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晴的心里不由一驚,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慢慢轉過身子,朝著沙發的位置走去。
許是因為手中咖啡的味道太過濃烈,一開始她并沒有太留意,直到走近了一些,她才逐漸聞到空氣中隱隱傳來的酒精的味道。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確認自己沒有聞錯之后,不由加快了腳步。
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她只打開了由臥室通往廚房的燈,因為沙發距離較遠,又背著光,所以此刻完全掩映在陰影之中,什么也看不到,只是隨著她一步步靠近,空氣中彌漫著的酒精味變得愈來愈濃烈了,似乎正在一點點地印證著她心里的那個猜測。
知道待在那里的可能是那個人,為了不驚擾到他,沈晚晴暫時并沒有打開客廳的吊燈。
不過,在沒有得到確認之前,她一直都保持著一絲警惕,隨時準備遇到危險時予以反擊,所以端著咖啡杯的手也是緊了又緊。
就這樣,當沙發上的情形完全暴露在沈晚晴的視線里時,她那顆一直緊繃著的心才終于放松了下來。
因為光線有些暗,她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發覺沙發上躺著一個人。
雖然他的胳膊搭在額頭上,將一張臉完全遮掩了起來,但是看他的身形還有身上穿著的那套衣服,她基本上已經可以確認,這個人就是宋清墨。
她定定地看著他,半天沒有動。
男人躺在沙發上,樣子看起來很安靜,要不是他已經被撕扯開的領帶,還有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酒味,恐怕很難有人會看出他這是喝醉了。
看著這樣的宋清墨,沈晚晴突然有些遲疑起來,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聽說喝過酒的人是要喝醒酒湯的,不過可惜的是,她根本不會做。
沈晚晴第一次深切地體會到,一個女人會做飯有多么的重要。
也許她真的要好好學學了。
可是現在......
她看了沙發上的男人一眼,猶豫著要不要百度一下,試著做做,卻在這時突然想起了方瑾瑜,想起了劉嬸,那只已經邁出去的腳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她記得上初中的時候,他們的英語老師曾經說過“聰明的人同樣的錯誤只犯一次”,她覺得,自己怎么著也應該算是一個聰明人。
心里這樣想著,她毅然地收回視線,慢慢地轉過身。只是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她還是猶豫了一下。
她回過頭朝沙發的方向看了一眼,雖然根本看不到男人的身影,她的眸光卻因此黯了黯。
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側過頭看了旁邊的房間一眼,隨即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慢慢走了過去。
雖然現在天氣依舊還有些熱,但畢竟已經立秋了,早晚的溫差也開始慢慢變大,要是在沙發上躺一晚上,很有可能會感冒。
想到他不但要忙碌CJ的事情,還要抽時間處理跟顧氏的合作事宜,沈晚晴就覺得一陣心疼,說到底,都是他們家連累了他。
心里這樣想著,沈晚晴已經打開了宋清墨的房門。
她本來打算直接在自己的房間取一床被子的,可想到男人的潔癖,她最終還是改變了主意。
男人的房間似乎沒什么變化,依舊干凈整潔,還是她上一次進來時的模樣。
沈晚晴顧不得多想,朝不遠處的床上看了一眼,稍稍思忖了一下,直接朝衣帽間走去。
這里的衣帽間比她房間里的要大很多,東西很齊全,沈晚晴很快就找到了一塊毯子。
等到她再次來到客廳的時候,男人依舊躺在沙發上,只是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舒服,不斷地翻著身子,嘴里還小聲嘟囔著什么。
沈晚晴見狀,不禁皺了皺眉。
不過她最終什么也沒做,只是彎腰將毯子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
就在沈晚晴蓋好毯子準備起身的時候,男人突然嘟囔了一句什么。
聽到聲音,沈晚晴的身子不由一僵,只是她并沒有直起身子,而是鬼使神差地彎腰將耳朵湊了上去。
“渴.....”
這一次,她終于聽清楚了。
看著他一副很難受的樣子,沈晚晴終是不忍心。
她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隨即站起身來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沒有愛情,他們之間還有恩情。
沈晚晴在心里默默想著。
因為實在不敢冒險,她最終放棄了煮醒酒湯的打算,只是給他端了一杯蜂蜜水。她記得有一次自己的父親喝醉了酒,母親就是這么做的。
心里這樣想著,她端著水杯來到了沙發跟前。
猶豫了片刻,她慢慢蹲下了身子。
“宋先生,你起來喝點水吧!
不知道是她的聲音太小,還是男人醉得太厲害,他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依舊靜靜地躺在那里,沒什么特別的反應。
“宋先生....”
沈晚晴看了一眼宋清墨,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慢慢湊到男人的跟前,繼續輕聲地呼喚。
這一次,男人依舊沒有說話,哼唧了一聲之后,竟然轉過了身子。
沈晚晴見狀,半天沒有動,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見男人半天沒有動靜,沈晚晴想了想,起身將不遠處放著的一張凳子拎了過來。
既然他一直沒醒,干脆把水放在他身邊好了,這樣的話,他真的想喝的時候也能方便一些。
心里這樣想著,沈晚晴將水杯輕輕放在了凳子上。
見一切都準備好了,她再一次起身準備離開,誰知身子還沒站直,卻聽到男人叫了一聲“晚晚”。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還有些口齒不清,但是聽在沈晚晴的耳中卻不啻一記驚雷,震得她呆立在那里,半天都沒有動。
她一定是聽錯了!
沈晚晴暗暗告訴自己。
他們兩個人雖然已經結了婚,但是其中的緣由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如果沒有以往發生的那些事,她可能還會心存一些幻想,可曾經的傷太深,簡直可以說是痛徹心骨,她怎么可能會忘?又怎么可能讓自己再一次陷進去?
沈晚晴苦笑了一下,隨即準備站起來,誰知男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