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雖然滿心的疑惑,卻也沒時間多想。
只是她怎么也沒有料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她就說公寓里怎么突然配備了那么多茶,還都是很高檔的那種,她一度以為那是宋清墨給自己準(zhǔn)備的,卻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這樣看來,宋清墨對那個女人可真是好。
想到方萍很多年前的心愿,劉嬸的眸中閃過一抹復(fù)雜。
也許她不能再這么等待下去了。
心里這樣想著,她不由加快了腳步。
看著劉嬸離開的背影,宋清墨慢慢收回目光。
當(dāng)他的視線無意中掃過茶幾上放著的東西時,眸光不由黯了黯,不過他什么也沒說。
“宋總,有些事我不太明白,想要請教一下。”
沉默了片刻之后,白敬軒終于開了口。
在他看來,有些事既然無法回避,不妨攤開了說。
“白總有話不妨直說。”
宋清墨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
不管怎么說,那丫頭現(xiàn)在可是他合法的妻子,這既是他搶得的先機(jī),也是他此刻面對白敬軒的底氣。
不過,想到那丫頭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的關(guān)于合約的事情,宋清墨的眉頭還是幾不可察地皺了皺。
聽了宋清墨的話,白敬軒微微點了點頭。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里應(yīng)該是小晚哥哥的公寓,不知宋總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對于白敬軒的質(zhì)疑,宋清墨并不感到意外,準(zhǔn)確來說,在看到白敬軒的那一刻,他或多或少已經(jīng)猜出了幾分。
看白敬軒現(xiàn)在這樣子,顯然還不知道他跟那丫頭已經(jīng)結(jié)婚的事情,不過這也難怪,她當(dāng)初答應(yīng)結(jié)婚的時候,提出的條件便是隱婚。
也因為如此,直到現(xiàn)在她的父母和哥哥,以及遠(yuǎn)在京都的外公外婆都還被瞞得死死的,一點消息都沒透露,就是她最好的朋友墨九,也是在無意之中偶然知道的。這樣看來,那丫頭沒有告訴白敬軒也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男人之所以會找到這里來,恐怕只能算是一個美麗的失誤而已。
想到那丫頭回國那天發(fā)生的事情,宋清墨的唇角不由彎起了一抹弧度。
看來,有時候粗心也不全是壞事。
心里這樣想著,宋清墨臉上的表情就帶上了一抹玩味。
其實他的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那丫頭粗心的話,這個男人今天去的地方恐怕就是樓下了。
一想到他們一直瞞著自己來往,甚至還有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單獨相處,宋清墨的心里就像是被蟲子啃咬了一般,渾身都感覺難受起來。
不過,今天這個機(jī)會真是太難得了,他不想就這樣輕易放過,所以只能暫時摒棄心里那點不悅,把所有的心思都壓了下來。
打定了主意之后,他沒有立即出聲,而是沉吟了片刻,就在白敬軒明顯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才幽幽地開了口。
“看來白總最近真的很忙。”
見宋清墨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冒出這么一句,白敬軒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明顯有些不悅。
“什么意思?”
說實話,他很不喜歡現(xiàn)在的這種談話模式,好像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處在了被動的境地,只是事情到了現(xiàn)在這種地步,他已經(jīng)沒有了退縮的可能。
再說了,白敬軒的心里很清楚,要想贏得那丫頭的心,他就必須要披荊斬棘,剔除掉她身邊所有的隱患才可以,所以,如果這個宋清墨真的對那丫頭有想法的話,那么這一關(guān)他遲早是要面對的。
這樣一想,他的心反而慢慢冷靜了下來。
宋清墨伸手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隨后看似不經(jīng)意地說道,“白總最近都沒有看新聞嗎?”
聽了宋清墨的話,白敬軒的手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握了握。
他這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最近發(fā)生什么大事了嗎?
可即便是這樣,也輪不到這個男人來提醒他。
別說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連陌路都不如,就算是好朋友,也不應(yīng)該在這時候突然提起這些,畢竟他們現(xiàn)在討論的話題可不是這個。
可是......
