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爺子一愣,隨即破口大罵:“你這混賬東西!說老子有病,是不是不想活了?!”
雷霆大怒。
他雖然坐了二十年的輪椅,但是除此之外,一切正常,十分健康,雖說對于自己殘疾的雙腿還是有些遺憾,但是他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失去雙腿的事實。
作為自尊心極高的老兵戰(zhàn)士,他最痛恨別人說自己有病了!
殘疾不是病!
吳金感覺不對,立刻出來打圓場道:“辰哥,我爺爺確實沒有任何病癥,不知你指的是什么呢?”
陸辰自信笑道:“老爺子的身體當然是健康矍鑠,但是若是身體沒毛病的話,何至于困于輪椅之中呢?”
“那是戰(zhàn)場上帶來的后遺癥。”不需要吳金再解釋,吳老爺子自己冷冷回答道,“怎么?殘疾人就不配擁有健康嗎?因為有一雙用不了的腿,就不配稱作為健康人嗎?”
陸辰彬彬有禮道,“若您確實是因為殘疾而坐于輪椅之上,那便確實是一個健康的殘疾人,只是您的腿不是不能治,這么一來,在我看來,自然就是病人了!
吳老爺子和吳金都是悚然一驚。
特別是吳老爺子,他自己也是浸淫醫(yī)術(shù)多年,世界各地尋找著珍稀藥材,除了事業(yè)之外,其中不乏有著想要自醫(yī)的私心。
可是他坐了二十年輪椅,自然也研究了二十年,可以稱得上專家了,作為有著二十年經(jīng)驗專家的自己,都覺得自己這雙腿沒救了。
這個年紀還不一定有自己從醫(yī)時間長的年輕人何出此言?
年輕氣盛見識短,卻膽敢在他面前班門弄斧,班門弄斧就算了,還拿他吳老爺子最在意的傷口班門弄斧,他對陸辰的印象就更差了。
在吳老爺子看著陸辰的目光愈加不善之前,吳金趕緊出來給陸辰解釋一番。
老爺子二十年前快退伍時被仇敵纏上,生生用炮彈炸裂了腿部的神經(jīng),自此才無法自行走動,必須依靠輪椅。
“我知道辰哥有著神奇的藥丸,可是那藥丸恐怕也沒有神通廣大到可以解決這種病癥的程度吧,辰哥還是不要多言,惹的我爺爺更加生氣,到時候你我二人都得倒霉了!
陸辰卻不為所動,反而滿不在乎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怪不得老爺子談到雙腿的事情,戾氣如此之重,當初明明快要退伍和家人共享天倫之樂,卻遭受了如此浩劫,想必十分痛苦吧。”
看了看吳老爺子即將爆發(fā)的神色,陸辰正色道:“既然雙腿對老爺子如此重要,對于現(xiàn)在已經(jīng)癱瘓的雙腿,再差能差到哪去?老爺子讓我這個年輕人班門弄斧一下也沒有什么損失不是嗎?人得有夢想啊,萬一實現(xiàn)了呢?萬一這雙腿我治的好呢?”
聽聞陸辰這么說,吳金首先心動了。
他自出生起,就經(jīng)常跟著吳老爺子,陪伴著他,雖然吳老爺子喜歡用棍棒教訓他,但是那都是表面功夫,吳金從來沒有受過真正的暴力。
而老爺子對他的傾心教育他也是緊記于心,看著氣勢上威風八面的吳老爺子,終年只能待在輪椅上,倚靠他人才能夠自由行動。
他知道這對于自尊心極強的老爺子來說是一個郁結(jié)。
從小到大都是被老爺子罩著,吳金現(xiàn)在長大了,自然便想要報恩,雖然陸辰看起來不靠譜,但是就像他自己說的,已經(jīng)殘廢的雙腿,再差能夠差到哪里去?
吳金立刻跪在吳老爺子面前哀求道:“爺爺,你就讓辰哥試一試吧,看在我的面子上,孫子長大了,已經(jīng)懂得了明辨是非,我可給您擔保,這個陸辰是有兩把刷子的,就算不能痊愈,試一下又能怎么樣呢?”
吳老爺子根本就不相信陸辰,也不喜歡他,更不想讓他在自己身上亂做什么歪門邪道的手術(shù),但是看著滿懷期待的吳金,他還是猶豫了。
“你這么不聽話,是不是又想挨揍了!趕緊帶著他滾!”吳老爺子這般說著不客氣的話,但是吳金能聽出來他的口吻有所軟化。
吳金喜道:“就算孫子今天被爺爺徹底打成智障,孫子也要讓爺爺接受治療!用孫子的智商來拯救爺爺?shù)碾p腿,值了!”
吳正天看著吳金的溢于言表的喜色,不客氣道,“就你那綠豆大的腦容量,換我一雙腿,太便宜了!”
“爺爺開心就好!眳墙鹇牭骄G豆這個形容詞,諒是他再孝順,也不開心了。
陸辰見兩爺孫有來有往的斗氣,眼底流露出自己都不易察覺的羨慕,他沒有家人,自然也沒有機會感受這種祖孫情:“既然如此,老爺子可否讓我……”
吳金聞言連忙讓開,半拉著就讓陸辰去給他爺爺看病。
事已至此吳正天斟酌了下,仔仔細細打量著身前的年輕人。
不卑不亢,處事不驚,雖然他對陸辰?jīng)]什么好感,但他更搞不懂陸辰究竟有什么底氣。
見到陸辰過來,吳正天暗暗搖了搖頭:
“年輕人,老頭子給你這個機會,記住這是看在吳金一片孝心上,若你信口雌黃……”
吳正天眼中寒芒一閃即逝沒再多說下去。
陸辰見狀微微一笑,他遭到的質(zhì)疑以及白眼還少?
陸辰上前一步,將手放于老爺子毫無知覺得腿上,緩慢地撫摸揉捏著。
根據(jù)吳金剛才所言,老爺子的腿是二十年前受的傷,到現(xiàn)在確實已經(jīng)算的上是陳年舊傷了,即使是本人也早就失去了治療的希望。
吳金看著陸辰認真地撫摸著老爺子的腿,如果那不是老爺子的腿,只看陸辰恐怕很容易誤會他正在做什么大保健。
“咳咳,辰哥,你看的怎么樣了。”吳金問道。
陸辰不言,只是在懷里掏出了一條布套,然后放在一邊緩緩展開,上面是長短不一,粗細不同的各類針。
吳老爺子感覺這庸醫(yī)架勢更足了,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陸辰道:“接下來可能會有一些癢,請您忍受一下。”
這話連吳金都覺得有些不靠譜了,吳老爺子腿都失去知覺了這么多年,怎么還會覺得癢呢?
這陸辰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癱瘓?
不過即使心里再有疑問,吳金都沒說出來,他眼睜睜地瞧著陸辰迅速地在吳老爺子地腿上插入手針。
所謂內(nèi)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吳金這個二世祖什么都看不出來,但是老爺子看著陸辰的手法,卻暗暗驚嘆。
這手法一看就是單身多年,不是,一看就是歷經(jīng)了千錘百煉的訓練,根本不像是一個年輕醫(yī)學生所能展現(xiàn)出來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