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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攻心掠愛明嫣厲弘深 > 第161章 我已經打算,終生不娶
狗后兩腿都已經骨折,在醫(yī)院里包扎好后,已經到了下午。

醫(yī)生把狗裝到箱子里,這條狗也是能忍,只有在包扎的時候哼唧了兩下,后來就沒有吭聲,爬在箱子里,龐然大物,有點可憐。

言馳上車,女性車輛,開的遠遠沒有他的野馬爽,空間有些小。

他調整好坐姿,打電話出去,“回來了就見個面。”

“沒空。”對面的人淡淡的回了他兩個字,有一種飽經滄桑過后的薄涼。

“在找你的狗?”

“在你那兒?”

“不巧,今天路過你的小區(qū),撞了它。正好,見個面。”

………

半個小時后,黑色的古斯特駛進了某酒店的停車場,蹭亮的車身在陽光下有一種奢華到無法攀附的冷茫。

車停。

男人下車。

黑色的西裝褲包裹著他修長的大腿,酒紅色的襯衫蓋住了他自身而來的鋒芒。行走間,大腿的肌肉若隱若現,透著張弛有度。

進酒店時,匆匆而來的服務員撞到了他,對方停下,忙說著,“抱歉,對不起。”

他拍了拍肩膀,啟唇,“無妨。”神韻間沒有一點的冷氣,只有濃稠到讓人不敢直視的冷漠。

服務員推下去,拍了拍xiōng部。

男人抬頭進去,四年的時間,歲月已經斂去了他一身的冷傲,剩下的就只有攪不起來的淡漠。

位置是靠窗,遠遠的他就看到了言馳,還有一個座位放著一個大大的箱子。

他過去,“言少爺。”

就這么一個稱呼過后,他坐下來,去看狗。原本是沒有聲音的,直到他的手一伸過來,狗就嗚嗚的兩聲,委屈的很。

旁邊放著一個單子,上面這些狗的傷勢,他拿起來看了看,沒有大礙。

拍拍它的頭。

“現在突然回來做什么?”言馳開口,手放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磕著桌面,姿態(tài)嫻雅。

他離開蘭城也有近四年的時間,言馳早就想找他,可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

今天,巧了。

“想回來就回來了。”厲弘深抬頭,手卻沒有離開箱子,狗把他的手抱的緊緊的,“言少爺在想什么,怎么會撞到了它?”

“作為一個養(yǎng)狗人,不好好看自己的狗,讓他出來亂竄,你不覺得是你的失職?”

厲弘深不置可否。

年紀大了,越發(fā)的不想去爭辯什么,只要狗沒事就好。

“你失憶好了?”再問。

“還沒有完全好,你應該慶幸,否則,你就該倒霉了。”這些年他對于過去都是在懵懂里,有忘記的也只是這四年的事情,關于厲弘深和明嫣,言馳聽過些什么,但是道聽涂說的東西,他從來不信。

厲弘深捻著手指,沒有多說,只留下三個字:“我等著。”

起身,抱著箱子,回去。

言馳拿起杯子,一口喝了大半杯水,讓那冰涼侵入到五臟六腑。

……

四年年撿到這么狗時,它才只有幾斤,如今也四十多斤,已經是個成年狗了。放在后座,開車回家。

狗很安靜,這個車里的味道是它熟悉的,也讓它安心。

又到了一個秋,這個城市改變了很多,熟悉又陌生。車子緩慢的在路上行駛著,免得讓后面的狗受了驚。

他原本只是想回來住幾天,現在狗受傷,恐怕要多留些日子。

回到家,把狗抱下來,到客廳,抱下來放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話,給它看動物世界。這么些年,這條狗都是形影不離的跟著他。也沒有什么伙伴,于是就把它養(yǎng)成了看電視。

