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費盡心機才讓葉氏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他怎么可能會去幫他們?
白塵的話,沒有半分余地。
就像是一盆涼水猛地澆在寧寧身上一般,讓她整個人都怔在了那里,半晌后,才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是啊,來的時候她不是已經(jīng)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嗎?
可是,為什么聽到白塵這樣毫不猶豫的話時,還是心里顫了一下。
到底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可是,事已至此,她卻還想在爭取一下,也想著看看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有沒有一席之地,
“白塵,算我求求你了,幫葉氏一把,也幫我一把。”
她垂下頭,言辭懇切。
他看著她,半晌都沒有說話。
目光飄移著,落在她高聳的腹部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沒有開口,她便一直垂著頭站在那里。
氣氛略顯僵硬。
寧寧心里在賭,賭自己在白塵的心里還有一席之地,賭他會看在兩人的過去上幫她。
此時的她,垂下了驕傲的頭顱,退去了以往的矜持,在他面前,她所驕傲的統(tǒng)統(tǒng)化作了泡影,在他和她這段感情之間,她一直都很卑微。
若是之前的她,或者會對這樣在愛情中沒有了自我的女人唾之以鼻,但是現(xiàn)在,她卻變成自己之前最不屑的模樣。
卑微到懷著他的孩子,卻還在低著頭求他。
“......”
白塵看著眼前的寧寧,心中煩悶無比。
是,他一手策劃的這一切,利用她把遺囑拿到手,設計她哥,害的她家族落得現(xiàn)在這樣的慘境!
他可以從任何方面都無愧于心,但是唯獨對于她,這個從頭到腳對自己一心一意的女人,他是愧疚的。
所以,他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好......這件事我......”
“寧寧小姐!”
白塵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旁邊傳來了楊老的身影,寧寧的眼神,也頓時落在了他的身上,眼底閃過一絲疑慮,心里,卻莫名的升起了一絲不安的感覺。
楊老的神情似乎有些嚴肅,目光直接從白塵的身上掠過,落在了寧寧的身上,聲音淡淡的卻透著一絲冷意,
“寧寧小姐不必過來求少爺,因為葉家現(xiàn)在的一切,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來求他很可憐嗎?若是你哥還在的話,看到這一幕又會想些什么?”
他的聲音涼薄無情,像是一把利刃,戳在寧寧心里,
“葉氏和白氏之間的恩怨,你心里很清楚,現(xiàn)在葉氏落得現(xiàn)在這樣的下場,我想寧寧小姐心里應該也很清楚這其中的緣由。至于感情的事,都說女人最敏感,我想寧寧小姐應該也很清楚,這從來都沒有發(fā)生在你和少爺?shù)纳砩希贿^是一時的逢場作戲而已......”
“......”
寧寧聽著楊老的話,扯了扯嘴角,
“楊老,我清楚你向來不喜歡我,但是沒有必要說這些莫須有的話來羞辱我。”
她的神色似乎很平靜,但是,微微顫抖的手,和不敢面對白塵的目光,都清楚昭示而來她此時內(nèi)心的波瀾。
她不敢看著白塵,生怕在他的眼中看到冷漠。
她也沒有開口說些什么,因為楊老說的這些,是她一直抑制著不讓自己深思的事。
“莫須有嗎?寧寧小姐,你真的覺得我說的這些話是莫須有的話嗎?”
楊老接口,毫不猶豫的戳穿了的她最后一絲希望。
寧寧看著他,半晌后,將目光落在了白塵的身上,聲音顫抖,
“只是一時的逢場作戲嗎?”
“......”
白塵沒有說話。
剛剛在楊老一開口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猜到他想要說些什么了。
但是,他卻沒有開口阻攔。
他清楚,這一切都應該說清楚了。現(xiàn)在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了,更沒有一絲繼續(xù)下去的理由了。
或者這樣痛快斬斷她對他的感情,對她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給自己倒了兩杯酒,一飲而盡。
“所以,一切都只是逢場作戲,只不過是想利用我拿到遺囑,對嗎?”
她接著說著,臉上雖然沒有其他的表情,但是,看著白塵的眼神,卻讓人清楚的感受到了她此時內(nèi)心的痛苦和絕望。
“你一直都清楚。”
白塵喝了一杯酒,聲音緩緩的透著一絲沙啞,但這樣聲音對于此時的寧寧來說,卻猶如惡魔的聲音一般。
他承認了。
承認不過是一場逢場作戲,不過是一次利用而已。
或者,在他達到目的的時候,還會冷笑著說著她的可憐,看著她按著他計劃走的時候,還會說她愚蠢的不可救藥。
寧寧忽然笑了,看著白塵幾乎笑出眼淚來,
“所以,從一開始你對我沒有一絲感情?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