不知道為什么,之前那種不好的感覺突然再一次襲上心頭,白敬軒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發(fā)生了,可他一時半會兒卻又怎么也想不起來。
因為沈晚晴還要上班,所以收購的具體事宜基本上都落在了他的頭上。
這也就算了,誰知那丫頭前兩天又給他安排了那樣一件事,雖然最后的效果真的挺不錯,可他是真的累壞了,就算有秘書在旁邊盡力協(xié)助,每天依舊忙得天昏地暗的,今天好不容易得了一點空,誰知又遇到這樣的事。
不過,他此刻雖然滿心疑惑,卻也沒有時間細(xì)細(xì)去理會,只能先硬著頭皮迎上去。
而且,就算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事又怎么樣?不是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嗎?白敬軒在心里暗暗寬慰自己。
“宋總有話不妨直說。”
見白敬軒似乎有些不耐煩,宋清墨不由挑了挑眉,只是他剛要開口,卻見劉嬸端著托盤走了過來,于是只能暫時保持沉默,停止了剛才這個話題。
“先喝口茶吧。”他淡淡地說道。
白敬軒聞言,朝不遠(yuǎn)處的劉嬸看了一眼,隨即微微點了點頭。
劉嬸本來還打算趁機(jī)聽聽他們在聊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他們突然停止了交談,雖然心里不免遺憾,卻也只能作罷。
她小心地將茶水一一擺放在兩人的面前,打了聲招呼之后就準(zhǔn)備離開,卻被宋清墨突然叫住。
“劉嬸,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沒有想到宋清墨會這樣說,劉嬸不禁有些驚訝。
要知道,晚飯雖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但是宋清墨為了保證飯菜的口感還有新鮮度,決定等沈晚晴回來之后再進(jìn)行最后一道程序,所以嚴(yán)格來說,晚飯并沒有做好。
劉嬸的視線若有似無地在白敬軒的身上掃過,隨后笑著看向宋清墨。
“先生,我回去了也沒什么事,再說了,飯菜還沒做好,您這里又有客人,我留下來的話也可以幫幫您。”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劉嬸的好意并沒有得到宋清墨的首肯。他只是稍稍遲疑了一下,就拒絕了她的提議。
“沒事,你走吧,這里有我呢。”
劉嬸聞言,似乎有些為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可是......”
宋清墨朝她看了看,眼神變得有些復(fù)雜。
“就這么定了,夫人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不能讓你一直等著,再說了,那些菜我也會做,你就別擔(dān)心了。”
見宋清墨態(tài)度堅決,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劉嬸只能點了頭。
“那好吧,我先走了。”
說完話之后,她朝宋清墨和白敬軒微微欠了欠身,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因為宋清墨口中突然冒出來的“夫人”這二字,一直靜坐在那里的白敬軒頓時如遭雷擊,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公寓的房門在劉嬸的身后響起,他才猛地抬起頭來。
他定定地看著宋清墨,一臉的不可置信。
對于白敬軒的反應(yīng),宋清墨感覺很滿意。
他剛才之所以會忍下心里那口氣,等的就是這個。
自從知道了白敬軒的身份以及跟他跟那丫頭之間的關(guān)系之后,宋清墨就知道,這個男人才是他真正的勁敵。不把他從那丫頭的身邊拔除,別說他的心里不安,恐怕就連這形式上的婚姻也很難繼續(xù)保持下去。
不過,這個男人對那丫頭有多重要,他還是清楚的,所以,為了不傷她的心,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
如果對方還算識趣,愿意知難而退,那么他自然也會給他一個面子,不會讓他太難堪,也不會揪著這件事情不放。
說到底,只怪那丫頭太優(yōu)秀,總是能在不經(jīng)意間就吸引到別人的目光,就像他當(dāng)初那樣。
既然如此,真要把她身邊的那些花花草草全都鏟除掉,就顯得不可能,畢竟消滅了這一批還會有新的一批繼續(xù)滋生,一直沒完沒了下去,所以他能做的,恐怕只有依靠自己的魅力牢牢地將她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來,不給其他人任何的機(jī)會。
其實,以他對白家的了解,白敬軒就算再癡情再任性,遲早還是要回京都去的,畢竟那里有他的責(zé)任,有他的事業(yè),這樣的話,只要他能把那丫頭留在自己身邊,讓他們沒有見面的機(jī)會,就沒什么可擔(dān)憂的,畢竟他對自己的魅力還是比較自信的。