它看起電視來,很乖巧,一動不動。

這個別墅還是以前的那個,一切照舊,什么都沒有變過。沒有傭人,只有園丁一個月來兩次來弄一弄花園里的花,不要讓它荒廢過去就好。

男人去給狗倒了一杯水過來,喂給他喝。

等喝完,不知道是不是麻藥退了,所以開始疼。它開始不安,哼哼唧唧的叫,男人坐下。它的體型大到已經不適合抱到懷里來,但是上半身可以搭到他的懷里。

狗可憐兮兮的窩在他身上,他干凈而修長的手溫柔的撫著它的毛發(fā),“誰讓你亂跑的,一點沒看住你,你就不聽話。呆在我身邊,跟緊,別瞎跑。”

狗像是聽到了他的話,頭拼命的往他的手心里拱。

柔順又聽話。

他兀自勾起了唇,淺淺淡淡的笑容在唇角處一閃而過。

他什么都不做,就陪著它看動物。頭靠在沙發(fā),閉著眼晴,精美的臉龐在諳暗不清里,眉眼如畫。淡然、從容,透著縱是天踏下來也不會皺一直眉頭的冷漠。

這張臉,獨得歲月的厚待,依然,俊雋如初。

不多時,電話打來。

他沒有拿,狗的兩爪伸了過去,從沙發(fā)上把他的手機給捧了起來,然后放在嘴里啃,好像這樣他就能把這個電話接了。厲弘深淡定的把手機拿下來,接通,開免提。

上面都是它的口水。

手機的邊緣還有好多被它啃出來的痕跡,手機已經舊了,但他一直沒有換過。

“回來了?”歐陽景的聲音。

“回來了,今天上午到的。”他回,狗伸出爪子想要拿手機,他握住它的爪子,讓它不要動,舉止溫柔。

“出來么?”

他低頭看了看這條狗,回:“不了,團子受了傷。”

歐陽景沒說什么,只是嗤笑,“我在你心里還比不起一條狗了。”

厲弘深靜默未語。

歐陽景掛了電話。這時團子忽然開始往他的懷里擠,頭拼命的往下鉆,嗷嗚的叫著,厲弘深一抬頭,電視上正在放一頭獵豹朝著拍攝者的鏡頭慢慢逼近,那個眼神的震懾力,能讓人汗毛都豎了起來。

厲弘深拍著團子的腦袋,“沒出息,隔著電視都害怕。”它膽子小,自小就是,到現在也沒有什么長進。

他只好換個臺。

半個小時后,歐陽景來了,同時也帶來了很多吃的以及酒。

四年歐陽景越發(fā)的成熟,有些人隨著歲月的磨練會越來越寡淡,比如向盈盈,比如厲弘深。但有些人,除了神韻變得世故沉穩(wěn),其它一成不變。

他擺好飯菜,也特意給團子準備了一份。

“向媽還好吧?”歐陽景問。

“挺好。”

“那就好,我不是聽說她給你介紹了一個知書達禮,落落大方的女朋友?”

厲弘深拿著酒杯,淺淺抿一口:“我已經打算,終生不娶。”所以要女朋友做什么。

歐陽景靜了兩秒沒有說話,隨后又一笑,“行,尊重你的決定。”

厲弘深是偏執(zhí)的人,更是難以打開自己心扉的人。他的情緒、他的喜怒哀樂在心里是有一道只能進不能出的閘門,所以不顯山水,所以隱忍。

這種人說難聽點就是一根筋,喜歡自己折磨自己,只要動了真心喜歡一個人,就很難忘掉,會成為一種執(zhí)念,侵入骨髓。

說好聽一點就是能控制自己,自律,潔身自好。

兩個人說到很晚,因為喝了酒,歐陽景也不用回去,在這里睡下,就睡在沙發(fā)。厲弘深抱著團子上樓,他已經到了微醺狀態(tài),許久都沒有過酒,很久了。

進屋。

屋子里那種能夠在一瞬間就鉆入到心坎的香氣又來了,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進過這間房……好多年過去,這種香味怎么還在。

