過神仙大人。”
凌天齊點點頭,指著那雕像問道:“這雕像的主人是誰,你們可認識?”
那老者忙回答道:“前輩,五年前村子里得了一場瘟疫,幾乎所有的居民都要死去,這個時候出現(xiàn)一名相貌絕美的女子,那女子來了之后,施展仙術(shù),驅(qū)除了我們身上的瘟疫,然后便離開了,至于那仙女的名字,我們并不知曉。”
凌天齊聽到這里,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老者口中的仙女,應該就是楚瑤了,可楚瑤來到這里后,為什么要走呢?他神識再次散發(fā)而出,感應到方圓百米都沒有山脈,也沒有靈氣濃郁的地方,楚瑤離開這里只有兩個原因,一是尋找修煉之地,而是去找自己。
想到這里,凌天齊問道:“那仙女來的時候,身上可有傷?”
老者想了一下,道:“有傷,身上滿是血跡,但她還拼命為我們療傷,我們?yōu)榱思o念仙女,才在村里雕刻了一個她的雕像,每逢……”
凌天齊實在沒心情聽老者繼續(xù)說下去,打斷道:“那仙女為什么離開,你們知道嗎?”
老者知道的事情并不多,想了好久,才想到一絲端倪,道:“我聽仙女說,好像去找他的夫君,至于去了哪了,我們卻不知道。”
凌天齊嘆息一聲,不在說話,這個時候冰璇也落在他的身邊。
當冰璇看到雕像后,身為微微一顫,因為這雕像上的女子如果是真人的話,那這女子實在太美了,美麗的讓人窒息。
冰璇看向凌天齊,看到他緊緊地皺著眉頭,知道這雕像之人,應該就是凌天齊尋找的楚瑤了。
難怪楚瑤能讓凌天齊如此掛念,這么美的女子,恐怕這個世界上,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天齊,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冰璇沉吟片刻,還是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凌天齊搖搖頭,低聲道:“不知道。”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了楚瑤的情況,卻又斷了,他感覺實在有些可笑。
神識散發(fā)而出,感應著周圍的一切,終于,凌天齊發(fā)現(xiàn)萬里之外,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門派,于是道:“走,我們?nèi)ツ睦锟纯窗桑 ?
兩人身影飛向天際,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村落的上空。
那村上同村里的居民不停的磕頭,嘴里喃喃地說道:“神仙大人走好。”
萬里之外,凌天齊發(fā)現(xiàn)的門派,正是楚國一個三流門派,比起當初遇見的龍魂門還要小上許多。這里修為最高的人,也不過金丹期左右,至于元嬰期以上的強者,一個也沒有。門內(nèi)的弟子也少的驚人,只有千人不到。
這個門派有一個奇怪的名字,為三花門。
只聽名氣上去看,必定是一個女子的門派,其實并非如此,門內(nèi)的女子只有幾人。
三花門原本并不叫這個名字,據(jù)說五年前這里來了一個貌美天仙的女子,那女子來了沒幾天,門主為了討好那女子,便把門派改了現(xiàn)在這個名字,其余其中的原因,卻沒有人知道,不過明眼人還是猜出了一些端倪。
這一次,三花門門主,正在大殿內(nèi)處理門內(nèi)的事物,臉上滿是猶豫之色。
三花門門主相當年紀,只有二十五歲的樣子,星眉劍目,面如冠玉,相貌十分俊秀,舉手之間有種書生之氣。他幾步走出大殿,施展遁術(shù),向一處偏僻的山峰飛去,不到片刻便來到山峰上,隨即打出一道傳音符。
片刻后,陣法打開,三花門門主徐強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不大的山谷,山谷內(nèi)種滿了各色的鮮花,爭奇斗艷,散發(fā)著濃郁的香味。
山谷中間,有一個木屋,一個異常動聽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了出來,“師兄,你這次來找我有什么事?”
這聲音仿佛天籟之音,極為動人,如果凌天齊在這里,一定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正是他尋覓許久的愛人——楚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