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你說實話,陳姨娘會不會女紅?”葉老夫人沉聲問道。
“回稟老夫人,陳姨娘確實不會女紅。”萍兒有些怯怯的道。
“你確定,如果說謊,可是要拖下去亂棍打死了!”葉老夫人故意嚇唬小丫頭道。
“回稟老夫人,奴婢確定,陳姨娘不會。因為姨娘近日想要學做肚兜,還是奴婢教著姨娘繡的。老夫人你們可以看一下,姨娘確實不會繡!”萍兒邊說邊奉上陳姨娘平時做的肚兜。
夏荷接過轉交到老夫人的手里,紅色的緞面上繡著一個奇奇怪怪的鴨子。葉老夫人看了,不僅忍俊不禁。
“這繡的什么啊?”葉老夫人問道。
“姨娘是給肚子的孩子準備肚兜。本來奴婢是讓奴婢來,姨娘堅持自己做,因為是給自己孩子的衣服,姨娘想要親力親為。”萍兒仍舊切切的說道。
“你說什么?”葉老夫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姨娘要為自己的未出世的孩兒繡肚兜!”萍兒重復道。
這次,葉老夫人聽的特別清楚。她仔細的看看手中的小衣服,正是一個小嬰兒用的肚兜。葉老夫人高興的聲音斗顫抖了。“云婉,你已經有了身孕?”
“回稟老夫人,是的,但是日子未足三月,因為未敢聲張。只因我要跟萍兒學做衣服,萍兒才知道的。”陳云婉大大方方的承認。
“好好,太好了!”葉老夫人高興道。“我們葉家有多少年沒辦過這樣的喜事了!”蒼天有眼,葉家三代一脈單穿,但葉世成這一代只有兩個女兒,還有一個不爭氣的。就這樣,子嗣之事一只是葉老夫人的一塊心病。但奈何自己的兒子,青年喪氣,多年不近女色,不納姬妾,子嗣上一直單薄。本以為,自己有生之年也許就看不到葉家添丁了。今日竟有了這樣的意外之喜。
“恭喜陳姨娘,希望陳姨娘來年給我添一個弟弟!”青璇笑著向陳云婉道賀。
陳云婉嬌羞的低頭一笑,剛才被冤枉時眼圈一直是紅紅的但這里算是真相大白了。而葉老夫人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一定會給陳云婉一個公道的。
陳氏被眼前的情形徹底弄懵了。陳云婉竟然有了身孕。自己嫁入葉家十年,這十年以來自己和葉世成同房的次數屈指可數。當年葉老夫人責備自己無所出,自己也無法辯駁。留不住自己男人的心,向別人說又有什么用,不過是徒增羞辱罷了。而陳云婉,入府不過三個月的時間,竟然已經有了身孕。陳氏不甘憤恨的瞪著陳云婉。
如此一來,在場的諸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家主母善妒,容不下受寵姬妾。刻意栽贓陷害,企圖迫害小妾。這樣的戲碼,每天都在各大世家上演。如今已經不容陳氏辯駁了。
葉老夫人怒道,“陳氏,你可知罪?”
“媳婦不知何罪之有,請老夫人明示!”陳氏不甘心,還想再掙扎一番。
“云婉是左手寫字,你拿了一封右手寫的信,說是她與人私通的證據。云婉根本不會女紅,你拿著一個鴛鴦戲水的荷包,說是她與人定情的信物!如此漏洞百出的謊言,你不過就是篤定云婉她是你的晚輩,擺明了欺負她罷了。”葉老夫人最痛恨的就是心胸狹窄不能容忍的正妻。如果單單是冤枉云婉呵斥兩句也就罷了,如今云婉有了身孕,那是他們葉家的獨苗希望,豈容人任意欺凌。
陳氏張口結舌,無從辯駁。從剛才她就已經察覺到了自己是掉入了陳云婉的陷阱之中。她故意賣了這么多破綻給她,就是希望自己忍不住拿這些破綻做文章。而自己竟然真的就這么沉不住氣的做了。陳云婉她也算準了,這個時間把懷孕的事情說出來,那么陳氏的所作所為就不再是府中的妻妾之爭了。而是府中女眷迫害家中子嗣。這是任何一個世家都最忌諱發生的事情。
而此時,陳云婉就氣定神閑的坐在那。眸中含著水光,眼圈兒微微泛紅,如此的楚楚動人。陳氏氣急,沖上前去喝罵道,“你這賤人狼子野心竟然陷害我!”
誰知葉老夫人身旁的嬤嬤早有準備,上前去攔住了陳氏,一左一右分別架住,以防她傷害到陳云婉。
“當著我的面還如此猖狂,如此失德,你怎么配做葉家的當家主母。”葉老夫人道。“來人,將陳氏拉下去,看管起來,即日起廢除陳氏當家的任何權利。”
兩名嬤嬤架著陳氏離去。此時,陳氏仿佛大夢初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剛才自己一股熱血沖上腦門,什么都不管不顧,只想殺了陳云婉解恨。誰曾想,自己竟然真的做出這么瘋狂的舉動。
“祖母息怒!母親她也是一時糊涂罷了!”青璇連忙上前去安撫葉老夫人。
“一時糊涂,璇兒,這些年她是怎么對你的,祖母不是不知道。只是想著顧全大局,就算了。哪知這個潑婦如此得寸進尺!”葉老夫人此時心疼起懂事的青璇。十年,青璇這十年時間就活在這個善妒發狂的潑婦手下,何其可憐!
思及此處,葉老夫人道,“璇兒,目前這府中并無合適的人來主持家務。不如你來!”
“我?我不合適吧,在家務方面我也沒有經驗!”青璇驚訝道。
“你有幾斤幾兩,祖母能不清楚嗎?如今這葉家就先交到你手中,你不要推脫!”葉老夫人一錘定音不愿在這件事上再爭論。”至于陳氏,只有等你父親回來再做定奪了!”
從瑞菊堂出來,青璇和陳云婉并肩而行。
“恭喜姨娘擺脫束縛、喜得貴子,雙喜臨門!”青璇笑著向陳云婉道賀。
“我嘛,不過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云婉佩服大小姐的最后一招。她要萬劫不復,而你掌了葉家的權杖。”云婉不看青璇淡淡說道。
青璇是個太可怕的對手,她只從蛛絲馬跡就推測出自己的計劃,然后因勢利導,坐收漁利。陳云婉心下有些黯然。
“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最后陳氏發狂并非偶然,青璇給她下了一種情緒激動的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