把團子放在地上,開燈。

屋子里的擺設和以前一點沒有變,那一件真絲睡衣在床頭,在摭灰布下露出一角來。

團子窩在沙發(fā),靜悄悄的看著這屋里的一切,它在這里呆過,它已經忘了。但主人在哪里,它的家就在哪里。

厲弘深去拿睡衣,打開柜子,里面全是女人的衣服,整整一排干干凈凈。他目光一沉,下額抽動。

……

這一.夜,厲弘深在陽臺呆了一.夜。

早上,下樓時,歐陽景還在睡。團子嗖地一下竄到了歐陽景的身上,坐下,四十多斤,坐了歐陽景喘不過氣來,起來。一眼睜開就看到一張狗臉,氣得他想打人,不,打狗。

“死狗,天天被你主子慣的,滾下去。”

團子像沒有聽到,很高傲,尾巴在他的臉上甩來甩去。歐陽景抱著它放到了沙發(fā),要不是看在它受傷的份上,真想丟出去。

“一會兒我有一個會要開,幫我看一下它。”

厲弘深沒有在梵爵上班,但是現在的權力遠遠要比在梵爵上班強得多,任職L·long,簡稱Ll互聯(lián)網公司亞洲區(qū)總裁,蘭城有一個小分部。

“它要是咬我,我可是要還手的。”歐陽景道。

“不行。”

“……為什么?它還真的比我重要?”

“無論你用什么方法管它都行,但不能打它,不能傷害它。”

歐陽景:“……”

這狗混得真他.媽的好!

酒店。

上午十點,厲弘深從會議室里出來,這里的公司沒有他的辦公室,所以這個會議就在酒店里開。

從會議室到休息室,身后跟著這里公司的經理。

“厲總,關于這個尋找插畫師為我們的公司以插畫的形式作為宣傳這件事,我們有幾家比較靠譜的公司,您看……”

“這種事就不需要我定奪,你看著辦。”

“好。”

“中午有個局,厲總……”

“中午我請客,你去安排。我還有事,就不參加。”厲弘深語氣淡漠,言行舉止有著在商場里歷練出來的大氣,雖說平淡,可壓迫在一舉一動里。

“是。”經理虛虛的冒著汗,都說這個亞洲區(qū)的總裁難以相處,看來,還真是啊。

厲弘深沒有回家,今天一條都在這個酒店里處理公事。家里很多東西沒有收拾,也是不能住了。

尤其是在那個臥室里,空氣里是猝了毒的。下午讓歐陽景把團子帶了過來,還是呆在他的身邊,比較放心。

……

一天后。

蘭城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凌晨的三點,機場依然是人來人往。

很多家屬來接機,也有很多獨身一人。其中就包括帶著帽子和口罩的女人,著一身干凈利落的衣服,黑色的緊身褲子裹著她粗細得當的腿,筆直。

不算高,可身材比例好。一頭青絲自然而落,百褶的脖頸,勾勒著幾縷青絲,美的清新脫俗。

行李就是一個小小的箱子,一個隨身的包,出去,攔了一輛出租車。

抱了一個酒店的地址。坐在車上,她才把口罩給拿下來,舒了一口氣。

四年多的時間,她的包子臉已經有了成熟的味道,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透亮而從容。

司機把她看了又看,“小姐長的好面熟。”

“是么?”她反問,聲音清脆好聽。

“幾年前這個城市有一個很紅的小女孩兒,有很多她的傳說。”

女人隨口一問,“有哪些傳說?”

“嗯,被逐出學校,被趕出豪門,和自己的親哥哥鬼混,流產,然后進精神病院,很多……”

活在網絡上的女人。

后座的女人紅唇一勾,帶著一點淺淡的笑意,對于這些話,她就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

“原來……現在還有這種話?”幾年了,依然被人記得這么清楚。

“是的。年輕人嘛,瘋狂很正常。就是沒有把握好這個度,硬生生的毀了自己。”

車里沒有人出聲,很寂靜。女人看向窗外,兩眼黝黑有神,不怒不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你是哪個女孩兒嗎?”司機問。

女人沒有回答他,司機也沒有在問。

一直到酒店,女孩兒下車,付錢時,臉上揚起了笑容,“師傅,我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女孩兒,我回來了。”

師傅,“……”有點尷尬,在本人的面前,提起過往的那些事情。

女孩兒很不堪,但是,用要給人一個改正的機會不是?

