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看到寧寧，更沒有想到她會有勇氣站在自己面前。

以她的聰明，她早就該想到一切了。

“我等你很久了。”

她忽然開口，目光落在他身上，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容，就像是在醫院的時候那樣純粹，這樣的她，卻讓他忍不住微微變了變眸色。

他以為，她會直接開口質問他。

質問他是不是利用了她，或者質問他葉凡的死和他究竟有沒有關系。

可她卻一句都沒有提，神色依舊的看著他，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那樣平靜。

“我點了你喜歡喝的苦咖啡，坐下說會話吧。”

“......好。“

他微微沉默之后，點了點頭。

對于寧寧，他是愧疚的，所以注定他不會拒絕。

安靜的坐在寧寧對面，不過一會的功夫，服務員就端著兩杯黑咖啡走了過來，輕輕地放到了兩人面前。

寧寧端著茶杯，輕抿了一口，而后放在桌面上，緩緩的說了一句，

“我現在似乎知道，你為什么喜歡喝苦咖啡了。”

“......”

白塵端著咖啡杯的動作一僵，抬眸對上了寧寧淺笑的臉。

此時的她雖然在笑，但是眼底卻帶著一絲悲傷，看著他的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倔強，像是不肯認清什么一般，此時的她，和前些日子的她似乎有了很大的差別，臉上雖然帶著笑，卻總給人悲傷的感覺。

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堵著一般，微微低下頭，目光不經意的從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掃過，低沉道，

“對不起。”

對不起對你所作的一切。

“......”

寧寧的眸光閃了閃，似有些淚水抑制不住的從眼眶中浮現，卻被她強行壓了下去，低頭輕輕攪拌著咖啡，

“好端端的干嘛要說對不起，嗯，是因為前幾天忙的都沒有時間來接我電話嗎？我知道公司有事在忙，你不必這樣的。”

她自顧自的說著，就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只是低頭間，眼眶的淚水終是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她今天來這里，是想要他給她一個結果，但是當他真的說出那句對不起的時候，她卻寧愿當做他不曾說過。

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太過于殘忍。

“寧寧，我......”

“先喝咖啡吧，不然一會涼了就不好喝了。”

她抬頭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話，眼眶微紅，里面似乎還摻雜著一絲懇求，像是在懇求他，不要將她最后的一絲希望都抹去。

他看著她似乎看懂了她的心里，薄唇微抿，卻沒有再一次開口。

兩人安靜的喝著咖啡，苦澀的咖啡從喉嚨間滑入，似乎讓她的心都變的一片苦澀，一杯咖啡見了底，她緩緩站起身來，

“我知道你這段時間比較忙，所以我會照顧好自己。等你......等你什么時候忙完了，就去公寓里找我，我一直都在那里等你。”

最后，她還是選擇不捅破兩人之間最后的窗戶紙。

說她傻也好，說她愚蠢也好，陷入感情中的她，早就不是之前那樣瀟灑的她了。

她寧可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寧可當做什么都不知道，那樣，他們之間就還有一絲轉圜的余地，她還可以抱著這最后一絲希望，祈禱著他會醒悟過來，真的愛上自己。

那些他對她的利用和欺騙，她在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不想再去追究了。

在他們之間，她終究愛的卑微。

她起身，在他的視線中轉身離開。

他看著她轉身離開，已經將近七個月的肚子此時越來越大了，不過從后面看，卻還是猶如當初那般纖細。他的神情有些復雜，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很清楚，對于葉寧，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半份感情，有的只是愧疚而已。

而她卻是傾之所有，將他當做一切。

這一刻，白塵的心里忽然有些猶豫，如果最開始遇到的人就是她的話，或許之后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而他，或者會愛上她吧。

“怎么？白少還有些不舍？”

蘇家主緩緩走了過來，看著白塵沉默不語的模樣，心下一沉，忍不住開口警告，

“不要忘了和孫家的聯姻！那個女人和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看在的之前的交情上不往外說，不過你也應該清楚，事業和女人那個更重要。男人嘛，在外面養幾個女人是很正常的，但是，那個孩子不能留下！如果傳到孫家主的耳朵中，會發生什么你應該清楚！”

“蘇家主，我的事情我自己很清楚，不需要你來操心！”

白塵的臉色沉了下來，一想到寧寧肚子里的孩子，就覺得心頭煩悶。

寧寧對于這個孩子有多看重，他很清楚！若不是因為這個孩子的話，她也不會和葉凡鬧翻了離開！而現在，他已經虧欠了她那么多，不可能再奪走她的孩子，那樣的話，寧寧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他做不到。

蘇家主一聽到他這樣的話，頓時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難道你是想和孫家翻臉嗎？白塵，你好不容易得到的這一切，你難道要拱手讓人嗎？孫家主有多霸道你比我清楚，難道你是想讓白家覆滅嗎！”