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不高興，但宋清墨卻并沒有因此而發怒。
他收斂起剛才的思緒，眼皮微抬，掃了門口一眼。
房門從外面打開，凌峰一臉疲憊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情況怎么樣?”
雖然對于凌峰的能力沒什么好質疑的，但宋清墨還是禁不住問了一聲。
凌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走到沙發邊坐下。
“給我倒杯水。”
他聲音不大，帶著一絲沙啞。
累了幾個小時，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要不是因為心里的那點好奇，此刻的他早就回去休息去了。
對于凌峰的這個要求，宋清墨遲疑了片刻。
不過他最終什么都沒說，而是直接站了起來。
看著宋清墨隱忍的樣子，凌峰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戲謔的表情。
想他堂堂墨少，什么時候伺候過別人？
今天這么屈尊降貴地為自己服務，也不知道此刻的心里做何感想。
不過，也因為宋清墨此刻的舉動，讓他對自己的判斷又增加了幾分確認。
“是她嗎？”
凌峰看著正在接水的宋清墨，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宋清墨聞言，手上的動作驀地一頓。
“什么？”
“你喜歡的那個人是阿哲的妹妹吧？”
凌峰并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而是直接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如果說剛才的他還有些不確定的話，那么此刻，他已經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了。
“......”
對于宋清墨的沉默，凌峰并不意外。
只是他即便什么也沒說，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果然是她！
凌峰看了宋清墨一眼，腦海里不禁浮現出沈晚晴那張滿含擔憂的小臉。
在來醫院的路上，沈晚晴已經摘掉了那副眼鏡，所以出現在凌峰面前的就是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
不得不說，在看到沈晚晴的時候，他確實被驚艷到了。
當他聽說她就是顧明哲的那個妹妹時，這個想法不期然地就已經在他的腦海里形成了。
不要說他的腦洞太大，想法太大膽，怪只怪宋清墨最近的表現太過反常。
“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宋清墨將手中的杯子放到凌峰的面前，然后淡淡地問道。
“突然嗎？你前兩天還在為情所困，嚷嚷著要出院，可今天在聽到顧氏出事之后卻一反常態，不但不再提出院的事，甚至還老神在在地將這里當成了大本營，處理你們公司和顧氏的事，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很可疑嗎？”
“你可能不知道，阿哲臨走的時候特別拜托過我，讓我照顧他的家人。”
宋清墨走到沙發邊坐下，語氣中不帶任何情緒。
對于宋清墨的這個解釋，凌峰未置可否。
他看了宋清墨一眼，隨后突然冒出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不錯。”
宋清墨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我是說你的眼光不錯，那個女孩子不但長得漂亮，而且人也不錯。”
凌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對沈晚晴給出了這么一個評價。
熟悉凌峰的人都知道，他這個人平時很少搭理周圍的人，尤其是女人，能這么說沈晚晴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不過，聽到他的這個評價之后，宋清墨并沒有什么表示。
他眼眸微垂，沉默著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還真是厲害，那樣的女孩子都舍得放棄。”
想到宋清墨當年做過的事，凌峰的眼中閃過一抹探究，語帶戲謔地說道。
宋清墨輕輕用手指摩挲著手中的水杯，并沒有接他的話。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淡淡地問道，“你還沒說，顧總的身體現在怎么樣了？”
“既然這么擔心，為什么不親自去？你以為派個程顥就能掩人耳目？”
“......”
見宋清墨并不打算談這個問題，凌峰嘆了口氣，也沒再追問。
“手術還算成功，只是最后的結果還要看后面的恢復情況，不過他的身體本身就不太好，就算恢復了，恐怕也很難像正常人那樣生活，經營顧氏更是不可能。”
“嗯。”
宋清墨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自從知道顧昊之是由于腦溢血引發的昏厥后，他已經有了這方面的思想準備，所以在聽到凌峰這么說的時候，他并沒有太多的意外。
凌峰聞言，看了他一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走到宋清墨的身邊，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兄弟，好自為之。”
許多事情最終還是需要自己去解決，別人說什么都沒用，著急更是無濟于事。
他覺得自己該說的已經都說了，剩下的事情還是留給自己的兄弟自己去處理吧。
說完這些話，凌峰邁開步子朝著門口走去。
他只希望自己的這個兄弟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轍。
從凌峰說話到離開，宋清墨都沒有抬頭，腦海里不斷回響著凌峰剛才說過的話。
......
A市機場。
候機大廳里，宋清文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沈晚晴的電話，可每一次的回應都是那個冰冷機械的女聲。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他又打開微信看了看，依舊什么回復也沒有。
宋清文緊緊地捏著手機，眼神中的情緒很是復雜。
這樣的動作持續了很多遍，直到機場內響起最后一遍催促登機的聲音，他才戀戀不舍地將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慢慢站了起來。
雖然他在內心里對宋振國的做法很是不滿，但是等到他回到辦公室，慢慢冷靜下來的時候，他最終還是接受了父親的這個安排。
其實就算電話打不通，他也完全可以通過其他的手段聯系上沈晚晴，甚至可以親自去一趟醫院向她解釋，可不知為什么，想到那天她說的話，想到自己此刻的決定，他突然沒了站在她面前的勇氣。
也許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復這個動作，并不是期望得到沈晚晴的回應，只是為了一份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心安吧。
其實如果電話真的打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么，就算最終收到了她的回復，恐怕也不是他想要的那樣，但也許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離開。
他有時候都有些鄙視自己，他現在這樣，難道不是在逃避嗎？當他將來有機會再一次站在她面前的時候，不知道他是否還能這么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追求她。
不過，父親說的沒錯，現在的他必須先強大起來，否則就算想要幫自己喜歡的女人，也只能是無能為力。
現在的他，只希望當自己真正強大的時候，一切都還來得及。
......
三天后，宋家老宅。
“董事長，外面有人找您。”
宋懷山正在書房里寫字，林志成從外面進來，恭恭敬敬地說道。
“誰？”
宋懷山頭也沒抬，左看右看，欣賞著自己剛才臨摹出來的顏真卿的書法。
“顧家老爺子顧建德。”
林志成聞言，盡職盡責地回答道。
不管宋懷山是什么態度，該匯報的事情他一條也不能落下。
“嗯？”
宋懷山聞言，驀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他抬眸看著林志成，再一次確認，“你說誰？”
“顧家老爺子顧建德現在就在老宅外面，說是有事找您。”
宋懷山遲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毛筆。
“你先請他到小客廳里坐，我馬上就來。”
見宋懷山的態度變化如此之大，林志成不禁有些疑惑。
顧家的事情現在A市幾乎沒有不知道的，現在大家都想躲避瘟疫一樣躲著顧建德，生怕因此連累上自己，可宋老爺子這是......
不過即便心里有些想不明白，但作為下屬和管家，他還是第一時間執行了宋懷山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