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桃兒的內心一片冰涼。對啊,自己心心念念的主仆情深,竟然被那人棄之如敝履。這樣的現實實在叫人難以接受。想到自己對青璇說的時候的信誓旦旦。
桃兒抬起頭來,看一眼青璇。本來以為,她會嘲笑自己。沒有想到,桃兒看到的那雙眼睛,沒有了嘲諷,沒有冰冷。那雙漂亮的眼中竟然滿滿的都是同情。桃兒沒有想到,青璇小姐竟然懂得自己的心情。
被陳云婉放棄,她沒有太多的遺憾。只是覺得很心痛。明明自己是那樣珍視她們主仆之間的情誼,可是陳云婉卻是這樣輕易的就放棄了。
既然如此,她不仁就不要怪她不義了。從來都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既然陳云婉如此不在意她們之間的情誼,她也無須在意了。
“一個丫鬟能有這么大的膽子嗎?”葉老夫人看著陳云婉一臉的梨花帶雨,心中滿滿的都是疑惑。
“是的,老夫人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但是,下毒之事確實不是我做的。我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了!”陳云婉篤定桃兒絕對不會背叛自己。不過是一條低賤的丫鬟命而已。又有什么舍不得的。為自己的主子犧牲,是她的榮幸。
陳云婉看了桃兒一眼。這眼光之中沒有任何感情只有冰冷的鄙視和威脅。也就是這一眼,讓桃兒下定了決心。就算是低賤的丫鬟,她也是一條命。
眼看著情勢如此的變化發展,在場的眾人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是沒有人敢說什么。丫鬟就是主子的私有財產。她們的生死都掌握在自己主子的手中。主子說這件事是她們做的,她們就得承認。沒有任何推脫的理由。
陳云婉膝行幾步到了葉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我是一個有身孕的人,就算為了自己的孩兒積福,也不會做出那么陰損之事的。”一句話正中葉老夫人的下懷。如今,葉老夫人顧慮的恰恰是這個胎兒。所以真相如何也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來人,將這個背主之人拉下去!”葉老夫人沉聲吩咐道。
立馬就有嬤嬤上前拉住桃兒就往外走。雖然葉老夫人沒有明說,但是這個丫鬟的命運已經堪憂了。
桃兒被兩個健壯的嬤嬤拉著拼命掙扎著,奈何桃兒的嘴已經被堵上了。不論如何,桃兒都不想這么不明不白地的死去。
“等一下!”青璇沉聲開口喝道。一時之間,在場的眾人都向青璇看了過來。不知道青璇要說些什么。連那兩個拉著桃兒的嬤嬤都停了下來。
“你這個丫鬟為什么做了錯事,卻要誣賴在我的身上!”青璇淡淡的開口說道。雖然是在責問,但是聲線平和,甚至沒有多大的起伏。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陳云婉見狀連忙說道,“大小姐生氣也是應該的,都怪我管教下人不嚴!”陳云婉連忙認下了這樣的責問。她不想給桃兒說話的機會。
趁著這樣說話地當口,桃兒已經掙脫了兩個嬤嬤的桎梏。“老夫人,奴婢冤枉,奴婢有要事回稟!”