想道歉,女人已經起身,進了酒店,姿勢坦蕩大方。

……

辦好入住手續(xù),洗完澡,躺在床上,一點困意都沒有。

好久……好久沒有回來了,四年的時間,居然就這么晃過去了。

她去陽臺,欣賞著這個城市。漂亮的臉蛋兒被夜色罩上了一層深沉。

心里壓積很久的大石頭又浮了上來,沉重。

陽臺的對面,陽臺上有一條狗,在濃重的夜色里,它的眼睛發(fā)出妖冶的綠色。也不知道是在嚇唬誰,爬在那里,仰著頭,四處亂看。

狗啊……

她這輩子是不打算養(yǎng),也不想親近了。那么大一條,阿拉斯加,比貴賓犬難養(yǎng)。

男人是被吵醒的,這個聲音是從陽臺上發(fā)出來的。

團子又出去搗亂,團子有從二樓掉下去的唇歷史,這里是20樓,萬一掉下去……

他起來,喊了一聲。

團子嗷嗚一聲,腿骨折不方便走路,于是就只能叫喚。

出去。

沒有開燈,對面的樓層里有燈,兩棟樓隔的不遠,所以有些燈光,他彎腰去抱。

彎的時候,不經意的朝對面看了一眼……就在那電光石火之間,他忽然愣住!

整個人一僵!

她?!

他靠近陽臺,手捉住扶手,很想看個究竟。可也就是看了一眼,對面的女人已經進去,拉上了窗簾。

是不是她?!!

到底是不是!

根本看不清。

然,在想一想……應該不是吧,眼花了。他搖搖頭,低頭,嘆息聲從喉嚨里低低的發(fā)出來。

團子的腿出了血,這條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膽子很小,可又喜歡蹦跶,骨折了也蹦跶。

他蹲下,看這個樣子只能送醫(yī)院了,但是寵物醫(yī)院這個時間也沒有人,他只能自己給它處理,天亮后去醫(yī)院,該換藥了。

“小混蛋,就會給我找事兒。”

團子的爪子搭上他胳膊,有點撒嬌的意味。

……

女人的電話響了,所以她進去。拿著手機到沙發(fā),“我已經到了,現在在酒店。”

“那就好,你那里幾點?”對方的聲音低沉磁性。

“現在是四點半,天都快亮了。”可她還是沒有半點睡意,胃反倒是疼了起來。

這幾年里,胃三不五時的疼。

“休息一下,然后起來吃飯。過兩天我就會過來。”

“好。”

“嗯,注意安全。先休息幾天,等我來幫你處理一些事情。”

“好。”

對方低低的笑了聲,“這么聽話?”

女人開了電視,仰頭,懶散一笑,嫵媚動人,“不喜歡我聽話的話,我也可以唱反調。”

“不,就這樣。好了,趕緊去休息。”

“好。”

結束通話,女人聽著電視里的聲音,看著天花板,忍著胃疼,一直到天亮。

……

胃疼的不行,早上七點,她就已經起床,不如醫(yī)院不行了,冒冷汗。

酒店的車輛送她去,掛水。也不需要住院,急性胃炎,也不是第一次了。

拿藥。

酒店的車輛自然不會在這里等,早就已經走了,她結束,對方會來接。

于是她就在那兒等,吃了藥掛了水,胃好多了,只是臉色有些難看。

站了差不多五分鐘的時間,有一條狗嗷嗷的叫了起來,她順著狗看去,一條阿拉斯加,窩在一輛古斯特前。

原本就只是一條狗罷了,她看一眼就離開,可尾巴處那一撮紅毛讓她看了又看。

有些事、人或者動物,但凡是在生命里出現過,付出過真心的,那必然就是扎心的記憶。

但,也只是看看而已……酒店的車子來了,她上去。

團子仰著頭蠢蠢的也不知道是在對著哪里叫,可能是對面那個久久都不過來抱他上車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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