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說的盛云煙的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有想到對方絲毫不顧及面子,如此直白白的……
原芷藍(lán)也沒有想到郁清秋這么會撕逼,也是,怎么說也是一個電臺主持人,有口才的。
“郁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詞,不要把女表隨時掛在身上。深……弘深和我原本就是情侶,無論你怎么謾罵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道不同不相為謀,再說下去,恐怕我聽到的是更激烈性的言詞,告辭。”盛云煙轉(zhuǎn)身,抬手握了一下厲弘深的胳膊,她是從車?yán)锵聛淼模匀灰材鼙鎰e車子的方位,一個人摸索著過去。
郁清秋也沒有再接著說下去,這個女人……明嫣那個小白兔哪里是她的對手啊。太懂得適可而止,她清楚的明白,再說下去,必然是對她很不利的話,就此打住,還有一幅很大度的‘我不與你計較’的口語,還有那句‘弘深和我原本就是情侶’,真是讓她惡心到了極致!
她把眼神轉(zhuǎn)到那個男人的身上,如果說盛云煙讓人感覺到惡心,那他又算什么。
厲弘深向來都不是讓人輕易看懂的人,他一只自然垂立于身側(cè),另一只手放在褲子的口袋里,方才下的那點小雨,這一會兒也完全的停了。
陰云密布,昏暗的天空,他挺立著,濯濯青柳之姿,沒有掩去的是他本身散發(fā)出來的光芒。
他也看著郁清秋,那眼神也不如剛才那般淡然,轉(zhuǎn)而變成了幽深而尖銳。就好像是在孤漠蒼穹里的一頭狼,沒有掠奪的意思,卻有讓你不敢再放肆的壓制!
氣場分明。
原芷藍(lán)摸了摸鼻子,當(dāng)著他的面,罵了他的……嗯,盛云煙還真不知道算不算他的女人,他自然會炸毛。
偏偏郁清秋……還要火上澆油。
“我聽說明嫣被關(guān)進(jìn)了牢房里,因為她殺人?我不會信她殺人。如果你還有點良知,就該去搜集證據(jù)救她出來。如果你已經(jīng)完全不想管她,那我祝你們這對賤男女白頭到老,和她離婚。把她交給我,厲弘深,你和她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情。但是……從你今天的行為來看,你不配擁有她。”
厲弘深菲薄的唇繃得很緊,他只是看著郁清秋,對于她這一長串話,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最氣憤莫過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郁清秋這會兒就是這種感覺。
“厲……”
“來這兒逞你的口舌,是不是來錯了地方?她的事情,你沒必要知情,請便。”后退,上車,啟動,去醫(yī)院。
……
郁清秋攥緊了自己的手,原芷藍(lán)倒是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車子開得飛快,頂棚雖說是拉了上來,但窗戶全開,空氣很潮濕,吹在臉上全是水。
“喂……大小姐,可以關(guān)下窗戶么?”
原芷藍(lán)甩了甩一頭漂亮的黑發(fā):“我以為你現(xiàn)在心情不好,想吹吹風(fēng)。”
“那你敢不敢和我同甘共苦把你那邊的窗戶也降下來。”郁清秋的臉差不多都已經(jīng)濕了,有點冷。
“我可以和你同甘共苦,但是這個苦……我到底要怎么共?我和你的那位朋友,不認(rèn)識。你心里著急,我也無可奈何。如果殺人屬實,那就償命。如果有別的隱情,那么……司法自然會有一個公證。還有你要搞清楚,她殺的是誰,容家第二位老總裁,那容廳會放過她?”
說話間,玻璃已經(jīng)伸了上來。
郁清秋:“我也不能就這么束手無策,言家現(xiàn)在……就一個江郁掌事。言彥華不知所蹤,就算他回來,他也不會管明嫣。現(xiàn)在她的哥哥還生死不明,我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容家手上么?”
“其實也不見得她就會死。”
“為什么?”
原芷藍(lán)一個漂亮拐彎,頭不經(jīng)意的一側(cè),一輛阿斯頓馬丁正跟在她的后面,她秀氣的眉皺了皺,腳下油門一踩,速度猛然上升!
“厲弘深會救她,你相信我,你朋友不會死。”
身后那輛阿斯頓馬丁,世界頂級超跑,忽然超速,以一個漂亮的甩尾橫在了她的面前。原芷藍(lán)若不是反應(yīng)快,必然撞上去。隔著兩層玻璃,她看到了車內(nèi)那男人,那一張風(fēng)雨欲來的臉!