桃兒掙脫了兩個嬤嬤的控制,因為她也并沒有逃跑,只是跪了下來。那兩個嬤嬤一時之間,也不好下手抓住她,只得愣在那里。
“你有什么話要說?”葉老夫人心中隱約明白,這個桃兒怕是被人拉出來頂罪的。因此,心下多少有些不忍心,下意識的她給了桃兒說話辯白的機會。
“老夫人明察,這次的事情并不是我做的。是三夫人,是三夫人她嫉妒青璇小姐的婚事。她說,如果這樣的丑聞傳播出去,別說嫁入王府,就是尋常的婚事,她也不能了。因此,她就策劃了這一次的下毒!”桃兒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有限,他便只撿要緊的說,把主要的事情說了出來。
“住口,你這丫頭竟然敢胡亂攀咬主子,不要命了不成!”陳云婉想要堵住桃兒的嘴。但是桃兒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并沒有什么把柄落在自己的手上。一時之間,倒也拿不出什么東西要挾她。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心中都有些憤怒。無仇無怨,就這樣誣陷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如果是真的,那三夫人的心腸卻是非常歹毒。
陳云婉聽了桃兒話,氣恨的臉都變形了。她沒有想到,桃兒竟然有這樣大的膽子,敢把自己的這些事情抖出來。不過,一些機密要緊的事情,桃兒是并不知情的。現在,她這樣做,無非就是垂死掙扎而已。想到這里,陳云婉稍稍放下心來。
但是青璇能夠明白桃兒這么做的理由。如果陳云婉到最后時刻,都沒有想著犧牲桃兒來保自己的周全。那么到最關鍵的時刻,桃兒肯定會選擇舍棄性命來保全她。但是,她卻這樣親手將桃兒推入了死地。這樣的做法,對于無父無母孤苦無依的桃兒來說,意味著背叛。所以,桃兒絕對不會甘心讓這一切發生。
“你說這些,無非就是想要逃出一條命去罷了!”葉老夫人看著桃兒,沉吟半響后開口。
“回稟老夫人,奴婢沒有這么做的理由。我是一個孤女。一輩子就是侍奉小姐。這樣做對我而言有什么樣的好處!”桃兒在這樣緊要的關頭還知道分析利弊。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小丫鬟。
這樣的話,確實也有道理。一個丫鬟去謀害主子,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
陳云婉見狀連忙說道,“老夫人,就算是為了我腹中的孩兒,我也不會謀害老爺!”從頭到尾,陳云婉都非常清楚,自己的籌碼在哪里。
聽到陳云婉這樣說,葉老夫人猶豫了。畢竟一個丫鬟的性命怎么都比不上葉家的子嗣來的重要。這其中的利弊關系,根本就不需要考慮。只是稍微猶豫一下,桃兒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這樣的緊要關頭,桃兒也明白如今已經到了自己性命攸關的時候了,于是桃兒把心一橫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那個秘密。“三夫人她根本就沒有身孕!”此言一出,在場諸人都驚呆了。
陳云婉此時也是面色慘白。桃兒怎么會知道自己的秘密?當初密謀的時候,為了保險起見,是瞞著桃兒的。不,她不知道,她只是想要垂死掙扎誤打誤撞而已。如今,只要咬緊牙關不承認。自己終究還是能過了那一關的。
“你到底在說些什么?把話說清楚!”關系到她最關心的子嗣問題,葉老夫人顯得異常激動。如果這個丫鬟說的是真的,那么陳云婉確實該死。怎么可以拿子嗣這樣的大事開玩笑!
想到這里陳云婉心中稍微安定下來,“桃兒你我主仆一場,你為何要隨意污蔑我?”陳云婉說完,向著葉老夫人跪下哭著道,“求老夫人給我做主,我懷有身孕的事情,是府上請了五六個大夫一起確認的事情。這不是一個丫鬟說沒有就沒有的,求老夫人還我清白。”
陳云婉確實是個聰明人,她知道,所有人中最關鍵的就是葉老夫人的態度。只要她相信自己,那么任何人都不能拿自己怎么樣。陳云婉看到葉老夫人有些猶豫了。忍不住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氣。但是,她抬起頭的時候,卻看見青璇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這樣以來,陳云婉的心便止不住的往下沉。
陳云婉的心里是后悔的。自己千不該,萬不該惹上青璇這個煞星。因為一時的嫉妒心理,喪失了理智。青璇似乎從來都沒有與自己主動為敵。她甚至抓到了自己證據也隱忍不發。她這么做肯定是不想和自己為難。可是不知為何,自己總是不放心。到了今天這個局面,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如今葉老夫人也是不愿意承認,如果桃兒的話是真的。那么她一直以來的期待都落空了。潛意識里,葉老夫人自己也不愿意相信桃兒的話。
桃兒見很長時間都沒有回應,葉老夫人正臉色陰沉的看著自己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起來。只是不論如何,這一次桃兒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我有證據證明三夫人在說謊!”
聽到桃兒接下來的話,陳云婉簡直要暈過去了。自己千算萬算,竟然沒有料到,桃兒竟然留了這么一手。于是,陳云婉只能狠辣的瞪了桃兒一眼。早知道這個丫頭竟然是背主之人,就該早點處理掉。陳云婉一點也沒有想到,是自己罔顧她們多年的主仆情誼,先拋棄了她。
“什么證據!”雖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到了今天這一步,也由不得葉老夫人了。
“上個月,三夫人來了月信,弄臟了自己的裙子。就在我的屋里!”桃兒橫下心來說道。反應已經撕破了臉皮,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這樣無緣無故的死去。不管怎么佯,三夫人想要把這盆臟水潑到自己的身上。恐怕會難些。桃兒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