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樣子看起來很激動,直接無視掉凌峰那張冷漠清雋的臉,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神中滿是期待和急切。
凌峰的視線在沈晚晴抓著他胳膊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直到沈晚晴意識到什么縮回了手,他才淡淡地說道,“我會盡力的。”
沒有多余的話,更沒有所謂的安慰之詞,不過沈晚晴對此并不介意,她現在最關心的是宋清墨的身體狀況。
她雙手合十,認真地對凌峰說道,“凌大哥,那就拜托你了!”
凌峰看了她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隨后對身側的人說道,“準備手術。”
要不是宋清墨突然醒來,手術早就已經開始了,可想到這兩個人之間的那些糾葛,他最終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沒有出聲打斷他們之間的談話。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但他知道這是宋清墨所希望的。
那樣一個沉穩內斂又高傲自負的人,恐怕也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才會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
不過......看到剛才那一幕的時候,不知怎么的,他那顆早就已經冷卻的心竟莫名地升起了一絲溫度,沉寂了那么久,包裹在外面的那道冷硬的外殼也終于有了一點松動。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
凌峰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抹嬌俏的身影,眼眸中的冷漠也隨之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底升起的一抹暗沉。
宋清墨和沈晚晴都可以敞開心扉化解彼此之間的誤會走到一起,那他和她是不是......
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凌峰眸中的那么亮色最終還是化作了一抹無奈的嘆息,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手術室門口。
......
沈晚晴收回思緒,看向對面的男人,漂亮的唇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話是這么說沒錯,不過墨的性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其他的事情倒也罷了,涉及到老爺子的身體,他是決不會假手于人的,不過這樣的感情想必二少不能感同身受,畢竟不是誰都能理解一個十歲就失去父母的人的心情的。”
宋清文:“......”
這個女人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他的錯覺?他怎么感覺她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沈晚晴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繼續說道,“即便是這樣,沒能親自參加這次董事會清墨他也非常遺憾,他讓我過來向各位董事表示誠摯的歉意,并鄭重表態,如果大家信任他,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會帶領宋氏邁向一個新的高度,所以希望各位董事能慎重地考慮,投出自己珍貴的一票。”
她本來是想等宋清墨脫離危險之后再離開的,還是凌峰的一番話成功說服了她。
他說,“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你不是醫生,就算你待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可要是宋氏因此落入那些人的手中,就算墨他真的醒來,你覺得他會怎么想?如果醒來之后他發現所有這一切最終還是被那個人奪走,這么多年的苦心經營最終付之一炬,又要重新再來一遍,你覺得他會是什么樣的感受?你忍心看他再次陷入痛苦之中嗎?
“你可能不知道,這二十年來他都是怎么過來的。他心心念念的就是當年的事情,那些曾經發生的事情一直折磨著他,讓他睡不安寢,經常從噩夢中驚醒,甚至一度患上了心理疾病。
“他一直覺得是自己害得父母雙亡,當初他們要不是為了救他,也不會就那樣離他而去。他一直想要親手為自己的父母報仇,卻苦于沒有有力的罪證將他們繩之以法。
“其實墨所擁有的資產早就已經超過了宋氏,他并不在乎那點財產,只是宋氏對于他的意義遠非如此。我記得他曾說過,如果不能讓那些人用命來償還所犯下的罪孽,那就讓他們失去最想得到的,或許這樣會比殺了他們還要解恨。
“其實這不是關鍵,最重要的一點,墨的心里疾病并沒有完全康復,我們只有幫他實現這個愿望,才能使他真正從當年的陰影中走出來,放下過往,開始一段新的生活,我想這也是你所希望的吧?”
難得一向沉默寡言的凌峰一下子說了這么多,沈晚晴意外之余心里非常地感動。
如果說二十年前的宋清墨幾乎失去了所有,那么這些在危難中建立起來的友誼則是他這么多年收獲的一筆寶貴財富,也是他能最終挺下來走到現在的精神力量。
她為宋清墨感到高興,也衷心感謝這些伴著他走過那些艱難歲月的朋友。她知道,如果沒有他們的付出,也就不會有她和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