她反應(yīng)很迅速,倒車,同時踩油門,掉頭,方向盤轉(zhuǎn)得流暢而瀟灑。
“那是你哥。”郁清秋道。
“我沒說那是畜生。”
“……”她也就不問了,人人心中都有一道地不去的坎,有一個不想見的人。她的頭一倒,靠在窗戶上,閉目,臉頰沉靜。
……
原南風(fēng)不是不能睹人,而是這是在車水馬龍里,互相飆車,一旦出事,那就是人命。不追了,索性就開慢一些,點燃一根煙,在車子里吞云吐霧,煙霧把他眉梢里那個淚痣熏染得越發(fā)的妖治。
他往后靠了靠,夾著煙的左手伸到了窗外,煙霧隨著風(fēng)走,帶起了一串青白色飄逸的印記。那雙眼晴如墨染,如狼,靜候獵物上門的狼!
一個電話打出去。
“剛才我的人從你家那個地方出來,她去了你家?”
厲弘深才剛剛把盛云煙送到附近的醫(yī)院,他在外面的走道,“你吃醋?”
“那當(dāng)然。”承認(rèn)的又快又穩(wěn)。
“有出息。”
原南風(fēng)彈了下煙灰,他醇厚的聲音在車廂內(nèi)縈繞,“我有一個你女人案情的重大線索,但是這個線索我不會告訴你。去讓我們家小丫頭來求我,我相信厲總辦得到。”
“……我找她去求你?你還有沒有更愚蠢的方法?”
“沒有,老子舍不得傷害她,你還舍不得?”草,原南風(fēng)暗自咒罵一聲。
“……”厲弘深沒有回應(yīng),原南風(fēng)手里有對明嫣殺人的重大線索?
“好。”
“好,那我等著。”原南風(fēng)收起電話,但摁斷電話的前一秒,他忽地想到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兩個大男人,在電話里講著十幾歲才會聊的話題,很可笑。
他沒回,原南風(fēng)自顧的回:“像個傻X,大傻X。老子要不辦了她,要不就弄死她!”
厲弘深放下電話,看著樓下的風(fēng)景,沒有回房。
愛上一個人像個傻X……
要不辦了她,要不就弄死她。
他忽地一笑,諷刺,不知是在笑誰。
……
原芷藍(lán)不是一個喜歡受人擺布的人,這一個消息厲弘深足足等了半個月。結(jié)果只等到一個根本看不到人臉的監(jiān)控視頻,行蹤也是堂堂正正,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異樣。
但只要是有這個人,那就必然可以查到,交代下去,著手去辦。
又一個星期。
明嫣在牢房里已經(jīng)呆了二十多天,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只是氣色不好,一天比一天話少。郁清秋去了不下五次,從來沒有見到人。至于她變成什么樣兒,沒有人知道。
那個監(jiān)控,基本上也已經(jīng)鎖定了人物,按兵不動。
向盈盈和盛云煙誰都沒有走,依舊在名流公館里,兩人相處得……也和氣。也只能用和氣來形容,厲弘深隔三差五的會回來。盛云煙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過名流,上一回一次性吃了十瓶蝦醬,住院住了十天,如今,不知去向。
對于毫門圈來說,又有一件大事發(fā)生,言家懂事,再次易主。
言彥華,再次殺回來。
一轉(zhuǎn)眼,還沒有好好享受風(fēng)光的江郁,趕出董事會,被言彥華囚禁在家中。
“厲總。”言彥華坐上他懂事長之位的第五天,給厲弘深打電話,“看來我還真是得感謝你……當(dāng)初把我拉下馬的是你,現(xiàn)在讓我上任的還是你。”他在心里呵了兩聲。
厲弘深在回家的路上,殘陽如血,那余光懶洋洋的灑來,男人的車也開得很慢。紅燈,停。十字路口,一條通往名流,一條通往警局。
他看著不停閃爍的數(shù)字,目光黝黯而淡漠,“送你上任,我有條件。我個人掏腰包替你還一億人民幣的帳,我會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你……你想干什么?”有些人給好處,他樂意。有些人給,他害怕。言彥華一聽到這話,戒備心頓起。
綠燈。
厲弘深松開腳跑剎,直行,回名流。在車子行駛到中央時,方向盤一個急打,急速右拐,臨時改了線路。
“拿你所有身家和你們整個言氏,把明嫣弄出來!”
“……厲弘深,你這是敲詐!”
“言總,這是你的骨肉。敲詐這兩個字,是不是用得有些不妥?如果你做不到……”欲言又止,后面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可拖長的尾音就像刀子劃在石板上的聲音,冗長而撕裂。
“你!我考慮一下……”該死的。
……
厲弘深關(guān)掉藍(lán)牙,他知道言彥華必會同意,他也只能同意,沒有第二個選項。
警局。
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她在這里已經(jīng)一個月了。
進(jìn)去。
“抱歉,厲總,明小姐下午開始狂吐,吃什么都吐,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往醫(yī)院。”
他擰眉,出去,打電話給凌眉,“怎么回事,為什么不報?”
“事態(tài)緊急,沒有來得及說。不過現(xiàn)在可以說了,厲總,明小姐有懷孕的跡象,我們還在進(jìn)一步做檢查,絕大可能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