想到這里,他指了指白敬軒面前的那杯茶,笑著說道,“白總請喝茶。”
“嗯?嗯。”
即便已經(jīng)極力控制了,白敬軒還是難免有些失態(tài)。
沒辦法,宋清墨剛才話里的信息量真的太大,讓他不禁有些發(fā)懵。因為擔(dān)心他猜想的那種可能性變?yōu)楝F(xiàn)實,他甚至遲遲都不敢追問。
他機(jī)械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胡亂地喝了一口,就連舌頭被燙到都沒怎么留意。
宋清墨見狀,眸光閃了閃。
他看了對面的白敬軒一眼,隨即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這個白敬軒他之前雖然沒怎么打過交道,但是他在商場上的殺伐決斷他可是聽說過的,如今因為他的一句話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他可不覺得傳言有假,只能說明一點,就是那丫頭在這個男人心目中的地位真的很不一般。
想到這里,宋清墨的眸光不由深了深。
“白總剛才不是好奇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嗎?如果我告訴你,這里其實是我家,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
因為剛才的那個插曲,此刻的白敬軒已經(jīng)沒有了初始的震驚,不過看向宋清墨的眼神中還是難掩驚訝。
在他的眸光中看到了質(zhì)疑和探究,宋清墨不由朝他笑了笑。
“怎么?白總不信?”
看著宋清墨臉上那抹淺淺淡淡的笑意,白敬軒只覺得有些刺眼,只是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些的時候。
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艱難地開了口。
“我想確認(rèn)一下,這里真的是C座309嗎?”
即便覺得這樣的問題有些可笑,白敬軒還是禁不住問了出來。
他怎么也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會是真的。
要知道,是那丫頭親口告訴他,說她現(xiàn)在住在世紀(jì)城C座309他哥哥的公寓里。
想到宋清墨剛才所說的那些話,白敬軒突然有些頭痛。
如果這個男人說的是真的,那么那丫頭為什么要騙他?
還有.....
如果這里真的是宋清墨的公寓,而那丫頭又住在這里,這是不是說.....
想到那一種可能性,白敬軒只覺心里一陣揪痛,難受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還以為自己有機(jī)會的,誰知事情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這種地步。
她不但有了男朋友,甚至已經(jīng)跟他同居了.....
白敬軒驀地攥緊自己的雙拳,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然而,沒等他調(diào)整好心緒,做好接受事實的準(zhǔn)備,宋清墨的答案已經(jīng)朝他砸了過來。
“沒錯,這里是世紀(jì)城C座309,而我是這里的戶主。”
即便這個答案白敬軒之前已經(jīng)猜到了,但是真的在耳邊響起的時候,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甚至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沖動。
見他沒有吭聲,宋清墨不禁微微斂了斂眉。
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這樣做有些不地道,但是為了讓這個男人死心,他不介意降低自己的格調(diào)。
“白總,你沒事吧?”
聽著他關(guān)心的話語,白敬軒只覺刺耳,卻又無可奈何。
“我沒事。”
似乎為了驗證自己話中的真實性,他朝宋清墨笑了笑,隨即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宋清墨見狀,輕輕點了點頭。
“哦,沒事就好。”
說完之后,他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聽晚晚說,你跟她從小一起長大,你一直都很照顧她,我在這里以茶代酒向你表示感謝。”
說著話,他端起茶杯朝白敬軒的跟前湊了湊。
白敬軒聞言,不但沒有回應(yīng)他的提議,反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看了宋清墨一眼,淡淡地開了口。
“宋總言重了,這是我跟小晚之間的事情,與其他人無關(guān),更何況照顧她是我心甘情愿的,不需要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